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老鴇被自己三言兩語就嚇的不輕,楊老夫人喚了聲“秀兒”,一旁的秀兒連忙過來手攙扶住了楊老夫人。
“好了,下一回再見面的時候我自會尋人遞條子給你。”楊老夫人看了眼春媽媽,見特意拉開的椅子以及特意在桌上放置的倒好的茶水,眉宇間有些忍不住的嫌惡。沒有坐拉開的椅子也沒有喝春媽媽為倒好的茶水,楊老夫人就帶著秀兒離開了。
第一回見面,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老鴇也是服服帖帖的,楊老夫人很滿意。
春媽媽也很滿意,什麼都不消做,有楊老夫人主幫忙出手自是再好不過了。至于服個什麼的,在花月樓里閉著眼說瞎話,把姜二老爺這樣的人都能夸潘安在世,服個算個什麼。
里屋的簾子一掀,姜韶等人從里屋走了出來。
方才他們同楊老夫人和秀兒二人只隔了一張布簾子的距離,若楊老夫人稍稍多走幾步便能看到里屋的一眾人了,只可惜楊老夫人并沒有走,連倒的茶和特意拉開的椅凳都沒有坐。
要不,還是姜四小姐厲害呢!一早便料到楊老夫人不會坐下更不會喝茶,說完話便會走人。
如此更好,為了招待一下這楊老夫人,他們還特意去買了姑蘇城里最好的茶葉,可不便宜,楊老夫人不喝,喝。春媽媽拿起茶杯一骨碌灌了進去,抿了抿,嘗了嘗茶水的余甘,誒,還別說,這最好的茶水味道果然不錯。
待一杯茶水下肚之后,春媽媽才看向從里屋走出來的姜韶等人,在錢三開口前率先搶了拍馬的機會:“姜四小姐,你是不是真能掐會算啊!這楊老夫人居然當真連坐都沒坐,說完就走了。”
姜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能掐會算倒不是,不過這楊老夫人清高的子倒是人不難猜到會嫌惡春媽媽這等人。
不過嫌惡不嫌惡什麼的無所謂,能辦事就了。
“這楊老夫人面上瞧著清高,實則卻是個明的。”春媽媽嘖了嘖,說道,“沒給老娘許任何好,倒是先讓老娘給跑了。”
雖是慨,春媽媽卻沒有太大的意外之,畢竟這些在今兒來見楊老夫人之前,姜四小姐都已經說過了。
“是個聰明人,且是個凡事最好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聰明人。”孩子說著瞥了春媽媽一眼,淡淡道,“喜歡掌控你就讓掌控就是了,如所愿也。”
春媽媽:“……”
如此個如這楊老夫人所愿,楊老夫人看樣子也是滿意的。只是,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掌控誰啊!
“的頭疼待下一次見面時你給些口風,卻也不要立刻把方子給。”孩子淡淡的說道,“給的太快,又要起疑了。”
楊衍的生多疑興許就傳自這位楊老夫人,所以還是盡可能的如這位楊老夫人所料的好。
“至于你,接下來大麗應當要為你挖坑了,”孩子想了想,看向春媽媽,“我不知道會挖什麼坑,你最好小心些。”
春媽媽聽到這里卻是一懵,頓了頓之后,問孩子:“那個楊老夫人難道不手嗎?就看著我被大麗算計?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在幫跑辦事啊!”
“你覺得會嗎?”孩子聞言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毫不客氣的破了的幻想,“楊老夫人可不會救你,你若是躲不開大麗挖得坑,興許還會覺得你本事不行,同你合作只會拖了的后。”
春媽媽:“……”
所以這楊老夫人是又要做事,又不幫,還要自己躲過大麗挖得坑?
“真是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春媽媽聽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滯,想了想在自己肩上的擔子忍不住咬牙,“這楊老夫人也太明了,跟姜二老爺那等人一個德。”
如此一對比,看來看去,竟還是面前這位姜四小姐最好了,為做事至不會白跑,還會給些好。難怪錢三這個明的會高興為做事呢!
正想著,孩子再次開口了:“這個我暫時也幫不了你,畢竟你手頭這些年做了什麼容易被大麗挖坑的事你自己最清楚。”
春媽媽這種人肯定是做過惡事的,興許沒殺過人,可其余的惡事沒做過,可以被挖坑的地方也太多了,有些事怕是春媽媽自己都不記得了。
想到大麗準備查舊事給挖坑的作,春媽媽臉一白,頭都大了:早知道會有今日,定然不會做那麼多惡事,也不至于如今都不知道大麗會在哪里給挖坑。
看春媽媽頭疼,錢三心最是不錯了,抱著雙臂哼著小曲在一旁說風涼話:“這個就天道有回,小心些吧!”
春媽媽聞言忍不住狠狠的剮了他一眼:這放高利的還好意思挪諭,他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人好不好?
不過再怎麼互相看不順眼,兩人之間也只有些眉眼司,畢竟姜四小姐在這里,可是說過不許他們鬧事的。
“接下來,我們等便是了,”孩子輕啜了一口手中茶盞中的茶水,道,“待到楊衍應允的書信傳來,楊老夫人才會開始大作。”
正在眉眼司的春媽媽和錢三聽到這里,不由停下了眉眼間的司,怔忪:姜四小姐這是越來越玄乎了?繼能掐會算之后連楊衍這等人的書信都能控制了?
不過,聽姜四小姐話里的意思,接下來一段時日,他們能暫且歇歇了。
如此也好,姑蘇城里好玩的地方不,便權當逛逛姑蘇城了。
……
姜韶一行人在姑蘇城里過的尚好,有人在寶陵城里卻過的不大如意了。
段斐面無表的坐在鋪了墊的寶陵縣衙大牢里,看向前來送飯的獄卒,道:“我說了,你不用送了,我的人自會替我買來。”
也是吃了這大牢掌廚師傅的手藝,他還是頭一回發現外頭買的飯菜如此好吃的。
說話的工夫,已經有小廝拎著兩只大食盒過來了。
關于段世子了嫌犯的理由,寶陵縣衙的差和獄卒也都知曉了,眼下對上這位段世子也都是同居多的。
這……莫名其妙的因為一同猜過燈謎就了嫌犯的,這位段世子還真是倒霉。
不過倒霉歸倒霉,案子既然接了,還是要按照規矩辦事的。
因著這位段世子作為犯人表現良好,有輕易逃出大獄的能力卻沒有胡跑出大獄,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大獄里,寶陵縣衙的獄卒們對他也算放心。
這世子爺除了穿著打扮“講究”了些外加總喜歡拎著他那把折扇扇個不停之外,其他一切表現倒還算是配合。
在這位世子爺如此“配合”的襯托之下,有人的表現便顯得格外不配合了。
“吃飯了!”大牢獄卒沒好氣的開門把“四菜一湯”放在地上,而后指著臉上又添了不抓傷的姜二夫人和姜老夫人道:“你二人老實些,不要再添了。”
一人各占了一個墻角的姜二夫人和姜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牢獄卒看向大牢正中早上才打掃干凈的牢房里眼下又多了的不頭發以及兩三片斷了的指甲,忍不住了角:天可憐見,他們只是個小小的寶陵地方縣衙大牢,上頭沒有別的命令之前是不會無辜嚴刑拷打犯人的。
什麼夾手指,拔指甲之類的酷刑,一聽就人嚇的不行了,他們哪敢做來著?
可眼下這大牢里的兩位倒是厲害,自己給自己先上了。看著碎裂的指甲以及那兩位日漸稀疏的頭發,獄卒拿了笤帚來清掃了一遍,再次警告二人:“不要打架!”
往年空的很的寶陵縣衙大牢今年牢房已經住滿了,其實原本是還有一兩間剩余的,說到底還是怪姜家這幾個人。
先前原本姜二老爺、姜三老爺同姜輝是準備安排在一間大牢里的,奈何才關進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幾人便打了一團,而且還是兩兩之間互相看不順眼的打作一團,如此一來,原本還有些空余的寶陵縣衙大牢一下子多浪費了兩間,便只余一間了。
有一間空著的倒也好,獄卒們這廂才松了一口氣,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姜二老爺便來了一波大義滅親揭發姜二夫人騙人錢財的舊賬,姜二夫人氣不過也跟著大義滅親了一波。
這一波接連大義滅親的后果便是姜二夫人和姜老夫人一同關進了最后一間大牢里。寶陵縣衙大牢里人滿為患了。
畢竟涉及殺人大案了,不管這姜老夫人做沒做過,都得先關起來再說。
因著大牢牢房不夠,秉著先來后到的原則,這兩個也只能塞一間了。
至于殺人大案他們自然是做不了主的,得先稟報了吳大人同江南道都府那里再作決定。姜老夫人是一直喊冤說自己沒做過的,可鑒于先前一來寶陵就鬧的事,連姜四小姐這麼好的親孫都能下手,殺人這種事,這老太太未必做不來。
這可是個有殺人嫌疑的重犯啊!大牢獄卒們也不敢把這位同旁人關在一起,干脆們自己關一起得了。
這寶陵縣衙大牢的牢飯哪是人吃的?姜老夫人第一次吃的時候便險些沒吐出來,姜二夫人則捧著飯碗在一旁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恨恨道:“怪我為什麼讓姜宇來寶陵出錢撈我?還說不過是關幾日有什麼大不了的?”
“行!有什麼大不了是吧!”姜二夫人吞咽著飯菜恨恨的看著對面的姜老夫人,“那就大家一起關進來,一起大不了好了!”
姜老夫人抓著飯碗的手不由抖了抖,對著面前這個有些瘋魔了姜二夫人心中也有些發:這老二媳婦真是瘋了,同手時當真是半點不讓。姜老夫人看向自己手里的抓傷,咽了咽唾沫,看著手里那碗不知道怎麼做出來的“四菜一湯”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是圖什麼呀!好好的在京城福不好嗎?偏偏跑到寶陵來,真是這輩子打從嫁人之后就沒再吃過這樣的苦頭了。
姜老夫人紅著眼睛手了眼睛,恨恨的看著姜二夫人,道:“老二媳婦,你真是好狠的心,老婆子我可沒殺人!”
正在狼吞虎咽吃飯的姜二夫人見拭淚的作卻是發出了一聲冷笑:“你來那一套,當年騙那一對主仆的事可是你親自示意我去做的,不然我好好的干嘛要去騙那一對主仆?”
“胡說八道!”姜老夫人抬眼,死死的瞪向姜二夫人,“你自己騙的人偏還要把我拉下水……”
“有沒有拉下水你我心里清楚。”對姜老夫人流著眼淚的可憐模樣,姜二夫人輕嗤了一聲,嗤之以鼻,“收了你那眼淚吧!這里沒有旁人,若不是你自己為了同人攀比要買那頭面,姜兆那些錢財足夠你花了!”
看著姜老夫人頓變的臉,姜二夫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暢快:真是夠這老婆子了。
“聽說老夫人雖是個勛貴出,奈何家里人不爭氣,時的苦吃的不,甚至自己親自洗做飯倒夜香的事也做過?”姜二夫人捧著飯碗毫不客氣的開口嘲諷起了姜老夫人,“我娘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家碧玉,沒做過這等子事,貪是貪了點,卻到底還是個正常人,這一點比起老夫人你我還是自愧不如的。”
時吃了不苦,一個門面的勛貴出,姜老夫人嫁到姜家之后也沒好過多,被人取笑的事時有發生。這一切也是一直到姜兆這個長子朝為才漸漸好起來的。
“老夫人吃夠了苦頭,一朝得勢那便想辦法把過往丟掉的面子都要找回來。”姜二夫人捧著飯碗看著臉頓變的姜老夫人冷笑,“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好的,日子也要過得最如意,甚至刻意撒潑打滾為難姜兆這個長子也不過是給人瞧,給人看的。故意作和折騰,看著姜兆無奈的為你忙前忙后,老夫人心里是真的痛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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