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楊仙芝。
姜韶瞥了一眼:“你第一眼看到楊仙芝是怎麼想的?”
一向大大咧咧的爽快人方知慧聽到這個問題卻下意識的瞥向:沒記錯的話,姜四可是同楊仙芝那朵綠茶味的白蓮花是敵來著,真要說嗎?
眼見孩子朝點了點頭,道“你說便是”之后,方知慧這才道:“我想的是這楊家小姐長的怎麼這麼好看?這世間怎麼會有這般麗的姑娘。”
這楊仙芝的長相還是不錯的,畢竟都同曾經那位禍國妖江小姐有幾分相似了,能不好看嘛!
“對啊,楊仙芝生的很好看。”姜韶說著,看向方知慧,道,“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也是這麼想的,盯著瞅瞅,流流哈喇子什麼的不奇怪吧!”
方知慧:“……不奇怪。”頓了頓,又不解,“可是楊仙芝那個人心氣高的很,怎麼可能特意給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看到……”
“當然不是特意的,姜家的人在眼里都是蛤蟆,”姜韶說著,指了指自己,“包括我。”
方知慧:“……”這話聽的都要生氣了,這姜四是怎麼做到心平氣和的說出這句話的?不過再如何生氣,方知慧心里卻也清楚姜四說的是事實,楊仙芝確實是這麼想的,而且不姜韶,還有,以及天下大半子在眼里都是蛤蟆,只配給這只天鵝墊腳。
不過姜四說這些是做什麼?這同楊仙芝主出來讓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看到有什麼關系嗎?
方知慧還在疑,有人卻看不下去了,從衙門前的石獅旁閃出來說道:“因為午時該放飯了,這楊仙芝就算長的像天仙也是要吃飯的,姜家那幾個長的像癩蛤蟆的也一樣,這一拿飯不就上了?上了不就看到了?”
方知慧看著走出來大冬天拎著把折扇在扇的人蹙了蹙眉,有些疑的看向姜韶,問道:“這誰啊?長的人模人樣的,就是腦子看起來不大好使!”
“段斐,東川王世子。”姜韶看著扇折扇作一頓,臉僵住的段斐說道。
他腦子不大好使?段斐心道:這方二小姐才腦子不大好使呢,姜四小姐都說這樣了,還猜不出來。
好在先前因為季崇言的關系,他特意找人查,哦不,是“問”了問姜四小姐的過往,其中自然也包括姜四小姐來了江南道之后做的事,是以姜韶的提示他一聽就明白了。
得了提示的方知慧也沒繼續糾結什麼世子的,卻也明白了過來,對姜韶道:“你家那個姜輝癡迷楊仙芝,楊仙芝就是他心里的仙,這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癡癡看楊仙芝就等同是癩蛤蟆想吃天鵝,所以他手了。”
姜輝為了心里的仙楊仙芝可說是可以“六親不認”的,至于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方才在堂上早已有了齟齬,被姜輝這麼一攪合,拳頭無眼,砸到了自己,兩人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也手了。
所以才會三個人互相扭打起來。
那場面一想便“有趣”的很,能想到這招式的姜四小姐果然跟季崇言那個讓魏家去挖煤的半斤八兩,天生一對。
段斐趁人不注意收了折扇,忙笑道:“上回晏城來不及同姜四小姐道別,今次段某恰巧途徑寶陵,是以特來拜訪姜四小姐。”
說的那麼好聽,原來就是來蹭飯的!眾人恍然。
看了眼段斐,姜韶笑道:“那走吧!”
……
……
待到再也看不到那一行人說笑的背影,江平仄同茶館的掌柜才從一旁的巷子里走了出來。
寶陵縣衙門前空空,眼下是當真沒有人了。
“江先生。”掌柜看著目送一行人離去的江平仄,江平仄臉上的神是他沒有見過的復雜和悵然,眼見江平仄許久不開口,他忍不住開口喚了他一聲。
被喚了一聲的江平仄沒有看他,只是依舊看著已經走空了的寶陵城街道,眼神幽不見底,半晌之后,他忽地開口道:“我認識江公。”
江不算什麼小姓,江平仄一開口說出這句話,掌柜便愣了一愣,不過旋即若有所思道:“難怪先生說起江公來這般了解,原來是舊識。”
“不止是舊識,”江平仄彎了彎角,眼神卻依然幽不見底,“我說了這麼久的書,卻從未在人前說過那位禍國妖江小姐的名字,你知曉什麼嗎?”
對于這樣的“禍國妖”人都是痛恨的,連提及都不算多,正史之上更是沒有江小姐的名字,而民間野史的書寫者因著地位不高,所知也不多,是以在野史之上便只有一個“江氏”。
人人皆有父母,更何況那位江小姐是江公的兒,當然……也是有名字的,江氏族人后來幫那位江小姐改名為江,可最初,那個孩子不這個名字。
“江。”眼前似乎再次浮現出了那道灑不羈的影,他臉有些蒼白,愁眉道,“如今這世道,大靖紛,我護不住……”
“我了解江氏族人,正是因為了解,才盼些,否則必會為江氏族人手里的棋子。”
一個是江四,一個是姜四,一個是江,那位姜四小姐的名字又做“姜韶”,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看不見的線將一切連接了起來。
江平仄幽幽嘆了口氣,心頭一陣沒來由的悔恨涌上心頭。
“阿仄,我倒是想你護住,可惜你護不住了。”他中毒已深,臉蒼白的近乎明,那雙眼睛卻依舊清亮,仿佛只一眼便能之后的很多年,“我想待你一件事。”
“怎麼可能護不住?”那是一個年輕,甚至可說年的他一臉倔強的站在那位名天下的名士面前,說道,“江氏族人再如何無恥也要顧忌你的名,待及笄前無礙,之后我會為尋一個有能力護得住,也至臻至善的人做的夫婿,就如同你對江夫人那樣,不就能護周全了嗎?”
對此,對面之人只是笑了笑,而后緩緩搖了搖頭:“如我嗎?可那樣也護不住阿的,就如同我護不住一樣。”
世人皆知,那位弱麗的江夫人紅薄命,便是江公也沒有護住。
卻鮮有人知道那位江夫人雖然樣貌弱,子骨卻沒有問題,也并非死于虛弱以致的難產,而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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