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心思周到

「是。」眾人齊齊應道。

連母目落在蕭氏的上，以往這樣的場合蕭氏是不能出現的，但現在是平妻了，便能像大夫人一樣出現在此聆聽訓誡。

「蕭氏，淑妃歸寧期間，你記得要規避。」連母眉頭微皺，聲音有些冷漠。

「為什麼？」連詩雅一聽，猛地抬起頭來，問道。

「為什麼？」連母臉一冷，道，「還用我說嗎？天煞孤星，通鬼附，淑妃娘娘和公主貴無比，到時衝撞了貴人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蕭氏聽了，臉一陣青一陣白，難看極了。

胡氏和劉氏卻掩輕笑，道，「母親考慮的周道。」

連詩雅不服氣，道「祖母，這種荒謬的話您也相信，我娘怎麼會是天煞孤星……」

「住！」連母然大怒，道，「當初是誰說自己撞鬼了撞邪了？不是你自己嗎？那莫安師太又是誰讓來驅邪的？不也是你們嗎？說什麼莫安師太道法高明。現在可好，轉眼又說這些是荒謬的事！」

「我……」

「雅兒！」蕭氏連忙拉住了連詩雅的話，道，「是，老夫人，我一定謹遵教導，三小姐是怕我委屈纔跟你論理的，請您看在一片孝心的份上寬容。」

連母的氣才稍稍收斂了下，道，「都下去吧。」

「是。」眾人告退。

饒是這些日子謹慎行事，絕不與連似月置氣，能離多遠就離多遠，這回連詩雅還是沒能忍住，回了清泉院就大發脾氣，道，「祖母老糊塗，娘你明明已是平妻，卻還找著藉口迫你，連淑妃的麵都不讓你見，我真是忍不住！」

「哼。」蕭氏一聲冷笑，接過甄嬤嬤泡的茶，喝了口，道，「老太婆看來是已經活夠了。」

「……」連詩雅聽了這話，頓時嚇了一跳，「娘，你，你是什麼意思？」

「若沒有，連似月也沒法像現在這般肆意橫行了，我真恨自己始終心，沒在當寵的那會早點下手。」蕭氏臉上表平靜，角浮現出一測測的冷笑，聲音像是冰封過似的冷漠。

「娘……」連詩雅背脊升起了一冷意。

*

仙荷院，晌午時分，天氣已經好些了，連似月便讓婆子們將桌子搬到了院中，坐在桌前做這些紅。

離上元節尚有數天時間，連似月正在想著該準備些什麼禮品給淑妃和十三公主瑭瑤。

這時候，冷眉走了過來，在的耳旁說道，「大小姐，四殿下已經向皇上請求賜婚，上元節那天要去蕭國府正式提親了。」

連似月聽了，拿著針線的手微微一怔，頓了一下，便繼續接著綉，淡淡地道，「也算是一樁好姻緣了。」

說著，讓冷眉下去了，自己則繼續低著頭做刺繡。

「連似月，朕早就厭惡了你這張醜陋不堪的臉！」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的腦海中想起，子一，猛地站了起來，朝四看去。

「呀，大小姐，您的手……」這時候，一個守門的丫鬟，驚一聲連忙跑了過來。

連似月低頭一看，才發現因為剛才到的驚嚇過大，那針已經深深刺了一截到的食指裡麵去，而竟然沒覺得疼。

「大小姐，您忍著點，奴婢給您拔針……」丫鬟按住連似月的指尖，一個用力將針拔了出來，一小鮮立即蓬而出，丫鬟急忙用白的帕包住手指，那帕子被染上了一片紅，猶如梅，麗卻淒涼。

「一定疼死了，奴婢這去找陸大夫過來。」

「不用了。」連似月用帕子按著手，說道，這才發現，在旁伺候的人是那守門的秀珠，「你怎麼會在這裡？」

秀珠彷彿嚇了一跳，低聲道，「奴婢，奴婢是守門的，但是聽到大小姐的聲，就跑進來了。」

連似月看著，口氣淡淡地道，「你倒是有心了，去我屋子裡那些止的葯來，不必驚陸大夫了。」

「是。」

秀珠見連似月並沒有責罵，心裡一顆石頭落下，忙折回屋子裡去拿止藥了。

「大小姐，您一定很疼吧。」看著帕子上漫溢開來的鮮，秀珠一邊替塗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我不疼，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有過剖腹取子的疼，有過挖眼珠拔牙齒砍手腳割舌頭的疼，被至親至之人背叛的疼，這一點針紮的疼，又算的了什麼？！

「是，奴婢遵命，但大小姐橫豎要小心些，淑妃娘娘馬上就要來了，您萬萬要保重自己。」

「是啊，上元節節馬上就要到了。」連似月悠遠的眼神著前方，喃喃地道，上元節節也就是嫁給千越之日，是想起來便覺得千刀萬剮的日子啊——

那一天，披紅妝，抱著最熱烈的，義無反顧地奔赴他的世界，他說雖然是一場錯差的大婚，但是本就是他所想所念之人，所以與結髮夫妻是他此生最大的榮，他願意用盡他的所有來守護，海沽石爛，滄海桑田，矢誌不渝。

彼時的，聽著他的綿綿話，在他懷中淚流滿麵，還有什麼比自己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著自己還要幸福的呢？

像一隻飛蛾，以撲火的決心他，甚至不惜毀容，不惜摧殘自己的，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到頭來才知，這隻是他給的麗謀。一切隻因是相府嫡，能給他需要的支援。

他心裡的人始終隻有一個連詩雅。

所以，當他終於登上至高之位時，便迫不及待地將連詩雅接進宮，將打冷宮，，殺，來發泄這些年的憤恨。

「大小姐……」秀珠隻見連似月著前方發怔，卻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便小心地喊道，「您給淑妃和十三公主的禮品都準備好了嗎？」

「心裡已經有譜了，你帶人去找齊稻、黍、稷、麥、菽五穀，再找齊紅橙黃綠青五綉線來。」連似月吩咐秀珠，彷彿因為拔針一事開始要重用了。

「是。」秀珠很快就將連似月需要的東西找了來，好奇地問道，「大小姐，這五穀和五綉線是截然不同的兩樣東西，您找來這些，要做什麼呢？」

「現正值水患災害肆江南，京城也是災民遍地，我用這五穀和五線綉出『國泰民安』四個字敬獻給淑妃娘娘，也算預示來年必風調雨順，五穀登。」連似月將綉線拿在手中，開始琢磨應該如何下手。

「大小姐的主意真是太好了，奴婢來幫您布線。」秀珠被連似月巧妙的點子折服了。

連似月細細地琢磨著穀該如何分佈，綉線該如何分配，一針一線，皆有講究，慢慢地，便出現了一些形狀，秀珠看著，不嘖嘖稱奇。

這幅五穀的字畫連似月花了三天的時間彎了，接著便開始準備給十三公主的禮，想來想去，決定做一件披風，讓秀珠找來水紅的料子，還找人問過了，十三公主最喜歡桃花，便在披風上綉了一樹的桃花。

這些天，好些事都是讓秀珠幫著做的，仙荷院的眾人便覺得秀珠得了大小姐的寵，都跟著結起來。

「大小姐，披風裡麵準備放什麼呀？」披風的桃花樣子綉好後，秀珠問道。

連似月想了想，道，「放棉絮吧。」

「棉絮會不會太重了一些，我以前在清泉院看到三小姐的披風，裡麵放的是天鵝絨，最細最細的那種，很暖和，又輕，拿在手裡像是沒有重量似的。」秀珠想了想，建議道。

連似月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倒有道理。」

於是，又讓人去找來天鵝絨，天鵝絨非常的珍貴，還是冷眉去京西鋪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