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孩子聞言抬眸向他來，眼神清亮，仿佛一眼已然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輕笑著應了一聲，道：“放心。”

這一句話語氣依舊和而平靜，可不知道為什麼，卻他一顆心不由自主的落了地。

方知慧急著要進去，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雖是不愿卻本沒人理會他二人，被差一路提著轉眼的工夫便下了堂。

小柳綠見狀臉頓時“唰”地一下白了，對上姜二夫人那吃人一般的目，小柳綠連忙驚呼了一聲跑到姜老夫人邊喚道：“老夫人！”

這的跟沒骨頭一般的聲音讓姜老夫人皮疙瘩頓時起了一：真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子，可麻壞了！

冷冷的瞥了眼小柳綠，姜老夫人瞪向姜二夫人，準備擺一擺長輩姿態，是以立時開口喝道：“老二媳婦，你干什麼呢？”

趁著姜老夫人訓斥姜二夫人的空檔，姜韶朝香梨使了個眼，香梨當即會意，轉下了堂，跟上了前頭一行提著人下去的差。

不過這等時候，著實沒人去在意一個小丫鬟下堂干什麼了，畢竟在堂上也呆了一個時辰了，許是要出恭呢！

雖說姜家那兩個老爺已經帶下去了，今兒衙門這里的這一出應當快差不多了，可因著姜韶等人還沒走，是以大部分不急著回家吃飯的百姓都沒走，準備待到文吏等人下了堂再走。

對姜老夫人的喝問，姜二夫人回以一聲冷哼：這老婆子什麼德還以為不知道？便是知道，才曉得眼下再怎麼對好臉說好話都沒用。既然如此，那也懶得裝了。反正撕破臉也就這樣了，倒要看看這老婆子往后在四丫頭那個邪門丫頭手里能落到什麼好。

以往對著噓寒問暖，最會拍馬屁的姜二夫人居然敢給一聲冷哼？姜老夫人氣的夠嗆：這寶陵城果然有問題，邪門得很，也不知道這老二媳婦哪來的膽子，看不回去收拾！

不過眼下不是解決老二媳婦的時候，姜老夫人看向整理了判文準備離開的文吏，頓了頓，向自己的腰間開口了：“我記得大周律法有規定，似這等鬧事無傷人的小罪，可以出錢買了，不用關這半個月是吧！”

這話一出，堂下圍觀百姓頓時議論紛紛。

畢竟寶陵城芝麻大點的小事都很有過，尋常百姓也不會閑的沒事去鬧事或者害人，對律法里的東西知曉的也不多。

“有這種法子嗎？”

“沒有吧！”

“不對，好似有，我聽說過，前頭余杭那里好像就有商人當街斗毆鬧事，本來是要關起來的，后來花錢解決了。”

……

眼見百姓頭接耳，議論紛紛，段斐扇著手里那把涼颼颼的折扇開口道：“確實，大周律法規定，凡以小罪，節不嚴重者，可用錢通。”

看了這麼久的戲他早憋不住想自己上場了。

百姓聞言皆向他看了過來：這人雖然大冬天的扇著折扇涼颼颼的看起來有些病，不過瞧他那副樣貌姿態倒像是見多識廣的樣子，應該不會有錯吧！

對此，文吏認真的回憶了片刻之后，點頭道：“好似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姜老夫人，你是要花錢將兩位姜老爺贖出來不？”

姜老夫人出腰間的錢袋，咬牙道：“對，我花錢莫讓我兒子這個罪了。”

煙花周見狀連忙跟著說道：“我也花錢莫讓我家炮仗……哦不，方二小姐這個罪了。”

急之下口而出，上便容易出事，煙花周說罷連忙閉了：多說多措，皮子功夫不利索還是說的好。

說話的工夫，已經有衙役去后衙吳有才的桌子上拿大周律法了。

接過大周律法，文吏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道：“行吧，鬧事半月的小罪，一人一千兩抵半個月。”

就知道沒錢不能辦事的，煙花周聞言忙從懷里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道：“讓方二小姐出來吧！”

這次可不比先前“大不敬”的罪，趕用錢把那姑贖出來的好。畢竟對于方家而言，能用錢解決的從來不是什麼大事。

姜老夫人見狀也一臉痛的掏了錢，臉十分難看：今兒鬧了這麼一出，又累又又痛的，半點好沒撈到就算了，倒是了這寶陵城的縣衙和文館，真真是出門沒看黃歷，這寶陵城果然邪門的很！

文吏也是爽快，收錢庫之后，便讓人下去把人帶回來了。

前腳才帶走后腳又要帶回來了，段斐看的興致十足：這茶館說書先生都要看的熱鬧果然有意思的。

衙門走一個來回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可半個時辰之后，方知慧才一個人出現在了堂上。

看了看方知慧的前后左右，皆空無一人，姜老夫人頓時急了：“我家老二老三呢？”

去帶人的差看了一眼，神微妙：“他二人在獄中打架鬧事，這才特來稟報大人看看這兩位姜家老爺如今是放還是不放？”

堂下嘈雜聲頓起，百姓驚愕不已：不是吧，這姜家兩個老爺才帶下去，這才過去多久就又鬧事了？

還沒放下手里那本《大周律法》的文吏聽的也是目瞪口呆：見過膽作死的，這麼膽把自己往死里整的還是頭一次看到。

翻了下手里的《大周律法》文吏道：“獄中鬧事，罪責翻倍！”方才姜老夫人花錢給兩個姜老爺一人買了半個月的罪，不過因著兩個姜老爺獄中鬧事翻倍一個月了，如此的話……

“方二小姐當堂釋放，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再關半個月！”文吏的算學學的還不錯，這麼簡單的算學問題當然不會出錯了。

得！兜兜轉轉鬧了一圈，方二小姐倒是出來了，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還得關半個月。

雖然怎麼簡單的算學問題三歲孩都挑不出什麼病來，可姜老夫人還是有種莫名的那兩千兩白花了的覺，本來就是關半個月，花了兩千兩，老二和老三還是得關半個月？

姜老夫人只覺得有些不大對經，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不得已，只得瞇著一雙吊捎三角眼警惕的看向堂上那個文吏：“你們該不會合起伙來整我們吧！”

這話說的，他是那種人嗎？文吏敲了一下驚堂木，道：“姜老夫人當我們寶陵縣衙是什麼七八糟不規矩的地方嗎？我們是講道理的，不會閑著沒事去鬧事瓷什麼的。”說罷，他揚了揚手里那本《大周律法》，問那去而復返的差道，“兩個姜家老爺怎麼鬧事了？”

“他們在獄中打架斗毆，”差說著特意看了眼堂上的姜二夫人，被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的姜二夫人驀地心中一跳，下一刻就聽差的聲音響了起來，“獄中舊犯長安人氏姜輝還在打斗中傷了手。”

輝兒！姜二夫人聽的呼吸一滯，憤怒的瞪向姜老夫人，口而出：“老虔婆！你兒子居然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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