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要去哪里？”

　月嫂自認錄音這件事沒什麼，但不想被黎雪喋喋不休追問，索撒謊了事：“哦，沒什麼，我家里有事，太太放我半天假，下午就回來。”

　月嫂的家人都拿在尉遲手里，黎雪相信不敢背叛，對的說辭也就沒有懷疑，點頭說：“早點回來，夫人這邊離不你。”

　月嫂含糊地應完，就往梨苑而去。

　南音聽了的話，聽出另一個信息——莊舒這兩天不在尉公館，他們的計劃要推遲到大后天才能進行了。

　“南音小姐，可以嗎？”月嫂還在等的回復。

　“當然。”南音爽快應下，“不過這里聲音有點嘈，我到里面去錄，你坐下稍等。”

　“好的，謝謝。”

　南音拿著錄音筆去了里間，關上門，卻是把電話打給了陳景銜。

　月嫂拿著錄音筆返回尉公館，到底是留了個心眼，特意放出來聽了一遍，確定都是戲曲，才敢給鳶也。

　不知道是，南音有著能把白話唱曲子的本事，鳶也打開一聽，就聽出了南音用汕話告訴，和大表哥已經想好救的辦法，計劃就是……，到時候配合就好。

　饒是早已經猜到他們聯絡上，可現

　在親耳聽到南音承認，鳶也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尉遲宣布死亡的時候，姜鳶也這個人就被從這世上徹底抹去，那種“全世界都當你死了沒人會來救你”的覺，比真的殺了還要讓痛苦。

　還好，還好。

　這世上起碼還有大表哥，始終沒有放棄。

　想起大表哥，難免想起小表哥……鳶也仰起頭，沒讓眼淚真的落下來……會報仇的，一定會報仇的。

　又是兩天平常日子，鳶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只旁敲側擊地問了月嫂尉遲什麼時候回來？

　月嫂跟管家打聽過：“先生應該還要再過幾天，好像是在班加西出了什麼事，暫時回不來。”

　鳶也將熱狗切片，用銀叉子叉起來送進里，嚼著嚼著咽下：“是嗎。”

　還怕他突然回來呢。

　第三天，莊老師終于出現了，先是對鳶也道歉，說培訓來得突然，沒能提前告知，耽誤了的功夫，很抱歉。

　鳶也淡淡地看著：“莊老師好像很喜歡道歉？”覺每次和說話，都是要道歉。

　莊舒輕抿了下：“是我不好，道歉是應該的。”

　“莊老師聘尉家，只是擔任阿庭的早教老師，其他的事本就

　不在你的職責范圍，反而是我給莊老師添了麻煩。”鳶也道。

　莊老師的話應得十分得：“這沒什麼，我本來還不太懂泉州南音，這段時間跟著太太聽了這麼多，由衷對這種世界級的文化產有了濃厚的興趣。”

　鳶也角一泛：“戲班來吧。”

　有莊老師在，戲班當然可以的。

　今天難得沒有下雨，只是聚在天那邊的烏云還沒有散，整個城市的調灰蒙蒙的，像加了濾鏡的畫面，管家就還是安排在客廳里唱，免得突然下雨，手忙腳。

　二樓欄桿邊依舊豎起了屏風，鳶也坐在那兒，起一顆葡萄，仔細去皮，樓下配樂忽起，手上的葡萄突然從指尖跳走，眉心就是一皺。

　月嫂忙說：“我幫太太剝。”

　鳶也將果盤往前一推，不痛快道：“我不想聽泉州南音了。”

　黎雪一愣，不是一直喊著讓戲班來唱泉州南音嗎？怎麼又突然就不想聽了？不想聽了想干什麼？

　“夫人……”

　鳶也道：“讓他們唱京劇。”

　黎雪松了口氣，還好只是換個種類，京劇才是南音的看家本領，這個要求不難辦，就應下：“好的。”

　下樓之前，看了月嫂一眼，月

　嫂明白黎雪的意思，是要把鳶也看。

　月嫂點了點頭。

　鳶也不是沒看見們的小作，沒理會，又拿起一顆葡萄，仔細地去皮。

　樓下卻就沒那麼和睦。

　黎雪將鳶也的話耳語給了莊老師，莊老師抬手打斷正唱得戲的南音：“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南音從來沒有唱戲唱一半被人打斷，當下皺眉：“怎麼？”

　莊老師聲：“聽說南音小姐最擅長的是京劇，這麼多天了我都沒見識到，不如今天改唱京劇吧。”

　“不聽泉州南音？”南音神明顯不快，“怎麼不早說？”

　黎雪本來以為這就是換個曲子的事，沒想到竟然有點發脾氣的意思，不問：“現在唱不了嗎？”

　南音冷笑：“我雖然只是個唱戲的，但我也有我的規矩，唱泉州南音就是唱泉州南音的行頭，唱京劇就是唱京劇的行頭，讓我扮著泉州南音的相去唱京劇的臺子，這是對我的侮辱！”

　在場的黎雪和莊舒以前都沒怎麼聽過戲曲，但知道每個行當都有每個行當的規矩，就像商人要講信用，老師要對學生負責，現在看南音這麼發作，大概是真犯到了的底線。

　莊舒周全道：“實在對

　不住，我讓南音小姐為難了，我絕對沒有不尊重南音小姐和戲曲藝的意思。”

　“我不唱了，莊小姐另請高明吧，這晉城會唱京劇的人不，我就不奉陪了，小寶，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走。”南音一聲令下，說走就走，竟是半點不能商量。

　二樓久久聽不到想聽的鳶也，臉已經沉下來，月嫂連忙走到欄桿邊，喊道：“黎書。”

　黎雪抬首，月嫂搖了搖頭，用眼睛努了努鳶也的方向，鳶也不高興了——秦醫生說過，要盡量讓心明朗，才有助于的病康復啊。

　黎雪擋在南音面前：“要怎麼樣，南音小姐才能答應留下唱京劇？”

　南音端著一派士可殺不可辱：“怎麼都不可能！”

　黎雪好聲好氣：“看在這麼多場堂會，梨苑和我們尉公館都是賓主盡歡的份上，希南音小姐能再考慮考慮。”

　頓了頓，再加一句，“我可以給您雙倍報酬。”

　嗯嗯嗯？南音眼睛明顯一亮：“雙倍？”

　“是。”

　南音勾起角，對這個數字很滿意，不再端著：“好吧，你們也是我的老客戶了，我不至于那麼不近人啦，唱就唱，沒有戲服和假發，起碼讓我化個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