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確有心事

蕭氏一愣，抬頭狐疑地看著，道，「這葯怎麼了？董嬤嬤」

董嬤嬤慢慢地將收了回來，道，「夫人，這葯好像有點涼了，要等等再喝。」

「我以為是什麼呢，不涼的，剛好合適。」說著，蕭氏便仰頭將這一碗又黑又濃的葯喝了下去。

董嬤嬤將一旁的餞子遞上，蕭氏掩著吃完了一顆，再將手遞了過來，道，「你給我看看，我的脈象現在是不是孕的最佳時期。」

「是。」董嬤嬤低下頭，將手搭在蕭氏的手腕上，一會後，的手指輕輕一跳，問道，「夫人喝著葯有一個月了吧。」

「差不多一個半月了，怎麼樣？」蕭氏有些張地問道。

這陣子，明裡暗裡地去淩姨娘那兒打，淩姨娘也不敢說什麼，但是時間一久，也怕惹來閑言閑語。

「現在是孕的好時機，隻是能不能功……」

「一定會功的，我相信一句話，人定勝天，那老尼說我命中無子，我偏就不信。」蕭氏打斷了董嬤嬤的話，說道，求子心切，便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夫人便再服用試試看吧。」

*

福安院，連似月照例來大夫人這用膳，又是一桌子連似月和連訣吃的膳食。

「說來，訣兒已經好一段日子沒和你一塊來我這邊了，每次來都是匆匆說幾句話就走了，連我想多問幾句都沒時間。」娘倆坐在桌前吃飯，屬於連訣的那個位置卻空著。

「母親，他現在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了，自當不會像從前一樣總黏著我們兩個。」連似月吃了一塊香鴨子，母親還不知道連訣已經知道自己世的事，也隻能這樣安了。

「月兒說得對，兒大不由娘，訣兒現在大了，有自己的事了，再過一兩年，還得娶妻生子了。」大夫人由衷地嘆道。

「是啊，現在有哪家合適的好姑孃家也可替他先看著。」連似月也不嘆，尤記得重生後初回，在這如海水猛的相府，訣兒像一陣風似的闖進的世界裡，如今竟過去快一年了。

「我對訣兒沒有旁的要求，不是非要他出人頭地，也不要求他像你父親一樣位極人臣，一輩子平平安安就好。」

「可是，咱們的訣兒卻未必會像母親以為的這般甘於平淡呢。」連似月道。

大夫人嘆了口氣，想起往日種種便道，「也罷，一切自有定數，都強求不得。」

「對了，母親，這些天淩姨娘有每日過來請安嗎？」連似月問道。

「先前天天過來，這兩日倒沒有來，但也派了婆子來，說是子不太舒服，我囑託那郭嬤嬤去請了陸大夫過去看了。」大夫人暫時對淩姨娘還是滿意的，雖然得了寵，但也沒有恃寵而驕，這就是小門小戶的好了。

連似月角出一淺淺的笑意，道，「母親，是父親喜歡的，您這邊可多給送些東西過去。」

兩母用完膳，又說了些話後，大夫人要午休了，連似月看著睡下後才離開了福安院。

出了福安院。

連似月看了看天，問道，「青黛，現在什麼時辰了？」

「大小姐，現在是申時了。」

「去文華院看看吧。」

一路到了文華院，卻見幾個伺候的婆子和丫鬟在花園裡修花圃，並不見連訣的影。

「爺呢？」連似月問道。

那丫鬟幸娟躬，道，「大小姐，爺最近天亮就去書院了，到了天黑了才會回來，白天都不在的。」

「噢。」連似月點頭，往連訣的屋子裡麵看去，一切的擺設都如常，隻是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冷寂的意味。

連似月的眸漸漸深沉起來，其實自己也覺到了，這次連訣回來之後，他們兩人之間便不再像以前那般隨意，連訣去那裡的次數也漸漸的了。

尤其是這次九殿下和十一公主來過之後，他更是人影都不見了。

連似月輕嘆了一口氣，是不是當時流逝，所有的天真浪漫都會被帶走。

「走吧……」連似月道，青黛隨著一同轉離開，而降香卻獃獃地看著連訣的屋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站在原地忘了跟上去，青黛見了，嚇了一跳，連忙輕扯了一把的手臂，才猛然間回過神來，低著頭跟了上去。

連似月停下腳步，淡淡地看了一眼，問道，「你不舒服嗎？」

「不，不是的！」降香猛地嚇了一大跳，雙膝一曲，跪在地上，「大小姐饒命。」

「你又沒做錯事，為何要我饒你的命？」連似月看著頭頂的那支碧玉簪子，問道。

降香臉漲的通紅，「奴婢，奴婢隻是……」

「起來吧。」連似月沒有說什麼，淡淡地收回目，轉走出了文華院。

青黛匆匆幾步走了過來，低聲斥責道，「還不快起來！」

降香連忙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就剛剛那麼一會，的背脊都已經被汗水浸了。

*

玉離閣。

此乃京都有名的書肆，位於京都的別峰庵中，環境清幽怡人，且此藏書之多之珍貴，令不名門書人士趨之若鶩，除了書籍，還有字畫等等，便是皇族眾人，也常來此找書，因私極高，所以不用擔心會被人識破份。

此刻，一間雅閣，縈繞著淡淡的紫檀香味，有對聯「風雲三尺劍，花鳥一床書」掛著。

六皇子羽正在寫一副柳公權，寫到一半，他抬頭，卻發現對麵的連訣似陷沉思中，連手中筆的墨掉在紙上染黑了一大塊也不自知。

他臉上出一笑淡淡的笑意，將筆放於硯臺上，問道，「連訣，你是不是有心事，今天你從出來，便一直心不在焉，若有所思，若有難，不妨說出來，看我是否能幫助於你。」

「……」連訣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才發現手下的宣紙都被毀了，便索放下筆，道，「六殿下，不瞞你說，連訣心中確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