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默默地著他,在他冷冰冰的眸里,看見自己仿徨無助的面容。下意識地抓住了被子,語氣近乎哀求:“李玄夜……我不想喝……你讓人端走好不好?”
“為什麼?”李玄夜心中一,修長手指輕輕上的臉頰,聲音得像是一朵云:“你怕什麼?告訴我,我幫你解決,好不好?”
關于過去,關于謀,關于湯藥,他都可以派暗衛去查,他有的是耐心等待。
但唯獨關于,是他的太子妃,是他的人,他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耗著。
如果真是趙子儀的一顆棋子,那麼真正能保護的人就只有他。
但前提是能意識到這一點,才會全心的信任他、依賴他。不然,萬一趙子儀背后的事牽扯到了前朝,甚至牽扯到某些勢力,第一個被犧牲的就是。
他不想眼睜睜的看步這種絕境。
趙昔微抬起雙眸,茫然地看著他。
“趙昔微……”他輕地捧著的臉龐,堅定而溫地著的眼睛,低聲道:“這天下的事,只要我想知道,我便終究會知道……與其讓我去問別人,不如你親口告訴我,是不是?”
目一,似有心。
輕的吻再次覆在了角,他語氣充滿了憐惜和珍重:“不過是一碗藥而已,為什麼讓你如此恐懼?”
即使是毒,也沒有什麼。
只要他不介意,又有什麼好說的?
但他不介意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對他毫無瞞。
依然凝著他,目卻漸漸地又恢復了冷靜,輕輕一搖頭,低垂了頭,語氣很低卻很堅定:“不行……”
“為什麼?”李玄夜的怒意終于一點點浮了上來,他一手勾住的下,迫使對上自己的目,冷冷問道:“趙昔微,我是你的夫君,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這要是別的藥便也罷了,可偏偏是這種藥。
以后每一次的歡愉,都等于是在提醒他,這是一場算計好的陷阱。
他怎麼可能傻到這種飛蛾撲火的地步?
趙昔微靜靜地著他,一片氣突然直沖眼眶,眼看就要化為水跡滴落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酸楚一點一點了下去。
李玄夜看哭不哭的模樣,心里已有了愧意,剛想安兩句,卻又見咬著瓣,做好了沉默到底的準備。
他愣了愣,心尖猛地一刺。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在一個人面前這樣低聲下氣,圖什麼?
說到底,是棋子也好,謀也罷,只要他無于衷,又能影響他什麼呢?
以后的日子長著呢,他何必畫地為牢?
“算了!”他笑了笑,松開了著下的手,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微兒不想說,那就不說吧!”
言罷,抬手向門外吩咐道:“把藥端走!”
趙昔微沉默地看著宮進來,看著那碗鮮紅如的湯藥撤走,心里突然像是堵著一團棉絮,吸了滿滿的水,沉重而,讓不過氣來。
相對于的難,李玄夜則淡然很多。
許是在朝堂歷練得太久,他對于緒的拿已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見前一刻還怒意翻涌的人,這一刻就已是風平浪靜。
紗帳落下,他手攬著的腰,讓靠在了自己懷里,不聲地將的領拉好……也不是一點波都沒有,手指拂過玉一樣的,堪堪停了停。
趙昔微小小地了一下。
倒不是排斥他的接,而是他現在這樣的眼神,冷靜得沒有一,不像以往充滿了對的眷。
下意識地就想逃……
李玄夜將的慌看在眼底,角微微一勾,手指順著領,落在了腰側,然后輕輕一收,保持了一個不親也不生疏的距離,低聲道:“睡吧!”
趙昔微任由他這樣摟著,子繃得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次怒他的逆鱗。
直到聽見他平穩綿長的呼吸,確定他已經睡著了,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悄悄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腰上,不知是太張還是太恐懼,指尖到現在仍是冰冷的。
習慣了他的溫度,習慣了和他擁抱。即使如現在鬧了小矛盾,也靠近他……
剛才自己的反應確實是太過分了一些,他生氣也是理之中……
可是,要怎麼樣跟他說?
心如麻。
夫妻關系要如何經營?男要如何維護?第一次覺到了束手無策。
他上的香氣淡淡的,若有似無地拂在鼻尖,清冷淡雅,如雪上枝頭的一束梅花。
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味道,每夜窩在他懷里,這種淡淡的香氣仿佛有一種安神定心的效果……
猶豫了再三,還是悄悄挪了子,前額在他肩窩,輕輕地蹭了蹭,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緩緩合上了眼睫。
與此同時,李玄夜瞇著的眸子半睜了一下,仿佛是不經意地一個作,手臂順勢往里一收,將地摟在了懷里。
趙昔微心里裝著事,一夜睡得并不安穩。
零而破碎的夢境,一個接著一個,一會兒夢見娘親,一會兒夢見父親,甚至還夢見了趙府的老夫人……最后夢見的是李玄夜,他冷著一張臉,甩給一封和離書……
又急又氣,忙去抓他的手,卻被他無掰開。
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漠然離去的背影,眼淚毫無預兆地就滾落了下來。
“李玄夜……”
終于哽咽了起來。
才一出聲,忽然被一道悉的聲音喚醒:“怎麼了?”
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他的臉放大在面前。
“……”
原來是一個夢……
一時沒有離出來,仍哭不哭地看著他。
李玄夜半俯著,角微微一勾,笑道:“夢見我了?”
又是一怔。
昨夜的種種,忽然就涌上了腦海。
他這是不生氣了?
那該說什麼呢?該道歉嗎?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正在猶豫,已被他抱著起了,他半蹲在地上,為穿好了羅,又穿上了鞋子,這才笑道:“一早醒來就紅著眼,難道還在生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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