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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媚》 第五百零五章 傷了胎氣可怎麼辦

“東宮

徐云以前的忍,只不過是為了迎合趙子儀的,不得已才做出的讓步罷了。

如今仗著自己肚子里有了個小的,哪里還有讓著老夫人的道理?

便把眼睛一斜,冷冷笑道:“我也知道,老夫人原是看不上我,只不過是看中了我娘家的實力!如今趙子儀是一國丞相、微姐兒是東宮太子妃,你們有了更好的靠山,便覺得我不中用了想一腳踢開了!”

越想就越覺得不值,眼淚如豆子一般,突然灑落下來,泣道:“這麼看不上我,當初怎麼不娶沈氏呢?當初何必要讓我過門呢?如今我燕姐兒都那麼大了,肚子里還有個小的,還要你這一老一小兩個的欺……我……”

雙手掩面,背轉過,倚在窗臺放聲哭嚷起來:“我一心一意的侍奉相爺,每日里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誰知竟落得個如此下場!只不過一個養在鄉下的庶,婆婆竟然著我給試菜!我主母的臉面往哪擱啊?”

哭得肝腸寸斷,一聲聲地好不凄涼。

“如今趙玹這個樣子,是誰給他日夜?是我!是誰給他端茶遞水?是我!是誰伴他研墨寫字?還是我——”

“我為他做了這麼多,我圖的什麼?還不是想要個夫妻恩、家庭和睦?可誰知道,婆婆竟然這麼偏心……”

徐云格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毫不掩飾、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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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哭,抑在心底的十幾年的酸楚、哀怨、痛苦,統統都涌了上來,一時就怎麼也都剎不住,任由一群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管伏在窗下的小桌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媽媽忙小心翼翼的勸著:“大夫人,您是有子的人,可不能這麼哭,萬一傷了胎氣可怎麼辦呢?”

徐云哭得更厲害了。

“我這一嫁到底圖的什麼?我自己伏低做小就算了,難道我的孩子也要跟著這種氣?”

“哇——”地一下,突然捧住心窩。

“夫人!”周媽媽忙去抱的肩,“您沒事吧!”

“哇——”又是一下,正好周媽媽靠近過來,徐云那一口酸水就全吐在了袖上。

“大夫人!”

“母親……”

“大嫂!”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了眼。

“大夫人您消消氣,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腹中胎兒想想啊!”周媽媽也顧不上滿的污穢,只一下一下的順著徐云的后背,聲勸著

老夫人本來正在氣頭上,可一看這模樣,那怒火再這麼旺盛,也就只能狠狠制了下去。

這三十好幾的當家主母,哭起來竟然還這樣驚天地,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可那又能怎麼辦,這兒媳是自己選的。

打不得罵不得,講道理也聽不得,難道一個白發老太太,也這樣不管不顧的哭著?

便深深地嘆了口氣,使了個眼吩咐左右:“還不快照顧著!”

“是。”丫鬟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忙垂著眼掀簾而出。

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挑簾而

端著金盆的、拿著棉巾的、舉著茶盤的、托著藥碗的、還有捧著痰盂的,一個個的全圍攏在徐云腳邊跪了下來,替徐云臉的臉,,喂藥的喂藥,真真是眾星拱月一般的伺候。

趙昔微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

突然想盡快見到趙子儀,盡快和他談完,然后盡快離開這里,回到李玄夜邊。

趙府是名義上的娘家,但卻不能給家的溫暖。在這里,不到任何親的溫馨,有的只是勾心斗角、互相傷害。

相比較這樣飛狗跳的場面而言,還是更喜歡和李玄夜膩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說,只是坐在書案旁,靜靜地給他磨著墨,也能覺到前所未有的心放松。

李玄夜所擁有的一切,無疑比這里任何一個人都復雜得多。

但他所呈現出來的一切,卻是比這里任何一個都簡單得多。

他不像老夫人那樣,為了利益把高高捧起;

他不像兩個姐妹那樣,因為出狠狠踩低;

他也不會像徐云那樣,緒說來就來對著一群人大吼大

他更不會像那個親爹那樣,里摻雜著各種各樣的分。

至高者,最低;至剛者,最

他對,生氣也好,冷漠也好,溫存也好,從來都是放得下段,放得下面子,給了最簡單純粹的真

徐云的哭聲低了下去,但噎噎的仍是時斷時續,像是一個了莫大委屈的小孩。

趙昔微聽著的哭聲,心底忽然涌起一層淡淡的異樣,便中斷了思路,抬眼向看去。

只見徐云半倚在榻上,因為哭得狠了,平時的驕蠻之氣倒去了個七八分,只剩下疲乏和脆弱,淚點點,氣微微,像是經過一夜狂風暴雨的紅海棠,縱使摧折,仍不減艷之

趙昔微突然就明白了這異樣來自于什麼。

徐云哭鬧這樣,趙子儀居然還沒有出現。

有什麼要的事,能比得上孕妻更重要呢?

他沒有第一時間趕來,肯定不是沒人給他送信,只是他覺得這不重要罷了。

看來,夫妻恩只不過是假象……

而徐云看著強勢任,實際上在趙府一直抑著自己,活得卑微而弱勢。

婆婆只看重娘家的勢力,丈夫只當是個掛名的妻子,兒也不夠心。

真正想要的,趙府給不了,于是便遷怒于趙昔微罷了。

只是,何時能明白,的悲劇不是來源于沈玉清,而是來自于趙子儀本

上趙子儀這樣的男人,即使沒有敵存在,即使他心里有你,又能怎麼樣呢?譬如沈玉清那樣,也不是落得個臥病在床,耗得油盡燈枯嗎?

正思忖著,忽然門外傳來丫鬟的通報:“相爺來了!”

圍跪在徐云榻邊的人群立時起了:“相爺!”

門簾啪嗒微響,椅轆轆轉

趙昔微轉頭看了過去。

趙子儀坐在椅中,由人推著出現在門口。

碧玉的珠簾輕輕搖晃,黃梨花木的門框之約投下一抹淡青的剪影。

那剪影由遠及近,模糊的面容慢慢變得清晰。

藹藹,云影疊疊,在他眉間灑落幾點銀輝。

他端坐在椅之上,一雙皂鹿皮靴,一襲淡青的云紋素紗袍,發束一只翠玉冠。

最清貴的氣質,最疏冷的

他微微揚起臉來,目越過跪了一地的仆從,落在趙昔微臉上。

四目相對,那清貴疏冷瞬間轉為溫潤和。

,一抹極淺的笑意還是約浮現:“微兒回來了。”

聲音淡淡,但沒有人聽不出來,他嗓音中的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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