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夜明珠的匣子可還在?”姜韶問江平仄。
江平仄點頭,看了眼一旁的方知瑤。
方知瑤了然,道了句“姜四小姐稍等”便起出了門,不多時,便自外頭捧著一個匣子回來了。
姜韶接過這只錦緞包裹的匣子,看向匣子,江平仄見狀,手住了空匣子匣底的四角,而后將匣底的板了出來,指向下頭的暗格,道:“里頭便是原先裝雪蓮葉的地方。”
“里面裝的雪蓮葉是什麼樣子的?”姜韶問江平仄,“可否容我一看?”
這話聽的江平仄怔了一怔,還不等方知瑤“沒有了……”這話說完,便開口打斷了方知瑤的話,對方知瑤道:“方大小姐放心,姜四小姐不是要奪藥,只是想仿出雪蓮葉而已。”
“這世上有些人便有如此天賦,只看一眼便能仿出其。”江平仄說著,眼底閃過一懷念,“我見過這樣的人。”
這個孩子委實有太多肖似大哥的地方,大哥能做到的,他覺得也未必不能做到。
“并雪蓮其實有兩株,一株就藏在皇城國庫之,另一株就在這匣子里。”江平仄對姜韶解釋了起來,“我們要并雪蓮葉,選擇這匣子夜明珠便是不想驚他們。”
方知瑤聽江平仄如此坦然直言,似是有錯詫異,看了片刻江平仄臉上復雜的神,頓了半晌之后,起道:“姜四小姐稍等。”
待到方知瑤離開去取并雪蓮葉之后,江平仄才對姜韶,道:“方大小姐并非有意欺瞞你,那雪蓮葉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孩子聞言,蹙眉略一沉之后,忽地抬眼問江平仄:“江先生,方大小姐是不是……”孩子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眼前閃過方才開口討雪蓮葉一觀時,方知瑤眼中本能閃過的慌與警惕,才道,“是不是有些心悅那位盜夜明珠的人?”
方知秀會心悅周方,焉知方知瑤不會心悅那位闖皇城盜夜明珠的人。
能直闖皇城全而退的自非一般人,說句英雄也不為過,自古人英雄不奇怪啊!
“效仿呂不韋并非全然假話,可我總覺得也不是全部,”孩子說著挲了一下下,對著一臉愕然的江平仄道,“我隨意說說的,江先生不必當真。”
江平仄看了一眼:“……”
這丫頭的隨意說說……人如何不當真?難道就似有些人說的男子最了解男子一樣,子也同樣最是了解子?
他多年才發現的方大小姐的心思,只接了這麼一會兒居然便發現了。
“方大小姐對他的保護沒有任何考量,就似出自的本能,要說對那位英雄無意,我是不大相信的。”姜韶順口解釋了一句,而后接著問江平仄,“那英雄可喜歡方大小姐?”
英雄可喜歡方大小姐?江平仄苦笑著搖了搖頭,神悵然:“那英雄有喜歡的姑娘,他出征在外想著待到此戰之后便回去娶他喜歡的姑娘,可兵敗之后,那姑娘被家里人著嫁給一個殘暴的權貴,那姑娘剛烈,在出嫁途中自盡了。”
本就是年竇初開時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又驟然隕落在最好的年華,那英雄怎麼忘得了?
“那姑娘就似是籠罩在心里的一道月,他忘不了,自然也不會接方大小姐。”江平仄嘆了口氣,幽幽說著。
二十年間于這些事他慨頗多,對著面前這個孩子不知道為什麼竟有幾分不吐不快之。
“其實我覺得那個剛烈的姑娘若是活著,那姑娘或許能讓他放下。”江平仄說道,“我看那姑娘對英雄并非男之,英雄喜歡的那個姑娘也并非那姑娘真正的樣子。可世上夫妻多數是相敬如賓的。他們若是沒有那件事,了親,也會和睦一輩子。方大小姐從不曾遇見英雄也沒有如今的事了。”
“不管是英雄還是那剛烈的姑娘亦或者方大小姐,他們其實都沒有錯,若是那姑娘活著,定會理好這件事,打開這個結。”江平仄幽幽道,“可來不及了,沒辦法開口了,如今這個結也了死結。”
姜韶聞言若有所思。
方知瑤不過片刻便去而復返,帶著雪蓮葉回來了。
姜韶拿起雪蓮葉細細端詳了起來,一邊端詳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同方知瑤和江平仄閑聊。
“姜四小姐要將這一匣子雪蓮葉拿去做什麼?”方知瑤問道。
姜韶道:“你二人可知曉河南道節度使崔鐸?”
驟然提起一個從未提起的名字……方知瑤不由一愣,倒是江平仄只覺得“崔鐸”這個名字有些耳,只是一時間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個人。
姜韶見狀便提醒道:“他當年同趙家兄弟關系皆不錯的,不過大家都不其名,而是喚他的名虎娃兒……”
虎娃兒?江平仄一聽心中便是一跳,驚道:“難道是當年常來軍中切磋武藝的崔虎娃兒?”
姜韶“嗯”了一聲,看了眼江平仄,點頭肯定:“就是他。”
起義伊始,崔鐸便隨父去了河南道任節度使,這一任,改朝換代二十多年了還是河南道的節度使。
“他同趙家兄弟關系皆很不錯,起義伊始就去了河南道,河南道雖也有起義,卻并沒有弄出大的子來,整個世靜也不大,與整件事有干系的可能極小,而且,我聽聞他曾經還去清河祭拜過小將軍的冠冢,可見沒有忘記舊。”姜韶說到這里,端詳手里雪蓮也的作頓了頓,又道,“他是河南道節度使,我離京之前京畿道、河南道一代干旱,聽聞河南道節度使的令能直達陛下手中。”
這話一出,江平仄便明白過來了:“姜四小姐,你難不是想……”
“你們尋個不一驚一乍穩重可靠的,帶著這一匣子有并雪蓮葉的夜明珠趕往河南道,先林彥和季崇言兩人一步,到崔鐸手中,對了,別忘了讓那人說他是周方所托。”
至于為什麼要說周方所托……
“周方要活命,只能主跳出來,剛好,我們也需要這麼個人來做這件事,主與幕后黑手接。”姜韶說道。
這意思……難不是讓周方扮演為求活命反叛的那個人?
江平仄和方知瑤恍然有些明白孩子的意思了。
“崔鐸與當年之事無關,若你們是崔鐸,接到這匣子夜明珠,并知曉這匣子是一個殺了晏城縣令陳萬言收押在牢中的重犯所托,你們會怎麼做?”姜韶問他二人。
江平仄和方知瑤對視了一眼,還不待說話,便聽孩子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一個刺殺縣令之人卻與夜明珠案有關,崔鐸雖與這些事毫無關系,可作為一個臣子,收到這樣的匣子必然是要選擇直送到陛下手中的。”
“陛下接到匣子發現了并雪蓮葉,若他與當年之事無關,定會猜到有人了重傷,心中無愧,必會大張旗鼓的尋找,并且告之林彥和季崇言二人他們找回的夜明珠是假的;可若是心中有愧,簡單的,只消把匣子藏了,認他二人找出的夜明珠,將此事揭過。拖得一段時日,沒有并雪蓮葉的人必死無疑,而后再通過周方這個反水的來追查剩余之人的下落便好了。”
這個計劃顯然要比江平仄的計劃容易得多,也不會死那麼多人。周方作為殺人兇手,反而還能因此留下一條命,只是要如何留下不被起疑還要多做謀劃。
“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方知瑤聞言看了江平仄一眼,卻開口反問孩子,“可你如何能保證陛下能發現匣子中的雪蓮葉?”
已經聽明白了眼前這孩子的意思,用兩匣子夜明珠來試探陛下,看他認哪一邊找來的夜明珠便是了。
可這匣子夜明珠已在國庫呆了二十多年都不曾被人發現匣底的暗格,如此又如何能保證陛下能發現這雪蓮葉?
“簡單,只消在盒子寫上一句只趙家兄弟間明白的話便好,這個……當年江小姐邊的婢子曾經告訴過我……”
“不行!”孩子話還未說完,方知瑤便立時出聲打斷了的話。
這反應……姜韶挑了下眉。
對上孩子的神,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的方知瑤這才連忙解釋了起來,“不能寫的,寫了陛下便會以為趙小將軍還活著……”
“你也說是以為。”孩子看著方知瑤一邊開口一邊目下意識的掃了眼一旁同樣搖了搖頭,言又止的江平仄,認真道,“趙小將軍已經不在了,他若是泉下有知,知曉能借此探出陛下是否與此有關定也是愿意的。”
這……方知瑤張了張,想說什麼,可對上面前孩子認真的神,一時半刻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來。
目落在方知瑤和江平仄面上頓了片刻,孩子頓了頓,垂眸,道:“不讓陛下知道趙小將軍活著有什麼意義嗎?”
“就算沒有趙小將軍,陛下若當真與此事有關,也會用所有權勢來除了你們,有沒有他,都一樣,你們在陛下的眼中只是除去的對象。”
“就算他被你們保護起來,活了下來,你們若是不在了,他又能如何?再厲害的將軍沒有兵馬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你們藏又能藏到什麼時候?”孩子說著搖了搖頭,“你們做這些若是趙小將軍知曉,他愿意嗎?”
說罷這些之后,孩子便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杯茶,抱著茶水輕啜了起來。
江平仄垂眸幽幽嘆了口氣,方知瑤沒有多言。
姜韶喝罷茶水,起,對他二人道:“你們再想想吧,我有些了,想先吃飯。”
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吃飯……江平仄想回一個笑臉,只是扯了扯角,看到孩子挑眉的神,想也知曉自己此時的笑比哭還難看。
推門出屋,順手拉上了屋門,站在屋前的臺階上,孩子抬頭天,幽幽嘆了口氣,眉眼卻忍不住的彎了起來,似是驟然發現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一般。
……
方家的廚子做飯自然沒有什麼問題,滿滿一桌的菜趕了一天路的香梨吃的很是盡興,臨吃到桌上一大半菜進肚時,姜韶走了進來。
臉上還沾了些湯的香梨見狀不由一驚,連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瞪了眼一旁吃的也不比的小午:“你怎的不告訴我小姐還未吃飯?”
小午撇了撇,這里沒有外人,便說出了心里的實話:“我哪知曉江先生同方大小姐都不留小姐吃飯的。”
“他們在商議事,沒心吃飯了。”姜韶笑了笑,倒是不以為意的為自己拿了碗筷走到桌邊坐了下來,UU看書 www.uukanshu.com說道,“我有心吃飯,而且心還不錯。”
確實是心不錯的樣子,小姐眉眼間有眼可見的笑意,似乎曾經在心頭的一個天大的憂心事一下子消散了一般。
小姐心好,香梨了:胃口就更好了,這一桌菜他們能吃個呢!
吃飽了飯,香梨抱著肚子一邊打飽嗝一邊有一岔沒一茬的同姜韶閑聊。
“小姐自打來了寶陵便香梨更喜歡了,不止喜歡來了寶陵之后的小姐,還喜歡寶陵城和城里頭的百姓,一個個都喜歡的呢!”
姜韶聞言,笑了笑,看著吃飽喝足,滿臉饜足的香梨靠坐在長廊邊消食,問:“那你喜歡長安嗎?我們總要回去的。”
長安啊!自是也喜歡的。香梨不住點頭:“我自打記事起便在長安小姐邊了,長安城也喜歡,可若是要回長安,卻到底有些舍不得寶陵城認識的靜慈師太他們呢!”
到底是同吃過小姐做過的飯的,哪能與一般人比?
不過小姐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這般問起來,難道是……
香梨心中一喜,高興道:“小姐,咱們能回京城了麼?”
姜韶聞言笑了笑,正想說話,卻聽一道聲音自后響了起來。
“姜四小姐!”這一聲開口的是江平仄。
接著卻是方大小姐的聲音響了起來:“若是如你所說,那接下來,姜四小姐要怎麼做?”
事說起來已然不容易,更何況去做了。他們自然需要一個完整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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