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中毫無遮掩的將心思袒在二人眼前,而他這般坦白倒是讓得云夙音和君九淵都是難得的高看了他一眼,而傅伯中則是繼續說道,
“空口白牙的承諾隨時可變,我想王爺也不稀罕,可是這兩樣東西應該足以表達傅家和四皇子的誠意,也能夠讓王爺和王妃心安。”
“四皇子先前所做錯事已經得到了教訓,從今往后他絕不會再跟王爺和王妃為難,還請王爺和王妃高抬貴手饒他一命,容他留在京城。”
“否則此去克州太遠,一旦離開就真的再無回來的可能。”
正如他之前跟慕容崢說的,除非慕容崢能在克州聚集兵力,如同君九淵當年那樣強勢回京,否則去了克州之后再想讓慶云帝想起他后,召他回京無疑是難于登天。
可起兵何其之難。
不是傅伯中瞧不起慕容崢,而是慕容崢他沒有這個本事,傅家也同樣沒這個能力幫他。
君九淵和云夙音都沒有想到傅家和慕容崢舍得下這麼大的本。
那書相當于慕容崢親手送上門的證據,里面寫滿了他所做污穢之事和卑鄙歹毒心,一旦翻臉別說他是皇子、太子,就算是皇帝也能讓他丟盡面被人從皇位上掀下來。
更別提這空白
圣旨。
有了這圣旨,慕容崢不登基也就算了,可只要登基就等于是將七寸送到了人手里。
那上面的容能隨意讓人填寫,再加上攝政王府權勢,要是他們一旦生了野心寫退位詔書,那慕容崢分分鐘就得將皇位拱手讓人還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君九淵挲著手里的東西,似笑非笑:“丞相下這麼大的本,就不怕本王拿著這些東西先要了慕容崢和傅家的命?”
這些東西一旦落進旁人手中,慕容崢必死無疑,而傅伯中就算不死也得層皮。
傅伯中沉聲道:“王爺不會的。”
要是君九淵想要皇位,數年前圍困皇城時,還有這些年里這麼多機會,他早就能朝著慶云帝下了死手奪了皇位給自己,又何必等到今日。
至于害他和慕容崢,君九淵更是不會也不屑。
他向來獨善其,行事全憑喜。
這種人雖然喜怒無常難以揣,可也同樣懶得理會閑事,只要他們不招惹攝政王府,不為難與攝政王府有關之人,君九淵就不會跟他們有任何集,更不會稀罕費心思來對付他們。
否則這些年里,皇室的人早就已經死絕了,又哪還能讓慶云帝安安穩穩的坐在皇位之上。
“你倒是知
道本王。”
君九淵低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戲謔。
傅伯中看著他:“四皇子和傅家的誠意王爺想必也看到了,不知道您和王妃覺得怎樣?”
君九淵掃了云夙音一眼,沒急著回答,只是將東西放在手邊:“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麼幫著王妃對付云黎安?”
傅伯中心中一松,他知道君九淵雖然沒直接答應他放過慕容崢,可顯然已有此意,否則他不會收這兩樣東西,也同樣不會問他這話。
只要君九淵有意,那慕容崢就有了活路。
傅伯中頓時真心了許多:“王妃想要的,不過就是替你母親和林家討回公道,讓云家敗名裂罷了,而宮中想要的則是云黎安閉口不提安國公府之事。”
“云黎安之所以有恃無恐,只因為他一直覺得當年之事只有他一人知曉,可若不再是,而他也從守之人變了泄之人,王爺和王妃覺得他會如何?”
君九淵和云夙音都是聰慧之人,不過瞬間就明白了傅伯中的意思。
云黎安和慶云帝之間的關系極為微妙,他手里握著慶云帝的把柄,而慶云帝也被無奈不得不護著云黎安,可如果他手里的那些證據落到旁人手上,或者早已經不算獨
家所有的東西。
慶云帝又怎麼可能還護著云黎安?
“王爺不曾手安國公府的事,而王妃既然知曉當年之事卻未曾告知廖家上下,容老臣斗膽猜測,二位心中應該是護著廖家的,而且想必也并非是要立刻與陛下翻臉。”
“安國公府才剛得了一雙稚子,這個時候翻出當年往事未必能將陛下如何,就算有云黎安作證,可他本就是罪臣又有前科,他所言之事旁人未必相信。”
“而陛下要是真有意遮掩大可推個人出來擋槍,只是翻出真相的廖家上下卻全無活路,撕破臉皮之后就算有王爺庇護,安國公府孀往后也會生存艱難。”
君九淵和云夙音聞言都沒說話,不得不說傅伯中雖然自私自利,可能走到丞相之位的人又怎麼可能全然沒有腦子,而他所說的這些也的確是他們之前曾經提起過的顧忌。
傅伯中格外認真:“王爺的確手握兵權,也有能力掀了大晉皇室,可安國公府呢,廖家上下都是悍勇忠臣,他們不可能也不愿意與王爺一起走上謀逆之路。”
“廖家最后的結局恐怕是真的是脈盡絕,而王爺依舊還是王爺,陛下也依舊還是陛下。”
二十年時間,足夠淡化太多的事
,也足以遮掩掉那些讓人憤慨的罪惡。
要是放在安國公府剛出事那幾年,掀開慶云帝和云黎安他們所做之事,是民憤民怨和軍中那些人就能活剮了他們,可眼下時過境遷。
安國公府當年為大晉征戰浴沙場的事還有多人記得,又還有多人記得廖家對于大晉的貢獻和功績,人心未必會偏向安國公府,到時候恐怕還會有人怨怪他們以舊事挑起戰爭殃及無辜。
廖家百年忠名毀于一旦,以他所知道安國公夫人的,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云夙音聽著傅伯中的話,心中輕嘆了一聲,這何嘗不是他們所想,跟安國公夫人也算是有過往來,知道的子,要不是怕因此牽連了安國公府清名,他們又何必束手束腳?
君九淵淡聲道:“所以你想如何?”
傅伯中說道:“與其撕破臉皮著陛下認錯,王爺和王妃何不暫忍一忍。”
“拿到云黎安手中的證據,再留下他口中證詞,等到安國公府稚子長大,或者是有愿意澄清當年之事的新帝出現之時,再掀出此事。”
“這樣既能保安國公府,不必王爺大興戰事,也能讓陛下心甘愿的不手云黎安審訊之事,讓王妃得償所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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