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心之所向
「延慶,月兒可是我連家的大功臣,是訣兒這輩子的救命恩人啊!」連母抹了把發熱的眼眶,說道。
「祖母,父親,訣兒是我的弟弟,也是相府的嫡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有事的,保護弟弟是月兒該做的。
你們都累了一天一夜了,快些回去歇著吧,剩下的,我還想聽聽華太醫說的。」連似月將連母等人都打發了出去,自己留下來照顧連訣。
「華太醫,以您之見,宮裡誰纔有可能用這來自苗疆的劇毒之呢?」連似月看著正彎腰給連訣塗藥的華太醫,突然問道。
華太醫手一,手中的藥棉不甚落在了連訣的手臂上。
連似月手,將藥棉拿了起來,放回華太醫的手中,目地盯著他。
華太醫忙低頭繼續給連訣塗藥,說道,「大小姐,卑職隻管研究醫,研究如何治病救人,其他一概不管,一概不知啊。」
連似月笑了,道,「那訣兒就拜託華太醫了。」
「是,是。」華太醫隻覺得背脊升起一涼意來。
接下來的日子,連似月不眠不休地守在連訣的床前不解帶地照顧,親自試藥,喂葯,喂水。除了換裳由其他人負責,臉,梳頭髮,全部都是親力親為,每一樣都不假手於任何人。
連母和大夫人屢次勸去歇息,都不肯,誰也不知道,裡哪裡來的這樣的能量,也驚訝於對連訣這個弟弟的。
這樣連續過了三天三夜,連訣終於有了靜——
這天早上,從窗戶照進來,細細碎碎的鮮落在躺在床上的連訣臉上,他的臉有些蒼白,但仍舊俊如畫,突然,那睫輕微的了,接著,他的眼睛終於緩緩地睜了開來——
他一眼便看到趴在他旁睡著了的人兒,的臉有些蒼白,眼窩下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黑,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他睡了多久了?一定心極了吧。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似乎應到了什麼,連似月眼皮了,睜開眼睛來,一看到正凝視著的連訣,有片刻的恍惚,還以為自己在夢中呢。
「姐姐……」連訣開口,臉上的笑容看來還有些虛弱,聲音嘶啞。
「訣兒,訣兒你真的醒了?」連似月聽到他的聲音,終於恍悟過來,連忙上前,握著他的手,臉上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來——
這笑容,為連訣綻放出一片晴朗的天空,所有的苦難,都在這一刻過去了。
他是誰,他來自哪裡,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點頭,「是的,我沒事了,姐姐。」
「你,你現在怎麼樣?不?想吃什麼?你一定喝了吧,三天了,隻是喝點葯和水,你,你……」連似月說著,說著,突然說不下去了。
這些天,看起來比誰都冷靜,沒有流過一滴淚,沒有說過一句擔心的話,表看起來甚至有幾許冷漠。
可是現在,終於看到連訣那雙明朗而憂鬱的眼睛時,終於忍不住哭了,兩行清淚順著清秀明麗的臉頰緩緩地落,看來像是帶淚的梨花,晶瑩滴。
誰也不知道,的心有多煎熬,誰也不知道有多怕連訣出事。
「姐姐,你別哭,我真的沒事了,你看……」連訣見哭,便覺得一陣心痛,急忙要從床上坐起來。
「別!」連似月忙抹去臉上的眼淚,破涕為笑,按著連訣讓他繼續躺著,道,「我是太高興了,你別,你上的劍傷還沒好。」
……
「爺醒了,爺醒了!」不一會,那文華院的小廝飛快地跑去報信,那喜悅的聲音,響徹在相府的上空。
「醒了?我沒聽錯吧,訣兒醒了?」正在唸佛的連母猛地站了起來,著急地問道。
「是是是,是爺醒了!」宋嬤嬤也高興地跑了進來,說道,「恭喜老夫人,賀喜老夫人,爺吉人天相,離危險了!」
「太好了,太好了!」連母眼中閃爍著淚花,「走,快,去看看我的乖乖孫兒去。」
很快,相府大嫡連似月率領府中護院勇救弟弟的事蹟就在京都傳開了,據說,連皇上也過問了此事,還親口在朝堂上稱讚為「巾幗不讓鬚眉」的好子。
經過皇上的金口,民間再經過各種傳播,最後連似月救弟這一段還被編了戲文裡麵,一時之間為茶肆酒莊裡最說書人熱捧的段子,每每講起這「似月救弟」便是座無虛席。在戲文裡,連似月被描述了一個花木蘭似的英雄,英勇睿智。
還有作畫之人,畫出一紅子,手持長劍,騎於駿馬之上的神作,也在畫市上賣到了高價!
……
一時之間,人們隻知道相府有個「花木蘭」,將曾經的三小姐「賽觀音」忘了個一乾二淨。
清泉院。
連詩雅冷著一張臉,雙手用力一拂,頓時,一桌子的菜全部稀裡嘩啦地落了一地。
「三小姐……」董嬤嬤在外頭聽到靜,連忙快步走了進來,眼見一地狼狽,丫鬟和婆子們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如今的三小姐再也不似往日那個溫婉賢淑,安靜和的人了,晴不定,特別是蕭姨娘搬出清泉院後更是事事都不順心,則大發雷霆,讓人戰戰兢兢的。
見連詩雅麵容扭曲,眼中散發著戾氣的樣子,董嬤嬤搖了搖頭,心想,這位三小姐真是遠遠比不上那位大小姐啊。
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了下去,走到連詩雅的邊,道:
「三小姐,姨娘代過您,萬萬不要再鬧出什麼靜來,要沉住氣,等待最佳的時間再進行反擊,而且,這個時機不會太久了。可是您現在不就大發雷霆,您可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個府裡的人心都向著大小姐了,這清泉院裡興許還有的眼線,您再這麼折騰,要是傳到的耳朵裡去,您又要吃虧了。」
「我不發脾氣,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現在不僅僅是相府的人,就連京都的,還有,還有宮裡的人,連皇上都誇讚連似月,這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以後,我就完了的綠葉了,無論到哪裡,人家看的都是,我呢,我什麼都不是了。」連詩雅生氣地一屁坐在椅子上,伏在桌前哭了起來。
董嬤嬤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神,這位三小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從自己的上找原因,反觀那位大小姐,這麼多次下來,心思縝,步步為營,「殺人」於無形。
這一切必定不是運氣好,而是是個沉得住,能幹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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