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o章不會饒恕

而父親，不去追究三妹闖下彌天大禍的錯，不去追究蕭姨娘教養兒不當的錯，卻急著來追究我的丫鬟。

父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從堯城回來，我一忍再忍，可是，我最終得到了什麼？

父親今晚不過聽了三言兩語的挑撥，就深更半夜領著大批的人，不顧青紅皂白闖進我的院子，要捉拿我的丫鬟。

這要是傳了出去，我在相府要如何立足？

父親，你事事為三妹著想，事事為蕭姨娘出頭，我呢？我的母親呢？父親你可有想過我們？

母親這些年，了多委屈？流了多眼淚，你知道嗎？

太偏心了！

父親未免太偏心了！

真人心寒啊！」

連似月說著，眼眶不覺染上了一層霧氣，臉上出哀慼之，令人容。

雖然是演戲，可是這話裡，也含了七分的真，前一世父親就偏心，這一世，還是沒有毫的改變，雖不寄希，也再不屑於再得到連延慶這個父親的疼，但是，為自己的母親到不值！

「月兒……」這一句一句的詰問落在心上，令連延慶頓時到了一赧，臉上的怒氣也不似之前了。

而蕭姨娘和連詩雅則沒有想到，這連似月居然膽子大到了當眾責問連延慶的地步。要知道，連延慶是這個家族裡絕對的權威，就是家裡的二爺，三爺，四爺在他的麵前也是唯命是從，不敢造次的，更甚至連母，也不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對他說話。

而連似月，居然敢。

但連延慶畢竟是一朝丞相，雖因為連似月的連番詰問而心有所，但是——

他臉依舊沉，聲音冰冷地道，「不管如何，奴才絕不能對主子手，這個規矩不能壞，今日了手，就要到懲！來人，把綁起來，杖責四十，趕出相府，永不錄用，以儆效尤。」

「是！」護院們再次上前來要捉拿綠枝。

「如果非要如此，那麼父親也把我綁了吧！」連似月再向前一步，臉堅毅地道。

「住手！」

這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臉怒容的連母在連訣的攙扶下走了進來，用力地用柺杖敲擊了幾次地麵！

連訣本來和祖母問安後就要迴文華院歇息，但是卻在拐角的地方看到連延慶和蕭姨娘等人往仙荷院這邊走來了，於是趕快返回傾安院請了連母過來。

「老夫人……」

「祖母……」

蕭姨娘和連詩雅沒想到連母來的這麼巧，以往的這個時候，早就歇下了。

連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連似月連忙迎了上去，「祖母……」雖不告狀，但卻紅了眼圈，連母看著，什麼都明白了。

臉更加難看了。

「母親，您怎麼來了？」連延慶連忙幾步上前，垂首，恭敬地道。

「哼。」連母沉著臉，「我若是不來，月兒可不就要吃虧了！」

「……」連延慶被連母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

用柺杖指著連詩雅，叱罵道：

「小畜生，自己闖了大禍，非但不悔改，還膽敢怪你的大姐，鬧得犬不寧，你們母當我老太婆已經死了是不是？」

「祖母，雅兒不敢……」連詩雅連忙跪了下來，蕭姨娘也跟著跪了下來——

「老夫人，實在不敢，三小姐了委屈，所以才……」

「什麼委屈？了什麼委屈？哪一件事不是你們自找的，哪一件事不是你們自己作死！我不肯去公主府，你便想盡法子是讓去，去了就去了，像勝茹和菀茵一樣，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可，打扮的花枝招展，像隻花蝴蝶一樣，到飛來飛去的，生怕別人看不見！

又是在皇子貴爵們搔首弄姿，又是金剛鸚鵡，又是定的玉墜子！

你們怪月兒，這些難道是月兒讓去做的嗎？

要說委屈，你們誰有月兒委屈！

你們以為公主會饒過這個小畜生，隻是因為我嗎？這裡頭，還有月兒的功勞！因為月兒的表演得到了公主的喜歡，也會給月兒幾分薄麵！

現在倒好，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來找的麻煩了！」

連母一番話說完，已是麵紅耳赤，氣籲籲，足見此刻有多憤怒！

「祖母……」連似月攙扶著連母的手不微微用了用力，這樣維護的話，前輩子從來沒有聽過。

其實，連母算是一個厚待兒孫的人，也不會太過偏心。

隻是前一世，連似月實在總是令連母失，而連詩雅又是那麼的突出，久而久之，也就偏向連詩雅了。

這一番話，說的蕭姨娘和連詩雅連頭都抬不起來，無地自容，麵盡失。

從來沒有人見過連母發這麼大的脾氣。

「母親，雅兒有錯，兒子不會輕饒，單月兒的奴才對主子手，便是不許，自要進行懲戒，往後不能再留在相府。」連延慶依舊堅持要罰綠枝。

「綠枝是我安排給月兒的，誰有意見？」沒想到，連母說道。

什麼……

連似月聽了，再次微愣，祖母將綠枝認作的人，這既是默許了綠枝打連詩雅的行為，同時也堵住了別人的。

「……」蕭姨娘也愣了，這老夫人這麼一說，不就表示打連詩雅是示意的嗎？這……這讓連詩雅的臉還往哪裡放？

「原來……是母親的安排。」連延慶也到意外。

「月兒在堯城了許多的委屈，回到家裡也沒有片刻寧靜，我給多安排幾個伺候解悶的，有何不可？」連母連聲質問道。

「兒子不敢，既是母親親自安排的，那便不用追究了。」大周講究孝道，連延慶又是個有名的孝子，對連母很是服從、

連母淩厲的眼神看向蕭姨娘，蕭姨娘隻覺得心被猛地紮了一下，垂下頭去。

「延慶堂堂一個宰相，每日要與皇上談論擊大事，卻三番五次地被你拉進來牽扯後宅扯皮的事！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傳到皇上的耳朵裡，被有心的人一說，便要把堂堂一個丞相說不務正業，沉溺閨房之人……，這個罪，你一個小小的姨娘承擔的起嗎？到時候，恐怕要整個相府為你陪葬！」

「老夫人，賤妾不敢，賤妾不敢。」蕭姨娘嚇得渾一個瑟。

「你不敢？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蕭氏，我看你，敢的很吶！」連母用力地敲擊著柺杖。

「祖母……」連詩雅還想解釋什麼。

「全都滾出去，不要在髒了月兒的地方！」但是，連母一發怒，將這對母趕了出去。

「祖母……」待蕭姨娘和連詩雅灰溜溜地走了出去，連詩雅雙膝彎曲，跪在地上，鄭重地向連母磕了三個頭，地道，「又讓您跑一趟，孫心十分不安，謝祖母做主。」

「哎……」連母嘆了口氣，親自將連似月扶了起來，道，「做嫡做到這份上，也隻有你了，起來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著。還有訣兒，也去歇著吧。」

「是，祖母。」連似月和連訣兩人齊齊道。

連母的臉上出一倦容，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喊著連延慶一塊離開了仙荷院。

娘倆走在迴廊上。

連母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你當真對得起容氏麼？」

連延慶心頭一，「母親，至相府大夫人這個位置會永遠給留著，不會的。」

「你以為人家就稀罕這個主母的位置？」連母臉上出一苦笑，搖了搖頭。

連延慶不語。

「那也是十多歲就嫁給你的人啊，這些年，你寵蕭氏寵到了什麼地步，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不說，不是不介意，不是不傷心，是因為大度。原先，我也是誤解了，以為做不了一個主母，事事稀裡糊塗，後來才知，這都是蕭氏在從中作梗，才導致了這樣的局麵。

對月兒也是，你可知今日在安國公主府表現地有多好多得，我現在真是倍欣。而你呢，你看看你今天，本來就是雅兒犯了大錯，你也預備去教訓了，結果大約是聽蕭姨娘哭著說了幾句話，就立刻跑到仙荷院去發難。

你也試著，真正地接納這個兒吧。

還有……」

連母停下腳步，著這個兒子，道，「寵妾滅妻的後果，你不是不知道啊。」

「可是，母親，若這些都是月兒的謀詭計呢？」連延慶的話，讓連母心頭一，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我雖一貫寵蕭姨娘，但這次來找月兒，並不是僅僅因為聽信了的話，而是我覺得月兒似乎有些可疑。」連延慶沉聲說道。

「可疑？哪裡可疑？我怎麼看不出來？」連母皺著眉問。

「待兒子查證後再說吧，若月兒奉違，故意擾後宅安寧，我絕不會放過！」

連延慶的話，令連母驚起了一冷汗。

月兒？有問題嗎？

*

夜。

恆親王府。

書房。

雲崢立於書桌前，正在用筆寫著字，袍服雪白，一塵不染，袍的鑲邊是金鏤空鑲邊，他沒有束髮，墨玉般的長發散落，比起白天，此刻多了三分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