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晃了一下眼睛，鳶也蹙了一下眉，睜開眼，視線起初無法聚焦，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片烏紅，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大概一兩分鐘后，才遲鈍地覺到，后背著的不是冰冷的地面，好像是被褥。

　被褥……！

　鳶也猛地坐起來，心臟陡然慌張，這里是什麼地方怎麼會在這里他們想干什麼不行必須得跑！

　跑已經了的應激反應，立馬翻下床，腳還沒著地，不知道哪個地方疼起來，低一聲，弓下子，同時肩膀被人扶住了：“別。”

　誰在說話？鳶也抬起頭，蒼白的臉襯得眼珠子越發烏黑。

　“……小表哥？”陳莫遷的臉出現在面前，鳶也眸子一。

　從被抓到現在，滿打滿算才三十個小時，兩天都不到，但鳶也卻有種自己已經被折磨了好幾天的錯覺，突然看到小表哥，還以為自己在夢里。

　陳莫遷將凌的頭發別到耳后，一雙通紅的眼睛了出來，嚨滾了一下，將擁住：“哥在這。”他了的后腦，想到撲進自己懷里時那個發出巨大驚喜的眼神，心就疼，再度低語道，

　“哥在這。”

　這兩句話，敲在鳶也心上那一面鼓，回音不停，吸了一下鼻子，眼眶又了起來：“我以為沒有人會來救我。”

　“誰不來，哥都不可能不來。”陳莫遷低聲說給聽。

　鳶也將臉埋在他的口，了一口氣，吸肺腔都是他的氣息，昏迷前約聞到的也是這個氣息，是小表哥，不是尉遲，不是他。

　陳莫遷將自己的風外套披在上，溫暖了一點，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這里好像是一個帳篷，很小，躺著的也不是床，而是一面門板，擱在兩張椅子上，很破很舊，被褥都還帶著一不知名的臭味。

　陳莫遷知道想問什麼，說：“這是一個難民的家。”

　他扶著重新躺回去：“你流產了，不能再淋雨，但我們現在下不去山，只能借宿。”

　那兩個字，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刺得千瘡百孔，鳶也揪住他的服，眼底出脆弱：“孩子真的……”

　陳莫遷抿，幾不可聞地點了下頭。

　鳶也咬住牙齒，抬起一條胳膊蓋在自己的眼睛上，不知道是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哭，還是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啞聲說：“我本不知道懷孕了，要是知道，我……我……”

　說不下去，說了沒有用。

　鳶也聲音逐漸消弭，帳篷里只剩下氣和泣的細微聲響，陳莫遷拿下的手，握住：“不要哭了，小月子最忌寒和流淚，你都占了，再這樣下去，傷了，就是一輩子的病了。”

　鳶也無意識地搖搖頭，睜著眼睛著帳頂，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沒有掉落：“……那些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沒有得罪過人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還不知道，來不及查。”陳莫遷去的淚水，“這山上什麼人都有，我帶來的人都被他們沖散了，我們暫時躲在這里比較安全，等艾倫找到我們，我們就能離開。”

　鳶也嚨都是苦的：“他們是兩撥人，有一波要殺我，有一波只是追著我，不知道要利用我做什麼？”

　已經夠了，眼下的況，分給為那個無意間得來，又意外失去的孩子難過的時間只有這麼多，到這里就足夠。

　的手掐著自己的大，用另一種痛轉開注意力，理清楚這件事：“在火車上，有兩個法國男人要

　勒死我，特別用力，是真的想殺我，但是我醒來，卻在一間坯房里，好像是被人故意丟在那里的。”

　陳莫遷說：“那兩個法國男人被兩個國男人殺了，帶走你的是兩個國男人。”

　“對。”鳶也鼻音很重，“法國人和國人長相特征差不多，所以一開始，我以為只有一撥人，小圓和那撥國人應該有點關系……對了，小表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不會說話的孩？”

　“沒有。”他只找到。

　“小圓，我上一次昏倒后就失蹤了。”難道已經跑了？不應該啊，出現得蹊蹺，但是出現以后什麼都沒做，要是跑了，那出現的意義是什麼？

　這時，收留他們的難民婦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進來，是敘利亞人，會說英語：“這是紅糖水，喝了好一點。”

　陳莫遷接了，鳶也勉強提起角：“謝謝。”

　婦搖搖頭，生疏地對出個微笑，然后就轉。

　鳶也連忙說：“等一下。”

　婦回，撐著上坐起來：“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其他的中國孩？就是和我一樣的人。”

　婦的臉上立即掠過一抹不自然，

　匆匆轉開頭，擺擺手。

　但是這個反應，怎麼可能是不知道？鳶也追問：“你見過，是不是？那是我的朋友，在哪里，你能告訴我們嗎？”

　婦也不知道有什麼為難，這讓鳶也更加焦心，陳莫遷摘下自己的手表遞給：“謝謝你收留我們，但我們還要找到我們的朋友，麻煩你帶個路。”

　婦收留他們是好意，但對難民來說，金錢太重要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他的手表：“我、我可以帶你去找，但是你要做一點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鳶也皺眉。

　陳莫遷說：“你躺著，我跟去。”

　鳶也現在也走不了路。

　陳莫遷將自己的槍塞到手里，聲說：“以前我教過你開槍，還記得吧？有危險不要手，對著口打，目標大，容易中，打死了也別怕。”

　“嗯。”鳶也握了。

　陳莫遷就跟著婦走了。

　鳶也低頭看著手里黑乎乎的槍，兩天之前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需要前來自衛的時候好。

　乏力地躺回被子里，手慢慢在平坦的腹部……尉遲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本來是男孩還是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