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楊老夫人手被秀兒攙扶了起來，向祥緣寺后門走去。幾個護衛模樣的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似是保護又似是監視。

這種況其實已然有十幾年了，仿佛已經習慣了一般，可直到近些時日，驟然回首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落于大麗的掌控之中了。

沒有那位江小姐的命，也沒有那位江小姐那位名天下的名士父親，卻偏偏心比天高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甚至連這個老婆子也不放過。

楊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了作痛的眉心：頭痛的太久，也該清醒了。

待出了后寺，明顯比前寺人了不，只三三兩兩幾個信徒站在那里閑聊，距離后寺不遠的是一排民宅，楊老夫人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那幾個要跟著出寺門的護衛，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

幾個不遠不近跟著的護衛聞言頓時一怔，待到反應過來，本能出口反駁道：“可是夫人叮囑過……”

對著滿臉冷意的楊老夫人，驟然察覺到自己說錯話的護衛連忙噤了聲，頓了半晌之后才再次開口道：“老夫人，外頭危險，那老鴇狡詐……”

“你們也知曉那老鴇狡詐！”楊老夫人突然開口打斷了護衛的話，瞇眼打量了一番幾個護衛之后才開口道，“你們不遠不近的跟著，那老鴇肯說實話？”

這話……也有道理。幾個護衛對視了一眼，猶豫了半晌之后，領頭的護衛朝楊老夫人俯一禮，道：“老夫人去吧，我等在這里等著，若是有什麼事，老夫人記得我等便是了。”

這還差不多！楊老夫人點了點頭，抬手瞥向一旁呆怔的秀兒，道：“傻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攙扶老？”

秀兒這才回神點頭“嗯”了一聲，攙扶住了楊老夫人向那一排民宅走去。

幾個護衛如他們所言的那樣并沒有再跟上前，只是站在寺后門遠遠看著楊老夫人和秀兒走到那一排民宅旁，數了數，走到第七戶民宅前停了下來，秀兒上前敲了敲門，不多時里頭便走出一人將兩人迎了進去，而后關上了門。

看著突然關合的宅門，其中一個護衛有些擔心的問護衛頭領：“我等不跟著老夫人們，回頭夫人若是問起來……”

“無妨，還有秀兒跟著。”領頭的護衛看著那一民宅，頓了片刻之后轉頭對后那幾個護衛道，“老夫人說的也沒錯，況且今日的見面是夫人一手安排的，我等莫要打夫人的計劃就是了。”

今日的見面確實是大麗親手安排的，連帶著遞給春媽媽應約的條子都是大麗安排人寫的，并非老夫人親筆所寫。

看著桌上的條子，老夫人冷笑了一聲，抬頭看向面前的春媽媽，目在明顯厚重的有些不對勁的妝上略略一頓之后，才道：“你的臉怎麼了？”

春媽媽搖了搖頭，捂著臉嘆了口氣，道：“昨兒開始突然起疹子了，許是地方臟，水土不服什麼的。”

聽到這一句，楊老夫人再次冷笑了一聲，看著春媽媽道：“你連姑蘇的大牢都呆過了也沒水土不服什麼的，眼下倒是突然水土不服了？”

這話一出，頂著一頭厚重妝的春媽媽神便是一僵，猛地抬頭看向楊老夫人，臉上厚重的妝也因為這突然的作“簌簌”地往下掉了不。

這樣掉妝的作讓楊老夫人嫌惡的皺了皺眉，卻還是說道：“你既然同那個人打過道，應當清楚的手段，這不像會做出來的事嗎？”

像，當然像！面前妝厚的像敷面的春媽媽神慌張的不住點頭。

到底那等地方出來的，也就這點本事而已。楊老夫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開口道：“行了，老知道你想說什麼，秀兒已經告訴我了。”說話間楊老夫人手拍了拍旁秀兒的手，頓了半晌之后，又看向春媽媽，“那個狐貍給我兒灌了迷魂湯，老也一直想除了，你告訴老的這些老都知道。不過在對付之前得先把自己的麻煩解決了。”

春媽媽張大，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楊老夫人。

楊老夫人卻沒有看，而是開口喚了聲“秀兒”。

被喚到的秀兒連忙從懷里取出一只小匣子遞給春媽媽，春媽媽接過打開一看：里頭是一顆藥丸。

“你的疹子還有老的頭疼都要先解決了。”楊老夫人看著春媽媽，點撥道，“老如今在楊家大宅里行事不大方便，你卻是不要的。哪怕遍尋江南道也要先尋出這兩樣東西的解法才，明白嗎？”

被點撥的一愣一愣的春媽媽仿佛直到此時才如夢方醒，不敢置信的看向楊老夫人：“老夫人，難道您也……”

“自然如此，不然你以為老為什麼不手解決了？”楊老夫人看著蠢笨的春媽媽搖了搖頭，暗道：看的沒錯，眼前這什麼春媽媽果然也不是大麗的對手，曾經那個花老鴇都不是，這春媽媽又怎麼可能是？

外頭子皆愚笨的厲害，竟一個聰慧的都沒有。真正能對付大麗的放眼去除了自己之外竟找不到第二個，看來看去，對付大麗還是要靠！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似這樣的中豪杰到底是不多了！

楊老夫人沒好氣的瞥了眼春媽媽，道：“這件事你若是解決不好，我等也不要合作了。”

想大麗沒錯，可手之前得先保證讓自己不制于大麗，否則就算對付了大麗，到最后不還是只能放了？

況且，去信給衍兒的信還沒回信過來，再怎麼討厭大麗也得不誤了衍兒的大事才行。

不過雖是沒收到衍兒的信，提前準備準備，把自己“頭疼”這刺拔了總是好的。

收了藥丸的春媽媽低垂著眼瞼，神古怪：這老夫人的反應果真如姜四小姐說的那樣，今日見面這老夫人非但不會給什麼幫助，反而會先開始差遣幫自己做事。

這老夫人有些手段，是個聰明人，不太喜歡比自己聰明的人，自己只需要聽命就好了。

不過也無妨，誰手的不重要，甚至楊老夫人手更好，還能把他們摘干凈了，只要結果如他們所料就行了。

是以，春媽媽聽罷楊老夫人的吩咐，連忙低頭乖覺的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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