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
季崇言看著手里的字條輕哂:“大麗果然在楊衍后宅。”
林彥:“……”
默了半晌,林彥問他:“你手楊家的事可是同姜四小姐先前突然前來拜訪有關?”
先前姜四小姐來的時候他把段斐帶了出去,待到回來,姜四小姐已經離開了。他并不會無端過問崇言的私事,是以先前一直不曾問。
此時若非季崇言抓了楊家的信鴿,他也不會開口問他。不過雖是問了,林彥還是說道:“當然,你不想告訴我也可以不說。”
“告訴你也無妨,”季崇言輕哂了一聲,抬眼道,“我們準備幫楊衍理一下后宅的事。”
林彥:“……”那楊衍可謝謝你的幫忙了。
于崇言而言可沒有什麼對子不能手的話,辣手摧花的事他可干的多了。
只是辣手摧花到楊家頭上……林彥默了默,提醒他:“楊衍生多疑,你要安住楊衍不讓他發覺并非易事。”
對此季崇言只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看著手里的紙條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了。”
不放心還能怎麼樣?阻止得了他不?更何況手楊家之事這件事是姜四小姐開口的。崇言不放在心上才怪了。
林彥沒有再提楊家的事,轉而又道:“方三小姐自從那日回了方家大宅之后就沒有外出過,我猜這位才出了晏城大牢的方三小姐很有可能被方大小姐足了。”
方家大小姐不是尋常子,年便擔起了方家的重擔,以一己之力守住了方家的祖業。這樣一個子的心、能力早已超過大多數男子。
若在看來讓方三小姐隨意走會帶來麻煩的話,會下足令也不奇怪,哪怕足的對象是曾經無話不談的親妹妹。
“方家四姐妹里,留在寶陵的那個雖名字里有個‘慧’字,卻最是淳樸,除了方大小姐之外,最聰明的就是這位方三小姐了。至于最小的方四小姐常年在外,倒是暫且與我等不相干。”林彥說道,“所以聽聞方大小姐同方三小姐素日里最是要好。”
可眼下最要好的姐妹卻了陌路,甚至互相提防,卻也人有些唏噓。
“便是因為素日里最是親近,所以有些事這位方大小姐或許不會告訴別人卻一定會告訴方三小姐。”對此,季崇言的反應依舊淡淡的,“彼此都清楚對方的肋,突然回一刀,誰扛得住?”
所以,來自至親之人的背叛才最是可怕。
這位方大小姐顯然知曉這個道理,所以先下手為強,控制住了方三小姐。
至于不走……
“想晏城的事晏城解決,不想再牽連到別的事又或者……”季崇言說到這里,挑了挑眉,“別的。”
陳萬言這個人上謎題不小,能同陳萬言扯上關系的方家自然也一樣。
“看牢里那個人。”季崇言對林彥說道。
“這是自然!”林彥聞言立時點頭道,“不用你說我也會看住他,不會讓他逃的。”
“我是說不要讓他尋死!”季崇言搖了搖頭,眼神一暗,“他投案本就是為了不牽連無辜,若是發覺自己的投案反讓方家姐妹之間起了齟齬,恐怕會尋死。”
所以不能讓他尋死,死了的人便是一步真正的廢棋了。
說罷這些季崇言便起向外走去:“的盧!去一趟寶陵,請姜四小姐來一趟!”
又可以看到姜四小姐了,季崇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水藍長衫:這件袍子上回見姜四小姐時穿過了,得換一件了。
……
……
“真的!前幾日這姜家幾個還消停的,也就是今日突然發的難!”方知慧跟在姜韶邊說著,突然打了個噴嚏,默了默,翻了個眼皮道,“定是有人在罵我,譬如說我在方家姐妹中最是淳樸之類的話。”
說人淳樸不是壞話,可說方知慧在方家姐妹中最是淳樸那就是壞話了,這不是明著說腦子不靈嗎?
呸!腦子最靈了,眼也最好了,所以才曉得跟姜四做朋友。
“方二小姐說的沒錯,他們是今兒才突然帶人來發的難。”上完堂回來,白管事已經帶著人將院子打掃一遍了,此時手里正拎著幾串腌好的臘從自己院子里出來。
原本以為那一連串的小鮮已經“犧牲”了,可白管事手里的這是什麼?方知慧怔住了。
對方知慧的怔忪,白管事笑著解釋道:“四小姐離開前特意送到我院子里掛起來的。”
其實當時他還覺得奇怪,甚至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哪個吃飽了沒事干會對著一排手,又不是壞了的狗,還有,若當真了手,沒得只四小姐一個院子遭殃的。
可事實證明兩樣他都錯了,四小姐都對了。那姜家幾個還當真連一排都沒放過,好在四小姐提前送了“小鮮”來避難,這才保住了。另外那姜家幾個也確實如四小姐說的那樣本“瞧不上”他這個下人的院子,只對四小姐的住手了。
“不過那排好歹也是買來的,他們浪費了真是可惜。”香梨跟著唏噓道,“還有那山石,小姐雖然做了準備,卻沒想到他們當真這般泄憤。”
所以,從一開始便是如此。若姜家幾個手下“留些面”他們也不能拿那幾個如何,更沒有文館的事,若是姜家幾個不留面,那倒霉的自也是他們自己。
“他們要的人參燕窩也劉娘子換下來了,沒有。”白管事說道,“鍋子里燉得是豆和糖水。”
那幾個壞東西不由分說的進來搗,他們自己不把自己當姜家主子,哪還能指他們下人能把他們當真正的主子?
原本還在擔憂會不會被發現,而后一見四小姐回來,大家是半點不擔心的了。
“你家那兩個老爺要在牢里呆上半個月ne,”方知慧一點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畢竟方家二小姐鮮被人這般盯著瓷耍賴的,心里自然有些火氣,“那邊姜家眼下就那什麼二夫人、老夫人和小柳綠了。”
方才在堂上看那姜二夫人給姜老夫人的白眼就知道這姜二夫人和姜老夫人待回了那邊要鬧起來了,其中再摻和一個小柳綠想也知道定是“彩”的很。
方知慧了手,有些興道:“姜四,我今日是之前沒上過手,乍一上手有些懵。這次你放心,改明兒你再去姑蘇的話,這宅子里就那幾個了,一看便簡單的很,我定是能幫你解決了的。”
這話一出,姜韶還未開口,一旁的煙花周便忍不住嘆了口氣,扶額道:“姑,你可別簡單了,上一回的簡單都差點進去了。”
要不是姜四小姐回來及時,方知慧錢跟人這兩樣東西總得賠進去一樣。
那姜四小姐的簡單跟這姑的簡單當真不是一回事。
這話聽的方知慧臉一陣尷尬,正要開口便聽姜韶笑著說道:“這次就不用了,那邊的事不用我們手,有人比我們更急。”
哈?還有這個?方知慧愣住了。
“先吃飯吧!”姜韶笑了笑道。
忙活了一早上,大家腹中早空了,也有許久沒吃方知慧口中的古董羹了,想念的了。
火鍋這種邪果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討人喜歡的。
……
……
姜家別苑這里擺上了銅鼎和切好備好的菜已經開始吃起來了,吃火鍋一向是熱鬧的,香梨夾了一塊凍過的豆腐吮著豆腐里的湯瞥向席中唯一的異類——捧著一套特制金飯碗的段斐。
雖說這什麼世子半點比不上季世子,吃個飯還矯這樣,可卻也影響不了大多數人的心,左右無視他就好了。
姜家別苑這里吃的盡興,牢里的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頭一回吃到大牢掌廚師傅的手藝便一口吐了出來。
“你們大牢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那個死丫頭特意打的招呼讓你們給我吃這玩意兒?”才打過架的姜二老爺頂著一頭的鼻青臉腫,嚷了起來,“這東西怎麼吃?”
養廢了子的姜二老爺對上姜三老爺和姜輝并沒有什麼優勢,雖說三人皆被對面兩個揍的很慘,不過他是最慘的那個。
“什麼?”獄卒抱著飯碗走了過來,對姜二老爺的話不以為然,晃了晃自己碗里的飯菜,道,“怎麼不能吃的?我們天天吃的,四菜一湯還有水果呢!”
蘿卜、青菜、豆腐、辣椒還有蘋果都炒在了一起,菜里還有湯,豈不是四菜一湯還有水果?
姜二老爺臉都綠了:這嘗一口都快吐出來了,怎麼吃得下去?
獄卒眼睛一眨不眨的舀了一口進去,面不變:“好了好了,沒什麼事莫要打擾人好好吃飯,真是的!”說話間不忘瞥一眼姜二老爺,道,“二老爺你也好好吃飯才是,打架也打不過另外兩個,真是沒用……”
姜二老爺:“……”這是在罵他嗎?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今兒一天委實被罵的多了,獄卒的喝罵此時聽來也沒有那般刺耳,姜二老爺咳了一聲,連忙說起了正事:“我有件事要找你們大人,麻煩通融一下。”
什麼事啊?獄卒聞言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狐疑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姜二老爺:鑒于這位前科累累,實在人不敢輕易信他。
“是關于我那個媳婦的事,”姜二老爺見狀連忙正道,“我媳婦做了壞事,我要揭發!”
如此大義滅親嗎?獄卒驚呆了。
……
桌上的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方知慧打了個飽嗝放下手里的筷子,接過煙花周遞來的清火茶喝了一口便湊到了那邊早捧著清火茶喝了好一會兒的姜韶旁了。
“姜四,你方才說什麼有人比我們更急?”方知慧好奇的問道。
最怕姜四賣關子了,因為賣的關子一般人猜不到。
先前惦記著吃,便暫且下了心底的好奇,眼下吃飽了,心底里的好奇便再度被勾了起來。
孩子聞言只笑了笑,目略過看向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白管事道:“白管事過來了。”
腰間掛著枸杞茶水的白管事方才謝絕了一同吃飯的提議,回去喝養生湯做事去了,所以并沒有同大家在一起。
此時過來……
一到眾人面前,白管事便開口了:“四小姐,衙門有人去姜家那邊抓人了。”
這話一出,原本剔牙的、吃菜的、喝茶的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向白管事。
姜韶也在這時放下了手里的茶水,問白管事:“抓的可是姜二夫人?”
白管事點頭,面上沒有半點意外之:“四小姐神機妙算,一點不差,姜二夫人愣到了,待到回過神來……”
“便嚷著‘大義滅親’要揭發姜老夫人曾經做過的惡事?”姜韶含笑看著白管事。
饒是早已經歷過不次四小姐“神機妙算”的白管事此時聞言也忍不住怔了怔,半晌之后,笑道:“四小姐說的一點不錯,那里如今已經鬧一鍋粥了,有護衛便央我來尋小姐過去看看。”
今日寶陵縣衙這一鬧,姜家那邊本就只有兩個半的主子了,老夫人和二夫人一人算一個,這份還未過了明路的小柳綠自然只能算半個。
如今再加上這般“大義滅親”一番,二夫人和老夫人再關進去,那里就只剩一個小柳綠了,自然不。
姜二老爺腦子有問題不代表護衛們的腦子都有問題,尤其是被姜老夫人和姜三老爺抓來做護衛的長安姜家管事的孫子、門房兒子這等人。
這小柳綠的半個主子到底能不能主子還當真不好說,畢竟這位是如此的“名聲在外”,這般一看,如今的寶陵,姜家除了四小姐這個主子在外頭之外,其余都進去了,是以自然是要讓四小姐過去看看狀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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