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驀然間就想起云夙音之前說的，說云老夫人殺了男人，搶了兒子，兒子……生的明明就是個兒，什麼兒子？

　還有丈夫。

　丈夫當年是被追債的人打死在暗巷里的，什麼云老夫人害死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著云夙音直接朝外走去，陳嬤嬤看著周氏急聲道：“湘云，在說什麼，那話是什麼意思？”

　周氏見模樣低聲道：“我不是你的親兒。”

　“你胡說什麼？！”陳嬤嬤瞪大眼。

　這段時間被關在牢中，雖然沒被用刑，卻也折磨的臉上了像，此時怒喝出聲的時候顯得極為兇惡，嚇得周氏忍不住倒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聽云夙音說了什麼？”

　陳嬤嬤嘶聲道，“湘云，你別聽云夙音胡說八道，通通都是騙你的，為著的不過就是挑撥我和老夫人關系，你別被騙了！”

　周氏低聲道：“不是二小姐說的，是我本就知道，我真不是你的兒。”

　“你不是我的兒還會是誰？”陳嬤嬤臉猙獰。

　周氏退了半步，強撐著膽子說道：“是云老夫人。”

　“你胡說八道！”陳嬤嬤怒視。

　周氏說道：“是真的

　，我是聽老夫人親口說的，我不是你的兒，是在你生產的時候趁著你虛弱換了我和云侯爺，云侯爺才是你的親生孩子……”

　……

　云夙音站在牢門外面，靠著墻壁無聊的翻著手指。

　甬道之中壁燈被吹的來回晃，而手照著線比劃時，墻面上就出現了一只只的形狀。

　有老鷹，有山羊，有獅子，兔子……

　指尖靈活，那些也猶如活，在那影之中不斷撲騰變化。

　后牢門里面，周氏絮絮叨叨的聲音傳來，低聲說著當年的往事，而陳嬤嬤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后來的神恍惚，再到最后滿是凄厲的哭喊。

　那怨憎悲苦的一聲尖，驚了外頭守著的人。

　那幾人慌忙進來，見到云夙音站在牢門前時都是松了口氣：“王妃，您沒事吧。”

　“沒事，你們先下去。”

　后牢中周氏出來時，臉上留著極深的掌印，臉皮上還有被抓破的痕跡，看著狼狽極了。

　眼睛紅腫，低聲道：“二小姐，我已經跟把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你怎麼樣？”云夙音問道。

　周氏捂著臉上的傷口，苦笑道：“我沒事，這些都是我該

　的。”

　年時曾嫉妒那些達顯貴家的子，怨恨陳嬤嬤為什麼只是個下人而不是人上人。

　陳嬤嬤對滿腔疼全心付出，從來都沒給過半點好臉，也從不跟親近。

　后來嫁人之后，更明白家世出代表什麼，不愿意認一個奴才當母親，每次回云家都只是去看云老夫人，從未主去看過陳嬤嬤，只有要東西時才會一聲娘。

　周氏早在幾年前就知道了自己世，可一直瞞著陳嬤嬤，一邊著云老夫人對的“愧疚”，一邊心安理得的著陳嬤嬤對的疼。

　這幾掌本就該是自己的。

　云夙音其實覺得周氏也活該的，之前從陳齊那里知道，陳嬤嬤待周氏是真的好。

　早年喪夫，就只有周氏這麼一個孩子，自己為下人不能在旁照顧就只能把送去哥哥家里，不管給再多銀錢都彌補不了讓周氏寄人籬下長大的事實。

　陳嬤嬤明知道周氏不喜，也從不在意，全心全意的替籌謀打算。

　半輩子的積蓄都全都補給了洪家，為著周氏忠心耿耿的留在云老夫人邊，可如今到頭來卻知道周氏不是的親兒，而

　一直以為待很好的云老夫人更是惡狼。

　不瘋狂才怪。

　云夙音道：“你先出去吧，跟洪玉海回去之后別跟人提起今天夜里的事，還有云家那邊，要是有人問起，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我知道的。”周氏連忙說道。

　云黎安的事塵埃落定之前，云夙音找過甚至還讓說出過往的事，絕對不能被云老夫人知道。

　否則云老夫人肯定饒不了，就算是親兒都會要了的命。

　周氏咬了咬低聲道：“二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夫君也打算帶著我離開京城去外地赴任，絕不會再摻合云家的事，您……”

　“我說過不你們，就不會你們。”

　云夙音不屑跟周氏為難，朝著揮手，“回去吧。”

　……

　周氏從牢中出來的時候，洪玉海連忙迎了上去，當看到臉上的傷痕時又急又心疼：“怎麼了，不是說只是去跟人說幾句話嗎，他們打你了？”

　周氏搖搖頭：“我沒事。”

　“可你的臉……”

　“是陳嬤嬤打的。”

　周氏一句話就讓洪玉海沒了言語，拽著還想說話的洪玉海，朝著君九淵那邊蹲了蹲子，“王爺，

　我已經照著王妃的吩咐做了，王妃讓我們先回去。”

　君九淵嗯了一聲，淡淡道：“王妃既然不為難你們，此事就算了。”

　“只不過云家給你們的那些東西里面，屬于王妃母親和林家的那一部分你們要全數歸還，還有你兒出嫁時的嫁妝。”

　“銀錢等本王不跟你們討要，其他的，你們自己讓人送回來。”

　周氏臉有些難看，那些東西都是云老夫人給的，里頭到底有林氏多東西也不知道，而且送出去的嫁妝再要回來，到時候兒在夫家哪還能好過。

　可是不敢跟君九淵爭辯。

　自己本就理虧，養母和親娘沒一個是好東西。

　林氏的死要真是他們做的，拿著這些東西就是簡直就是找死，君九淵這麼做已經算得上是大量了，畢竟他要的只是林家的東西，銀錢等卻依舊還給他們。

　要是不知足的話，恐怕連眼下的安穩都保不住。

　周氏白著臉說道：“我知道了，只是煩請王爺將夫人的嫁妝單子送一份給我，我會照著上面將屬于夫人的那些東西全部還回去。”

　君九淵淡聲道：“明日會有人送去洪家。”

　阿音的東西，誰也休想染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