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承羽氣得咬牙關，怒道：“你還是這麼不要臉！”

“微姐兒！”徐云也忍不住了，心疼地著趙承羽的臉，怒沖沖地瞪了趙昔微一眼，“可是你的妹妹！就算是說錯了話，你怎麼能打人呢？”

要是以往，徐云肯定一腳踹過去了，但現在也只能幾句，為趙承羽勉強挽回一點面子。

“徐夫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記不好了？”趙昔微云淡風輕地笑了起來，仿佛剛剛那一掌本不存在似的，語氣懶懶的，“剛剛不是你說的做人要大度？怎麼打了一掌，你就不大度了？”

“我……”徐云噎得眼圓睜，卻半句話也說不上來，“你，你，你……”

“我怎麼了？夫人管不好自家孩子，我替你教育一下不好嗎？”趙昔微輕輕示意，錦繡微微一笑，就又退回了馬車旁邊。

“是！”徐云瞪了半天，只恨恨吐出一個字，滿肚子火無發泄，氣得一扯趙承羽的手就要轉：“別哭了，回去拿蛋好好敷一敷臉！”

“慢著！”

才邁開一步，就聽趙昔微冷冷一聲，“罵完人就走，哪那麼好的事？”

“那你想要怎樣？”徐云不甘地回，“你難道還要把我抓回去不？”

“那倒不至于。”趙昔微斂去笑意，“要道個歉，不為過吧？”

徐云看看紅腫著半張臉的趙承羽，又看看寸步不讓的趙昔微，如果怒火能燒死人，那現在整個長街肯定全都化了灰燼。

但是一想到趙子儀，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他，不要再跟趙昔微過不去，就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點一點的，把怒火忍了回去。

咬咬牙，一字一句地道：“微姐兒，羽姐兒是說錯了話，但你已經教訓過了。”

頓了頓，扯出一個自以為很低聲下氣的賠笑：“說到底還小，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這話一出，別人還沒說什麼，站在一旁的唐珩把眼睛一瞪，翹著胡子嚷了一句：“都這麼高了，還是孩子？”

“就是！誰家孩子沒事罵人啊？”

圍觀的人都看出來偏心，忍不住嘖嘖議論了起來。

“那還不是大人慣的唄！”

“縱容妹妹欺負姐姐，家風有問題啊！”

“這……”被人當眾指指點點，徐云就有些掛不住了，推了推趙承羽，悻悻地道：“快道個歉。”

面對著人群里各種各樣的眼，趙承羽只覺得屈辱到了極點。

站在馬車旁，微微抬起下，著車的人，往事一幕幕浮現，恨意如水翻涌。

為什麼？

為什麼這世道如此不公？

為什麼有的人明明什麼優點也沒有，卻可以擁有這麼多？地位，寵，權勢，富貴……甚至還有親。

想到了自己破碎的家，想到自己的父母。得到的，至始至終是孤獨、冷落、卑微……

眼淚在眼眶里打圈，狠狠地盯著趙昔微，語氣充滿了嫉恨：“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樣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

趙昔微笑了笑，平靜地直視著，道：“既然說錯了話，就要承擔后果，你罵了我難道不該道歉？我打你一掌，是為了讓你長記，真要對你趕盡殺絕，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跟我說話？”

趙承羽愣了愣：“你還沒有趕盡殺絕？從你回府的第一天起，就踩著我一頭，到現在依然不肯放過我，趙昔微，你對家人狠毒至此，你比那野還不如！”

“看在大家都姓趙的份上，我就好心多說兩句。”趙昔微笑容冷了下去，眸子里也不見溫，有的只是無邊的淡漠，“你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就算在憎恨我，也得顧忌一下家族面不是？總是不分場合、不分狀況的就沖上來找茬，鬧大了讓人看的是誰的笑話？打你一個掌讓你長點教訓，你還委屈上了？不就拿份說事，是啊，我出是比你低，但那又怎樣呢？我從未自輕自賤，也從未怨天尤人，反觀你呢？你堂堂嫡出，除了捧高踩低，就是阿諛奉承，見著那比你差的就欺，見著那比你好的就倒，你說說，到底是誰比野還不如？”

口齒伶俐，吐字清晰，更難得的是，這麼一段話說下來，緒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圍觀的人就又抬起頭多看了一眼，就見那小娘子坐在車，拔秀麗，仿佛一顆雪中寒松，不論天氣如何變化，都始終如一的屹立在山石之間。

“好！說得真好！”

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喝了一聲，接著所有人就都鼓掌喝彩起來：“這才不卑不的世家風范哪！”

“你、你……”趙承羽站在人群最前面，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都在夸趙昔微，面紅了又白，白了又青，顯得狼狽到了極點。

趙昔微淡然地看著那些喝彩的人們，又將視線收回來，落在趙承羽臉上，道：“想要別人的尊重你，首先就要學會尊重別人。老天爺很公平，一個人付出了什麼，就會得到什麼。付出的是仇恨，得到的也只會是仇恨。你若一直不知悔改，執意要把所有的力用來陷害別人，最后自取滅亡的只會是你自己。”

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徐云，一語雙關道：“這個道理，希你能早日明白。”

“你……你……”這麼一通話說下來，趙昔微毫沒，但趙承羽聽著已經了，撅得高高的，搜腸刮肚也拿不出幾句面的話來回復，只生拼湊地拿出了一個詞語：“巧偽趨利！假仁假義！”

趙昔微揚眉一笑：“妹妹進益了，竟然懂得讀史書了？”

“你——”趙承羽向來不在讀書上用心，哪里知道什麼史書？這一下本聽不懂為什麼嘲諷自己，氣得七竅生煙，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干瞪著眼。

趙昔微看著只覺得可憐又可悲，便也不想再跟糾纏，抬手一拉，就放下了車簾，馬車才堪堪起步，卻聽外面忽然響起一道痛苦的.。

“大伯母！大伯母！”接著是趙承羽驚慌失措的尖。

趙昔微臉一變，忙拉開車簾，就見徐云抱著肚子，癱坐在了地上。

圍觀的人也嚇得慌了神，有經驗的老婦人高聲喊了出來：“不好了！這是、這是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