謝良辰抬起頭時，看到了坐在不遠的宋羨，的神一直放在賬目上，不知道宋羨來了多久。

宋羨在與陳子庚說話，看的應該是東籬先生留給陳子庚的課業。

謝紹元坐在不遠與陳詠勝說話。

每個人都各自做事，謝良辰覺到一安寧。

應該是注意到的目，宋羨抬起頭，兩個人四目相對，謝良辰從宋羨眼睛中看到了笑意。

宋羨每日很忙，要去各衙門走，朝廷派員去八州之地，明面上這是公平拔擢，其實私底下各有心思，宋羨自然盡量挑一些能做事的員，尤其是認同廣王的那些人。

這些事只能在暗中進行。

而最近謝良辰京之后做的事，為八州之地做的籌備，許多員都能看在眼里，知曉到了八州之地會面對什麼樣的形。

不要說謝良辰與宋羨已然定親，就說鎮州、趙州一年來的變化，就能讓大家知曉宋羨的態度。

宋羨贊同陳家村作為，治理八州之地時，自然也會比照鎮州、趙州。

看清楚這些，那些有意前往的員，定會報上峰自薦。

謝良辰與宋羨，一明一暗的配合，會為八州爭取來一些好員，將來宋羨整飭的時候就會容易許多。

“還差多沒有算完？”

陳子庚去與謝紹山說話，宋羨走過來低聲道：“現在我沒事，可以幫幫阿姐。”

“不用，”謝良辰道，“已經快好了，我讓人去給皮鋪子送消息，明日就能開始賣氈，氈都如何用，二舅舅和仲冬也仔細教過那些掌柜、伙計，應該會很順利。”

不是這樣，那些掌柜將鋪子騰了出來，明日除了鎮州來的氈，不會擺其他貨，謝良辰也承諾，不管將來氈賣多銀錢，都會讓出好給這些最先賣氈的鋪子。

這件事很快就會在商賈之中傳開，日后陳家村再有什麼新貨，會有不掌柜爭著想要試賣。

不過陳家村的新貨也不是隨便賣的，如何賣、怎麼賣都要照陳家村的要求去做。

賣貨自然要將貨的用說清楚，而陳家村對這些貨最了解，不會夸大、不會謊報，但也不會埋沒了自己。

“那就歇一歇。”

謝良辰覺到指尖一陣溫熱，手指已經被宋羨捉住，慌忙向謝紹元看去，宋羨高大的影正好擋的嚴嚴實實，不會有人瞧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

宋羨低聲道：“手指冰涼。”

而他的掌心滾燙，慢慢地熨著。

謝良辰沒有將手回來，而是由著宋羨握了好一陣子，才示意讓宋羨松開。

兩個人手分開時，謝良辰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忙碌一日你也累了，”謝良辰道，“我去給你倒些水來。”

“不用麻煩。”

宋羨回了一句，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

兩個人談的聲音極低，旁人不能聽清楚，再加上陳子庚正與謝紹元、陳詠勝說話，也就沒人看向這邊。

“那是我……”

謝良辰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宋羨輕啟，喝掉了茶碗里剩下的水。

茶碗再放下來的時候，宋羨上一片水。

“是什麼茶？”宋羨彎下腰，聲音放得更輕，“甜的。”

謝良辰垂下眼睛，沒有與宋羨對視：“就是尋常的茶葉。”喝的時候并不覺得甜。

谷 宋羨道：“那可能是因為，這是阿姐的茶水。”所以格外甜。

不能鬧得太過分，宋羨往后退了兩步，裝作一副十分守規矩的模樣，遠遠地看著謝良辰，然后轉走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只茶吊子。

陳詠勝瞧見了道：“怎麼好讓你來取熱水？”

“我沒讓下人送進來，”宋羨道，“這樣的地方還是不讓他們進來的好。”

宋羨說的是徐家安排在宅子里的人。

“阿哥，”陳子庚去接茶吊子，“我來給大家添水。”

陳子庚一個個地給眾人面前的茶碗添好了熱水，最后倒到謝良辰跟前兒。

茶碗還是那個茶碗，只不過……現在與之前不一樣了。

陳子庚道：“阿姐，多喝點熱水。”

宋羨剛剛用過這茶碗，怎麼好再拿起來喝。

謝良辰掃了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某個人。

宋羨先端起茶來喝：“外面冷，喝些熱水也能暖和些。”

“咦，這茶吊子里面放了蔗漿嗎？”陳子庚嘗了一口，“真好喝。”

宋羨點點頭，過來的時候，他吩咐常安去灶房里煮的：“老太太那里也有，還有二嬸、黑蛋他們都有。”

陳子庚點點頭，端起茶碗小口小口地喝著，喝完之后看向謝良辰：“阿姐，你嘗嘗啊！”

謝良辰心中嘆了口氣，端起茶碗來嘗了嘗，果然很甜，放下茶碗時看了宋羨一眼，宋阿弟沒有去喝茶水，他微微垂著頭，手指挲著茶碗，眼睛如同兩彎月牙。

“阿姐，”黑蛋進了門，“宮中來的那個嬤嬤說，該去后院學禮數了。”

謝良辰站起，這禮數還得學兩日，然后就能進宮謝恩，到時候京城的事也能告一段落。

“我這就去。”

謝良辰起向外走去。

宋羨看著謝良辰的背影，只覺得一走，心中立即空了一大片，欣喜退去隨之而來的是冷清。

從前他不覺得，如今只要看不到謝良辰，就覺得日子格外難熬。

衙署出來的時候，程彥昭想要他一同回程家，他哪里肯，只念著早些來看辰阿姐，見到辰阿姐的那一刻，奔波勞苦就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牽掛過一個人，心深，只覺得十分的踏實。

……

京中的消息一向散的很快。

謝家詩會散了之后，很快就有人四去筆墨鋪子和皮鋪子中打探消息。

蠟箋還沒有賣，但皮鋪子里有陳家村送過來的氈。

賣鎮州氈的鋪子，第二天天剛亮就打開了店鋪門，門外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

焦掌柜見到這樣的形，不心中嘆，也不知他走了什麼運，能讓陳家村的人來到他的鋪子。

“今日賣氈倒是次要的，”焦掌柜大聲道，“賣之前，我要與大家說一說鎮州氈和花氈與尋常的有什麼不同。”

“大家知曉了這些，才能明白買這氈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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