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記得，那個人后來收了顧久一大筆錢把孩子打掉了。

　“第三次，是在廣夏的招商會上，”尉遲停頓一下，沒有再回憶下去，復而道，“可能是因為我們早有婚約，所以在外偶遇你，我會對你有多幾分關注。”但也只是幾分而已。

　“你原不在我考慮的配偶對象范圍，直到那天，你到尉公館，說了那些話。”他將的手拿到邊一吻，“如果真要說有什麼兩全其，應該是這一份好。”

　不是替和骨髓的兩全其，不是利益和骨髓的兩全其，是好，是好和骨髓，才讓他點了頭，這也算是他解釋之前的替論。

　尉遲還有一句話：“隔天早上醒來，看到你睡在我邊，當時想，和你共度一生或許也不錯。”

　這些他從來沒有對說過，現在主剝繭徐徐道來，鳶也有一瞬間，差點就順進他的話里再次中他的陷阱。

　一定神，掙開他的懷抱，強行打碎那些夢幻泡影，回到赤的現實：“你什麼時候發現我拿走你的手機？”

　目涉一秒，尉遲收起大半的溫，道：“你拿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的人計很功，他當時真的被引了，只是手機

　那麼重的東西從口袋里被拿走，他怎麼可能毫無覺？

　鳶也笑了，還以為他真的意迷到那種地步，原來從一開始就發現。

　也是，若不是被發現，他怎麼會那麼氣定神閑，不讓黎雪采取措施？

　“為什麼給我？你不怕我真的解開了碼？或者直接報警求救？”

　尉遲深深凝著：“是很冒險，但能換你變回以前的樣子，也值得。”

　以前的樣子？對他嗔怪，和他親近？鳶也冷清地說：“那是我裝出來的。”

　“裝出來的，也是好的。”他手的臉頰，鳶也側頭躲開。

　“乖一點鳶也，我不會讓你一輩子做個‘死人’，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讓你恢復份，現在就好好待在我邊，好不好？”

　比起之前每次提及這個問題時彼此的劍拔弩張，他現在的語氣簡直算得上是在商量。

　鳶也閉上眼睛，再睜開，乏力一笑：“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尉遲滿意的回答，微微一笑：“走吧，去看玉蘭花。”

　鳶也還以為他不會再帶去，垂下眸，由他牽著出門。

　四月花期，青城大學里的玉蘭花開得正好，鳶也被尉遲牽著走在花間，鼻息間都

　是幽淡的花香。

　忽然駐足，尉遲跟著一起停下。

　從枝頭摘了開得最好的那一朵，拿起尉遲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尉遲看了一眼，再抬頭對詢問意思，鳶也道：“讓人放到我小表哥墓前吧，本來說好要來看的。”

　尉遲收攏手指：“好。”

　鳶也張開雙手，在樹下轉了一圈：“玉蘭花是市花，在青城，最常見的就是這種花，不過只有青城大學種齊了玉蘭花的所有品種，往下走還能看到紅的，的，黃的玉蘭花。”

　尉遲抬起一枝開得很低的樹枝，避免勾到的頭發，溫聲應：“嗯，很漂亮。”

　說起花，鳶也想起一件事：“你之前去法國，不是說要帶鳶尾花給我？”

　尉遲一頓：“下次補給你。”

　“不是什麼錯過了都能補的。”鳶也淡淡一笑，轉繼續往前走。

　今天是周四，學生大多有課，游客也很，鳶也雖然行自由，但其實一直在尉遲的視線范圍。

　走到玉蘭大道盡頭，鳶也指著公用洗手間，尉遲頷首：“黎雪陪你去。”

　鳶也聳聳肩，隨便。

　黎雪送到門口，鳶也邁出一步，又停下來，轉似笑非笑地說：“黎書，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有

　沒有后門？”

　是故意這樣說，有些挖苦的意思，但這也是黎雪的職責所在，還是走進去掃視一番，確定這就是普通的洗手間結構，十幾平方米的大小劃分出一個個單間，沒有后門。

　退至門口，語氣恭敬：“夫人小心地。”

　鳶也輕嗤，走到最里的那個單間，進去關門。

　門鎖上的一剎那，臉上所有表都收斂了。

　定定地站了三秒鐘，轉推開后面的“墻”。

　……對，這面墻是一個暗門。

　門后是清潔阿姨放工的地方。

　外人本不會想到這里會有一扇門，更別提第一次來的黎雪。

　沒想到尉遲會主提起青城大學，還帶來看玉蘭花，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所以在醫院就想好，要從這里跑。

　鳶也進清潔間，繞過拖把塑料桶等雜走到另一扇門前，一打開，天伴隨惡臭味撲面而來，捂住口鼻……這里是青城大學的垃圾集中理場。

　沒有毫遲疑，立即跑起來。

　小時候不知道來過這里多次，比學生還要了解地形，左繞右繞，就到了學生活的區域。

　沒有跟學生借手機或者求救，因為現在可以直接離開青城大學，可以去

　陳家找大表哥！

　心跳飛快，快得有些難，不得不暫停下奔跑的腳步，手指攥得。

　怎麼可能留在尉遲邊？

　說了會走，就一定會走！

　太激以至于不住角提起，鳶也想到只要到大表哥邊，大表哥一定會護著，蘭道夫人是吧？這個仇現在報不了，未必以后都報不了，有的是時間！

　想了很多事，腳步片刻未停，然而在一轉彎，一抬頭，看到尉遲立在三米之外。

　他一雙眸烏黑幽邃，像裝盡了混沌又吞沒了冰川，平靜而筆直地看著。

　心臟停了一霎，鳶也渾僵住，隔空對視三秒，無暇去想他怎麼知道會跑，后退兩步，扭頭狂奔。

　不敢回頭，不知道他有沒有追上來，拼盡全力奔跑，就像有什麼奪命的東西在追逐，一步都不敢停。

　在錯落有致的大樓之間穿梭，和很多學生肩而過，沒有時間停下來。

　鳶也用出了自己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校門就在眼前，就這麼一段距離。

　咬牙齒，加快速度往前跑。

　然后！

　看到了陳景銜！

　他在跟青城大學的校長握手！

　鳶也眼底發出驚心魄的驚喜，失聲大喊：“大表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