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取了小半碗的,趙昔微才丟開趙承羽的手腕,將碗放在托盤上,又取過白的緞干凈手指上的跡,這才對著太后盈盈一禮,道:“太后娘娘,妾已經取完畢,您看這可還?若是不,妾還可以為您再取第二碗——”
“不——”話音剛落,趙承羽劇烈的抖了起來,驚恐地抱住寶座的扶手,尖聲道:“太后娘娘饒命,太后娘娘,您千萬別聽的鬼話!”
以前娘親常常說,會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
想起了第一次和趙昔微鋒,娘親打了一耳不說,還拉著去長公主府下跪道歉。那天晚上,娘親摟住說,娘打你是為了你好,是為了讓你記住,那個趙昔微你惹不起。
那時候地反駁道:“不就是個庶,能拿我怎麼樣?”
此時此刻,真正的領教到了這野丫頭的毒辣,才知道娘親說的是對的。
這野丫頭,看起來弱無能,其實是敢殺人的!
痛苦又屈辱地閉上眼睛,咸咸的淚水流角,也沒有力氣去,只像只喪家之犬一樣,哭著道:“微姐兒!姐姐……”
其實很不想這樣低聲下氣,可是太害怕了,只是削掉半邊指甲就已經讓痛不生了,這野丫頭蠻橫起來,再削一個手指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僅如此,這野丫頭搞不好還要鬧大到趙府去……
老夫人是那樣勢利眼的一個人,肯定又要拿下刀子,以后哪里還有活路?
想到這里,那不甘也好、嫉妒也罷,哪里有眼下的小命重要?
不由得噗通跪在了趙昔微面前,涕淚齊下地道:“姐姐,羽兒錯了,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就放過我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放過你?”趙昔微一笑,腳尖踢了踢的膝蓋,語氣溫和:“把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一字一句地親筆寫下來,然后裝裱起來,掛在趙府宗祠,我就放過你。”
“你、你欺人太甚!”趙承羽眼前一黑,氣翻涌上頭,終于昏死了過去。
“放肆!”太后雖然沒指趙承羽能爭氣,卻哪里想到竟是廢這樣,被趙昔微兩刀就給嚇了這樣?
一場好戲也看夠了,于是重重一掌拍在了桌上:“來人——”
正要吩咐,忽然有一名小侍匆匆跑了進來,尖著聲音稟報道:“太后娘娘,裴才人來了!”
“裴才人?”太后眉眼一挑,這才想起來,笑道:“是前不久被貶的貴妃吶!”
話音剛落,一陣急的腳步聲自廊下傳來,伴隨著一個尖銳的聲音:“太后娘娘,臣妾有要事稟報!”
“嗯?”
裴才人跟太后向來不對付,倆人針鋒相對了十幾年,就算是再難熬的時候,也不曾向太后低過頭。
現在突然主往這長信宮跑,還說有要事稟報?
太后掃了一眼趙昔微,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傳!”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裴才人在冷宮了十幾日的氣,又病又瘋的鬧騰了好一陣,如今晉王一回來,皇帝就也不好再讓在冷宮住著,就又讓搬回了原來的宮殿。
雖然搬回來了,但這位份卻還是才人。
裴才人一出了冷宮,那復仇的氣焰就高漲了起來,人有了盼頭,氣神也就恢復到了原樣——不,應該說比以往更雄赳赳了。
見過禮后,站在寶座之下,冷冷掃了一眼趙昔微,這才向太后稟道:“太后娘娘,臣妾聽聞您要取太子妃的為藥引?”
說話間,目不經意地一抬,看到了那碗底的鮮,就往后退了一步,驚慌失措地道:“太后娘娘!這可萬萬不能用!的,的有毒!”
“什麼意思?”太后皺了眉頭,忍不住打量著裴才人一眼,毫不客氣地道:“你是不是病還沒恢復?”
“太后!”裴才人也顧不上太后語氣中的嘲諷,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臣妾方才得到消息,這太子妃服用了一種不知名的藥!若您以的為藥引,恐怕會傷害您的!”
“哦?”太后就來了興致,坐正了子,好奇地看向裴才人:“什麼藥,你跟哀家說說?”
里漫不經心地問著,似乎本不相信有這麼一回事,但心里卻已經警覺起來——那日宮宴曾賜了趙昔微一杯葡萄酒,那酒里就摻了極為罕見的藥。
這件事自以為做得天無——畢竟,就連太子也查不出來,即使查出來,也不知道這藥是如何研制的。
區區一個裴才人,是怎麼知道的?
太后眼皮子懶懶一掀,一抹殺機就悄然無息地浮現在了眉間。
趙昔微也愣住了。
這裴才人,是恨自己恨得發瘋了吧?
這種謠言也是能說的嗎?
但只一瞬,就想到了那日被山匪劫持的事,正好從山匪上搜到了一瓶藥……
當時為了的清白著想,李玄夜也就沒有聲張。
自己也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畢竟對于裴才人的遭遇,多多有點自責。
可現在裴才人卻要在太后面前栽贓于,豈不是自尋死路?
思忖了一下,就打定了主意不貿然開口,想看看裴才人到底要這麼說。
裴才人趾高氣揚地瞪了趙昔微一眼,然后轉,對門外高聲一喝令:“來人,把太醫帶進來!”
立時有一名太醫,手捧著一個托盤,躬走了進來。
太后的目就落在了那托盤上,疑道:“這是什麼?”
“回稟太后娘娘!”裴才人又恢復了往日的驕傲,笑得十分張揚:“這是一壺酴釄酒!”
“哦?”太后嗜酒,眼挑了挑,“你送這個給哀家?”
“并不是!”裴才人親自端起酒壺,在趙昔微面前走過,才呈送到了太后面前,笑道:“太后娘娘,臣妾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一壺酒罷了,能有什麼?”太后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
倒不是裝的,是因為沒有人比更清楚趙昔微上的毒。
哪知下一刻,太醫一個作,就讓太后臉上又浮現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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