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用力保護

「哦？說說看。」羽子靠前了一些，看著連訣那雙有些迷茫的眼睛，問道。

「我父親一直希我從文，將來能像他一樣，從小就請了有名的師父教我讀書，他說有他一路保駕護航，還有我姑姑連淑妃的助力，我未來仕途必當一路順暢……」連訣將連延慶對他的希冀娓娓道來。

「但是，你不想？」羽認真地問道。

連訣點了點頭，「我想從戎，像我四叔兵部右侍郎那般，駐守邊疆，保家衛國。」

「哈哈哈！」羽見他那張還稍顯稚的臉卻一副年老的模樣，不笑了，道，「想不到你還有此等抱負，是要學班超投筆從戎了？」

「有何不可？我父親找人教過我習武，我年輕壯，我從軍絕對沒有問題的。」

「好好好，你別急呀，連訣，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能力，你雖非皇子，可我早就看出你的資質並不比任何一個皇子差，前些日子，父皇甚至還在我們兄弟間提到過你，說連相之子連訣，絕非池中。」羽見他有些激便聲安道。

連訣聽了這話，心頭微怔，低下端過茶杯輕抿了一口，以掩飾了心的不自在。

「連訣，隻是，你該知道，你——四叔，兵部右侍郎連延甫，他駐守山海關多年，鮮回京都，不得不丟下家中妻兒，長年不得相見，如果，你並非真心想從戎，而是為了逃避現實，你將來會痛苦的。」羽正道。

連訣慢慢地握了拳頭，眼中流出一抹痛苦的芒，隨後閉上眼睛，道，「痛苦？即便再痛苦，也要咬著牙麵對，如果放任自流，才會無安放。況且，我是真心想去，六殿下，我不會後悔的，不會。」

羽見他如此，問道，「連訣，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何不肯與我說呢。我把你當摯友，願意與你承擔你的痛苦。」

連訣緩緩地睜開眼睛來，看著麵前的羽，良久，才道，「六殿下，天不早了，我們走吧。」

說著，他便起了，往玉離閣外走去，一抹頎長背影，落下淡淡的落寞。

這天，回到相府後，連訣便直接到了連延慶的書房，向他表明自己想投筆從戎的願。

連延慶一聽，便放下手中的公務，猛地站了起來，道，「胡鬧！你乃我相府的獨苗，怎會生出這種荒唐的想法？」

「父親！這不是荒唐的想法，我已經在心裡想了很久了，我……」

「我絕不會答應！」連延慶不待連訣說完，便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兒子的想法，「訣兒，我聽說你最近天天早出晚歸，也沒有去書院，而是與一幫武夫整日地在一起，我看你定是聽了他們那些報國的空談，才生出這種荒謬的想法來！從明天起，我會讓連天跟著你，你要麼去書院，要麼留在文華院我請傅師父來家中教你，再不可到跑！」

「父親！你怎能如此武斷！我不要從文，我要像四叔一樣，我……」

「啪！」連延慶揚起手，一掌扇在連訣的臉上，頓時打得他的頭歪向一邊，連延慶的手抖著，「你，你……你這個逆子，你居然敢武逆為父的意思！」

「父親！」這時候，本在門外候著要麵見連延慶的連似月顧不得等待便匆匆走了進來，一把拉過連訣，一同跪在地上，道，「父親息怒，訣兒絕不是故意惹怒您的。」

連訣和連似月並肩跪在地上，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背連似月抓在手中，他的心猛地一，臉霎時間紅了，心跳陡然間加速，然後猛地回了自己的手，握著拳頭，手心都張地出汗了。

連延慶氣的膛一起一伏地，臉氣的蒼白，道，「訣兒去祠廟裡跪個三天三夜吧，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去探！你們兩個，出去吧。」

「父親！」連似月還想向連延慶求。

連訣卻猛然間站了起來，道，「兒子謹遵父親的命令。」說著，便起，邁著修長的步子走了出去。

「訣兒！」連似月忙站了起來，追了上去，但連訣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外麵候著的青黛和降香兩人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了？

大小姐和爺向來關係極好，尤其是爺對大小姐從來都是百依百順，怎麼也突然鬧起脾氣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連似月終於臉一沉，冷冷地喚道，「連訣，你站住！」

聽到的喊聲，連訣心頭一怔，慢慢地停了下來。

連似月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他的對麵，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他，這目有著彷彿能看人心的力量。

連訣被這目看的無所遁形，微微別過臉去。

「……」終於，連似月微微地嘆了口氣，道，「和我去走走吧。」

「父親讓我去祠廟跪著，我現在就要過去了。」連訣說著拒絕的理由。

「不差這一回。」連似月說道，已經轉，往觀月臺的方向走了去，連訣在原地站了會，眼看著連似月的影走遠了，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而行，卻一路無言，四周的空氣也彷彿靜止了一般。

終於到了觀月臺，連似月坐了下來，四周無人，看了連訣一眼，連訣慢慢在的麵前坐了下來。

「你想恢復份？」連似月單刀直，問道。

「不！當然不！」連訣聽了，猛地抬頭，道，「姐姐怎麼會這麼想，如果可以，我希從來沒有這件事，我希我隻是連家的嫡子，我隻是連訣，永遠都不要改變。」

「那到底是怎麼了？你在逃避什麼？在害怕什麼？」連似月直視著他的眼睛。

對於連訣來說，連似月的眼睛好似他的囚牢一般，讓他本逃無可逃。

「我……」連訣的拳頭握起。

「訣兒……你不要害怕，不要擔心，也不用逃避什麼，你如果隻想當連訣，那姐姐可以向你保證，你永遠都是連訣，沒有人能迫你，沒有人能傷害你，我會用盡所有的力氣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