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要報酬？跟在后頭的青梅倒了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開口的姜韶。

“有什麼好驚訝的？”方知慧雖然沒有回頭，卻仿佛看穿了青梅的表一般，淡淡的說道，“我同姜四還沒有那麼好的。”說到這里方知慧抬起眼，看向面前神平靜的姜韶，開口道，“你若是當真能助我，報酬好說，開個價便是了！”

孩子聽罷，點了點頭，口中卻道：“我不要錢。”

不要錢？怎麼可能？方知慧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姜韶：騙人的吧！可沒忘記先時姜韶把弄進大牢前時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呵……這要的可不。

眼見方知慧一臉不信的模樣，姜韶只笑了笑，接著說道：“我不要錢。不過聽說方二小姐的藏寶閣里寶貝無數，我若是幫了你這個忙，你便讓我進去挑一樣寶貝帶走，如何？”

比起先時那一番口口聲聲的“不要錢”，這一次倒是老實了，辦事前開口便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那藏寶閣里的寶貝都是素日里看的順眼藏進去的，以的眼，但凡看得順眼的必然不會便宜。

方知慧聽罷咬牙冷哼了一聲，道了聲“好”。

罷罷罷，都是些死，再喜歡也是比不上會生錢的鋪子的。再者說了，死這種東西大不了缺了一個再補上便是……咦？不對！藏寶閣里可是有一件活的！

“雪蠶你不能拿走！”方知慧記了起來，忙道：“其他隨你！”

有雪蠶在，這綢緞莊便一日不會倒。胭脂水首飾鋪子再怎麼值錢卻也是比不上綢緞莊的生意的，這一筆賬方知慧算的分明。

聽提到雪蠶，姜韶想也未想便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

方知慧這才松了口氣，出手指敲了敲姜韶正在刷模子的桌子，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幫我？趙家聯合幾個小作坊聯手作價我方家的生意，聽說這兩日還意圖同江南道這一代的胭脂水首飾匠人簽死契，這般一來，我方家的鋪子怎麼可能還開的下去？”

“我知道。”姜韶說著，放下手里上了油的模子，起道，“寶陵城里這兩日到都在說這件事。放心，我現在就去一趟趙家，你且在這里等等！”

這口氣輕飄飄的，好似這頭疼的束手無策的不過一件小事而已。

方知慧看著了手巾上小午離開的姜韶滿臉的不信，香梨見狀卻是冷哼一聲，指了指一旁那些沒刷上油的模子，道：“放心！我家小姐去去就來，你沒什麼事便幫著刷刷油吧！”

方知慧：“……”

在原地干坐了片刻之后，拿起手里的模子，默默的刷了起來。

“這東西刷了有什麼用？”方知慧刷著手里沒上油的模子嫌棄的說道。

“做綠豆糕、七夕糕點和月餅用的。”香梨頭也不抬的答道。

方知慧聽罷忍不住哼了一聲：“天就知道做吃的！”

香梨毫不客氣的冷哼回懟：“你先前問我家小姐討子餅的事忘記了？這世上誰能不吃飯？”

不吃飯可是會死的！香梨覺得自己這理由無可辯駁。

方知慧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同這丫頭爭辯起來，只繼續刷著手里的模子。

比起同這丫頭爭辯，還是刷模子來的好。

……

……

待將手頭所有模子都刷了一遍油晾干之后，姜韶便帶著小午去而復返了。

“怎麼樣了？”將手里刷的手酸的刷扔到了一邊，方知慧連忙湊過去問道。

姜韶點了點頭，道：“好了。”

這回答讓方知慧心中一喜，不過隨即便狐疑的看向姜韶，問道：“怎麼可能？你莫不是騙我的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孩子抬眼，目清明的與對視。

方知慧聽的一怔，從十多日前遇見姜四開始認真回憶了一番，卻驚訝的發現這姜四雖然人是壞了點，卻當真沒有說過什麼大話來，先前說的每一句話，哪怕在之前聽起來再匪夷所思不過，到最后居然也還是應驗了。

這……

“口說無憑！這是趙家聯合小作坊方家的盟書，你看已然作廢了！”姜韶從袖中取出盟書給方知慧，“還有那簽死契之事也不會再有了，這一點你離開之后去問問便知道了。”

這些事當然做不得假，一查便知。

方知慧卻瞪著眼睛看著姜韶，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你怎麼做到的？這生意場上的事……”

“因為這不是生意場上的事。”姜韶看了一眼，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了兩口之后緩緩開口了。

“趙家會聯合小作坊你的生意不奇怪，畢竟生意場上慈不掌兵。不過，會不會同敢不敢是兩回事。”姜韶看著方知慧，淡淡的說道，“你大姐若在寶陵，三妹若沒有出事，你便是老老實實的在縣衙大牢呆上三個月，他們都不會如眼下這般出手的。”

這話……方知慧聽的沉思了片刻，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

“所以我說這不是生意場上的事。”姜韶淡淡的說道，“生意場上的事我不如你，不過這等事你卻是不如我。”

方知慧掀了掀眼皮，卻抿沒有開口。

“要讓江南道這一代的胭脂水首飾匠人簽下死契不是一筆小數目，這筆錢大家當然都會分擔，不過大頭還是要落到趙家頭上，趙家即便有這個錢，要一下子拿出這筆錢也有些費力。”姜韶說道，“若是這筆錢花的值，確確實實能將你方家打的毫無反手之力且不會再卷土重來倒也值得，所以晏城之事便至關重要。”

方知慧聽的很認真，聽提到“晏城”二字時，心頭頓時一跳，隨即開口問：“晏城之事如何了？”

雖然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姜四這死丫頭在這種事上確實厲害！

姜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不等方知慧開口，孩子便再一次開口說了起來，“眼下晏城之事如何誰也說不準，趙家要知曉的是接管晏城之事的林卿和季世子二位對方家的態度。先時因為夜明珠一事，他二人已經盯上了你方家，所以此時他二人的態度至關重要。”

“我只是把那兩位的態度告訴了趙家，趙家覺得這筆買賣不合算，自然就不再繼續了。”孩子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道，“我的報酬什麼時候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