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將鳶也放到床上，已經沉沉睡去，只是眉心微蹙，像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他用指腹輕輕開，鳶也被干擾了，不適地蹙眉，無意識地將側向一邊，尉遲收回手，沒有再做什麼，拉上被子蓋住的，起出門。

　下午書房里的靜那麼大，傭人自然都知道了，只是沒敢去打擾，等他們走后，才進去收拾那滿地狼藉。

　管家彎腰撿起尉遲扔在地上的服，口袋里折疊的一張紙掉了出來，他沒想要窺探主人的，但還是不小心看到了微張開的紙上寫著的幾個字，常規檢查……

　還沒看完一行字，紙就被人走。

　管家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尉遲，連忙道：“爺。”

　再一看，發現他額角有一塊跡已經凝固，愣了一愣，忙道：“我馬上讓家庭醫生過來。”

　“不用。”尉遲面疏淡，“收拾好了就出去吧。”

　管家本想再勸一下，因為那傷口看起來不小，要是不理，不知道會有什麼，然而尉遲已經轉走到窗邊，點了一煙，裊裊煙霧飄起，背影著一說不出的沉寂。

　想到夫人，再想到小爺，在尉公館伺候了幾十年的老管家都不在心里喟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帶著傭人一起退下。

　關上房門時，目無意

　間往地上一掠，竟看到一塊跡，管家微微一愣，再仔細看，是好幾個印子，從書房一路蔓延到主臥，深一個淺一個。

　……好像是腳印？

　翌日清晨，月嫂在門口轉來轉去。

　往常這個時間鳶也應該起床了，可等了半個小時，里面還是安安靜靜。

　昨晚的事也知道了，越想越擔心鳶也的狀況，等到最后忍不住了，敲了兩下門。

　里面安安靜靜，月嫂握住門把擰了一下，門沒有上鎖，輕易推開，看到床上的人一不，就盡量放輕腳步，生怕吵到。

　結果走近了才發現，鳶也的眼睛是睜開的，月嫂愣了一下，連忙喊了一聲：“太太。”

　鳶也慢慢轉眼珠看向，那雙眼睛是平淡的，緘默的，猶如一把撒到空中的灰塵，輕飄飄又霧蒙蒙，抓不到任何實質的東西。

　月嫂看著就覺得揪心，張了張，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只能問出一句：“要……要喝點粥嗎？”

　鳶也移眼珠，又看回天花板。

　不想理人，月嫂無可奈何，不知所措地站了一會兒，低頭退下，一邊走出門一邊忍不住在心里責怪先生，明知道太太的神狀況不太好，還這樣對，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麼？

　都說了，太太有抑郁癥的傾向，他怎麼還…

　…

　“吃。”

　月嫂腳步頓住，還以為是自己腹誹太多出現了幻覺。

　但那邊鳶也從床上坐起來，漠漠地重復：“我下樓吃。”

　不僅肯吃飯！

　還肯下樓吃！

　月嫂臉上一下子出笑，忙不迭道：“是，是，我馬上去安排！夫人您洗漱后就下樓，仔細著點。”

　加快腳步出去，生怕布置晚了，鳶也又改變主意。

　鳶也了自己的腰，可能是太久沒有做過那種事，他只要了一次，但過了一夜還是覺得全酸疼。

　等好一些了，就下了床，走進浴室，將上的睡了，擰開花灑淋遍全。

　尉遲昨晚幫洗過，不僅洗過子，還想給洗腦，生下孩子就放走……鳶也不見緒，手過口的吻痕。

　了一下，沒掉，像不相信，又加重力道了兩下，這次非但沒能抹去痕跡，反而把周圍的皮也紅了。

　鳶也冷淡地看著，改用指甲摳住，大概是因為這個位置下去恰好是心臟，疼痛異常明顯。

　算了。

　放開手，關掉花灑。

　月嫂吩咐傭人準備好了早餐，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鳶也下樓，還以為鳶也又不來了，正準備上去看看，一道纖細的影便出現在了樓梯口。

　“太太。”月嫂先出聲。

　其他傭人也都問了一

　聲好：“夫人。”

　鳶也目從們臉上掠過，大概是都知道昨天的事了吧，若有若無的，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同。

　同……也是，流產才堪堪一個月，還沒去醫院檢查好不好，就被尉遲那樣了，書房里的東西都摔壞了，可見他是來強的，面對一個被強了的人，可不就該同一下。

　鳶也微微斂著眸子，腳步很慢，但踩得很實。

　……是想錯了。

　錯得離譜。

　從一開始，就不該由著自己的子表現得那麼尖銳，明知道自己于劣勢還那麼桀驁不低頭，不行的。

　總是自比刺猬，可刺猬也知道要先裝出一副無害，放松敵人的警惕后，再豎起刺狠狠扎對方一手。

　塞爾定下的計劃就很好，假意對尉遲釋懷，等他放松警惕，可去了青城又按耐不住脾氣發作是的錯。

　現在這個辦法行不通了，要重想。

　走到最后一步臺階，鳶也抬起眸，底清銳。

　知道，尉遲想要的就是一個不吵不鬧，不逃不跑，又任他擺弄的姜鳶也……

　就當本來的姜鳶也已經死在塞爾了又如何……

　現在是沒有份的人，做誰都可以，既然都可以，為什麼不能是聽話的姜鳶也……

　“太太要是覺得早餐不合胃口，就讓傭人重做。

　”月嫂的聲音，將的思緒喚回。

　鳶也看向，這幾天對是越來越小心謹慎，昨天，還是前天，還聽到跟尉遲說，有抑郁癥。

　噢，抑郁癥啊……

　鳶也手指輕輕了，無聲地在餐桌前坐下，拿起勺子，舀著米粥一口一口喂口中。

　月嫂看只吃白米粥，面前的小菜都不，但肯吃飯就很好了，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吃了早餐，月嫂以為要去書房練字，結果鳶也是走到沙發坐下，還打開了電視機。

　月嫂局促地站在一邊，看隨便選了個頻道，一看就一上午，中間傭人送上水果或者茶水，都吃了。

　中午還是獨自一人用餐，又只吃自己面前那碗白米飯，月嫂終于忍不住說：“太太，這條鱸魚看起來新鮮的，您嘗一下吧。”

　鳶也有些機械地將頭扭過去，看了那條魚一眼，用筷子夾了一塊，吃了。

　之后就一直吃那條魚，仿佛有多好吃似，月嫂卻覺那里不對？

　午后漫無目的地在公館里游，走了很久，也是月嫂提醒要休息，才隨便坐下，一坐就坐到晚上。

　管家來說可以用飯了，就站起來往回走。

　直到這里，月嫂終于知道哪里不對，現在的鳶也，簡直是個木偶，別人說什麼才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