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舒一愣:“尉先生……”
尉遲看了過去,那黑眸蕭索,像極北之地的寒川,莊舒心口一跳,忙道歉:“對不起尉先生,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我……”
“是我應該道歉。”尉遲一開口,周氣息便歸于平靜,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莊舒的錯覺。
他手開燈,燈下容貌清俊神溫和:“我沒有注意你,還打翻了你的茶。”
“沒關系的,我是看您昨晚在醫院陪了阿庭一宿,今天又陪著尉太太,應該很累,才想著泡杯茶給您。”
尉遲頷首:“多謝。”
莊舒神一松,笑了笑:“應該的,尉先生對我那麼好,這只是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蹲下—,那茶杯摔三五片,小心地撿起來,慢聲細語道:“今晚我去陪著阿庭吧,正好阿庭想讓我給他講故事。”
尉遲坐在沙發里沒有:“辛苦。”
“沒什麼,我也喜歡跟阿庭一起玩。”莊舒目盈盈地著他,又關切地叮囑,“尉先生早點休息。”
得到男人應聲后,小幅度地彎了一下腰告辭,轉走出書房,順便將門帶上,沒讓其他人打擾他。
視線隔絕,低頭看
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碎片,又看了眼客房,微微收手心。
碎片菱角刺著手心微微作痛,在刺破皮之前,松開力道,腳步輕輕地下樓。
之后尉公館又請了一次梨苑的戲班來唱泉州南音。
這個古老的戲曲種類了現在的鳶也的神支撐,有泉州南音聽就會好轉,沒有了就會恢復失落,但每聽一次都有在一定幅度的轉好,連秦自白都肯定,照這個程度進行下去,不用一個月就能恢復如常。
于是戲班就來得更加勤快了,還曾有過一次連續請了三天,乃至外界都對那位“聽泉州南音”的莊小姐佩服不已——居然能把尉總的心抓得這麼牢,要知道哪怕是當初尉太太在世,都沒聽說過尉總為了大什麼干戈。
邁五月的晉城也到了雨季,幾乎是從早下到晚,雨聲像催陣鼓敲落在心上,鳶也從夢境中醒來,一睜開眼看到尉遲坐在的床邊,像已經守了很久,低垂的目:“被吵醒了?”
鳶也還困著,雨聲雖然很吵,但氣溫很舒服,就想翻了個準備繼續睡。
尉遲覺得睡太久了,再睡下去,今晚多半會睡不著
,便將從被窩里挖出來:“廚房煮了面,想吃了嗎?”
詢問的語句,但大概是猜到不會回答,他便兀自做好決定:“吃吧,坨了就不好吃了。”
鳶也看了他一眼,這些天偶爾會跟月嫂、秦自白或其他有人說話,唯獨對他,多數時候還是漠視的態度,了個懶腰,掀開被子下床,沒走兩步被尉遲橫抱起來:“每次都不穿鞋。”
本來以為他只是想把他放在沙發上,沒想到他是自己坐下,把放在他的上。
鳶也皺眉,不適地抗拒,尉遲低頭說:“我要出差幾天,陪你吃完就走。”
鳶也一頓,還是把他推開,爬到另一個沙發上坐著。
傭人送上來兩碗清淡的面條,默不作聲地吃起來。
尉遲看著的發旋,仿佛是想對說什麼話,但一直到吃完,都沒聽見他出聲,鳶也自然不會主詢問,放下筷子,又爬回床上,里哼著泉州南音,像在給自己唱催眠曲。
尉遲端著兩個空碗下樓,管家立即上前接過,他溫溫囑咐:“這兩天黎雪暫住在尉公館,有什麼狀況都可以告訴。”
管家領命:“是。”
他將袖子紐扣
扣上,再回頭看了眼二樓,而后徑直出門。
鳶也站在窗邊,目送他的車子遠去。
出差。
去好幾天。
眸一閃,轉下樓。
客廳里,黎雪正對管家和月嫂說著什麼——鳶也已經出月子,按說月嫂可以走了,但因為鳶也現在比較認人,月嫂跟著久了,沒那麼排斥,所以尉遲就留下了繼續伺候。
見走過來,三人都恭敬地問候了一句,鳶也對管家木木地說:“我想聽戲。”
管家習以為常:“我這就去安排,讓戲班明天過來一趟。”
黎雪本能蹙眉:“尉總不在,這時候請戲班子來公館表演,可以嗎?”
鳶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黎雪。
管家愣了一下:“爺沒有說不能請戲班子。”反而是說過,夫人喜歡聽就再請來聽聽。
這段時間尉公館請了不下十次,爺都是同意的。
月嫂也是道:“要想治好太太,只有聽戲一個辦法,連秦醫生都說可以讓太太多聽,現在太太想聽了,當然要讓聽,黎書,你不想讓太太好起來嗎?”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黎雪哪里接得住:“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月
嫂就說:“那就請唄,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聽戲了。”
黎雪無法反駁,只好發了一條信息給尉遲,告知這件事,尉遲一時沒有回復,大概是已經上飛機。
翌日,戲班還是到了尉公館。
只是今天的雨勢不小,戲臺在院子里,沒有遮雨的工,南音他們也登不了臺。
黎雪想出一個辦法:“夫人,讓他們在客廳里唱,您在二樓走廊上聽,可以嗎?”
“嗯。”鳶也應。
雖然有樓上樓下這段距離,但黎雪還是吩咐人往欄桿邊擺了一個屏風,隔絕視線,又立在一旁注視著鳶也的一舉一,鳶也仿佛無,就在屏風后的桌子坐下。
莊老師還沒來,南音沒有開始唱,和配樂的師傅們一起等在客廳里。
傭人奉上茶,道了聲謝,端在手里喝著,目若有若無地掃過二樓屏風。
小半個小時后,莊老師才匆匆進門,沒有看南音他們一眼,直接上樓,南音也不是第一次被輕視了,無所謂地喝了口茶,只是心下兜轉著一個心思。
莊老師到鳶也面前,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尉太太,我去醫院看阿庭,雨太大,堵車了,讓您久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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