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聞言倒是神依舊鎮定自若，沒有理會白管事，只是順手把手里沒削皮的蘋果塞到方知慧手里道：“你連皮吃吧！我今日家里有些事。”

方知慧看了眼手里的蘋果，頓了頓，看向姜韶朝了眼，道：“可不止是今日吧！”

瞧這陣仗，姜家別苑不天天有事才怪了。

“我想了想，收賬的事讓煙花周幫忙也。”方知慧揮了揮手，自己的侍婢回方家去找煙花周，轉而上前一把抱住姜韶的胳膊笑道，“我今兒想在你家里坐客。”

坐客是假，看熱鬧是真吧！香梨翻了個白眼，心道。

姜韶聽罷倒也不在意，看就看吧，左右姜家這一出今日已經鬧大了，倒也不需要再遮掩了。

這般想著姜韶端起手頭的茶盞輕啜了一口，問白管事：“怎麼回事？”

白管事拭了拭額頭的冷汗苦笑了起來：“二老爺流鼻暈過去之后沒多久就醒了，同小柳綠關著門在西苑里頭，將二夫人關在了外頭。二夫人帶人砸門，二老爺不開門……”

原本一個砸一個關倒也只是吵的兇了些，可三老爺和老夫人從外頭回來自要回西苑養傷去的，于是哄二老爺開了門。

二老爺又沒出門，不知道自家好“兄弟”和老娘的狀況，開了門。

“二夫人打了二老爺，老夫人嚎了一嗓子‘住手’之后又發不出聲音了，二老爺卻趁著這個機會反打了二夫人，二夫人娘家的侍婢挾持了小柳綠……”

白管事不是個“啰嗦”的人，腦子也清楚，說起話來有條有理，毫不，人很快就能理清楚其中的狀況了。可即便能理清楚怎麼回事，方知慧聽了還是忍不住頭大：“真是一片飛狗跳的，我覺得寶陵茶館直接開在你家西苑里也不錯！”

“后來護衛趕過去將人分了開來，小柳綠見了紅，姜二老爺正在扭著姜二夫人和侍婢打著，揚言若是‘金貴脈’出了事，就三個好看……”

方知慧聽到這里忍不住了角，看向姜韶：“小柳綠那個金貴脈若是保不住，你家里有的鬧了。”

姜韶聞言笑了笑，回看了方知慧一眼，卻道：“放心，眼下還保得住的，不到保不住的時候呢！”

方知慧：“……”

姜四說的這“金貴脈”保不保得住還能人控制一般。

“那同和醫館的李老大夫手段不錯，可以他來瞧瞧。”方知慧想了想，說道，“左右今日已經鬧了他一場了，一事不煩二主嘛！”

雖說大半寶陵城的人都知曉小柳綠不是好東西，可罪不及小柳綠肚子里的孩子，總是一條命，還是要盡力保住的。

“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大夫。”白管事卻在此時開口出聲道了一句。

什麼大夫？方知慧聽糊涂了：“寶陵有個有名的大夫姓的嗎？”

姜韶掀了掀眼皮，道：“是花月樓里的那個大夫。”

方知慧：“……”明白了，難怪小柳綠肚子里的“金貴脈”能人控制了。

那眼下既然小柳綠肚子里的“金貴脈”能保住，這姜二老爺和姜二夫人自然就能消停了，怎至于鬧到姜四這里？

“因為三老爺手了。”白管事說到這里，自己都有些頭疼了。

“他自己都趴在擔架上了，還有心思管他二哥的事？”方知慧聞言詫異的說了一句，而后不無慨，“倒是果真‘兄弟深’！”

這種話方知慧這個外人能說，白管事這個做下人的卻是不能說的，雖然他也是這般認為的。

姜三老爺這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無利不起早的，這次居然不敷衍還當真手了？姜韶聞言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想了片刻之后便笑了，問白管事：“他站在姜二夫人那邊了？”

白管事聽到這里看向姜韶的眼神里出些許錯愕，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三老爺卻是偏幫著二夫人，說是只認這一個嫂嫂，不會讓什麼不清不楚來路的人進門的。”

這話聽起來好似姜三老爺同這個嫂嫂關系極好一般，這姜三老爺似是那樣的人嗎？方知慧表示懷疑。

不是說，姜四家里這群人，沒一個像好東西的。還好姜四雖然不是什麼壞人，卻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指不定要被這群人欺負慘了。

“老夫人疼姜家脈，三老爺唯恐自己那里得了好，自然是要趕將小柳綠肚子里的金貴脈解決掉的。”姜韶笑著對兩人解釋了起來，“而且姜輝瘸了，老夫人這人對這個金孫的疼怕是要大不如前了。二老爺一家若是沒有這個‘金貴脈’，好自然都歸了三房，三老爺這筆賬算的很清楚。”

眾人聽的頓時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還當姜三老爺是什麼顧惜“家宅安寧”的好人呢，原來還是個壞人。

“可到底是兄弟，知弟莫如兄，”姜韶說到這里，不由笑了，“姜三老爺明白的事，姜二老爺自然也清楚，疼小柳綠除了眼下還新鮮著以及小柳綠的手段了得之外，也是想著借這塊‘金貴脈’讓二房多從老太太那里要些好。”

所以眼下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彼此都對對方的打算心知肚明，到底是“兄弟”，壞都是一個壞法子，眼下“兄弟”怕是吵的正歡。

“那你家老太太手頭的好定然不了。”方知慧自小算賬算慣了，眼見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鬧的這麼兇，忍不住慨道，“折算起來說幾萬兩了才能他兩個吵的這麼兇。”

料這話一出，姜韶便搖了搖頭，道：“那倒也沒有。”

咦？方知慧有些詫異。

姜韶見狀卻只笑了笑，道：“老太太手里是沒多錢，但有辦法弄來錢。”

嚯？什麼辦法？方知慧驚訝：這老太太那麼厲害嗎？

“可以撒潑耍賴問我爹要錢。”姜韶笑容淡淡的不達眼底，“所以說到底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爭的是我爹的錢。”

方知慧：“……”

敢爭姜四爹的錢，這可是連、錢三以及那個春媽媽都不敢做的事，這兩人真真勇氣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