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聽到這里，目閃了閃，不過很快便道：“方三小姐接手的胡金貴等人的錢莊有問題？”

胡金貴等人的錢莊有問題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孩子口中的問題顯然不是方家需要錢的問題了。

慧覺禪師咬了一口鴨翅，朝豎了豎拇指：“姜四小姐果然聰明！方三小姐接手之后才發現那錢莊一筆爛賬也就算了，最麻煩的是那晏城縣令陳萬言伙同胡金貴等人的錢莊私自問民間百姓借了一筆錢。”

這話聽的姜韶有些意外：“什麼意思？”

“胡金貴等人的錢莊發了一種名為錢莊私券的東西給百姓，許諾百姓一倍的利錢。就是你花十兩銀子買他的私券，到期限了還你二十兩。”慧覺禪師說道，“晏城百姓想著錢財藏在口袋里也不會變多，便掏錢買了不胡金貴等人的私券。”

當然雖然不是所有百姓都是聰明的，可至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汗錢也沒有那般容易掏出來。雖然眼饞天上掉下的餡餅，可胡金貴等人不管從外表還是過往的人品上看都是不可信的，所以即便他們做這等事，百姓卻并不信任。

“不知道胡金貴等人用什麼辦法說了陳萬言，”慧覺禪師說道，“雖然同是縣令，可陳萬言卻與吳有才不同。他在整個晏城說一不二，頗有威名，他一出面，胡金貴等人的錢莊便發了不這等私券。”

對于一個小小的縣城百姓而言，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員就是陳萬言這等父母了，自然對陳萬言的話深信不疑。

“現在的問題是私券還有兩個月就要到期了，方三小姐本就被擺了一道準備好錢大出了卻不想還有這樣大一筆不知數目的爛賬在手里，而且錢莊從里到外尋遍了都沒有找到胡金貴等人所發私券的記錄，也就是說胡金貴等人發了多私券本無人知曉。”慧覺禪師說著，道了一聲“你等等”，而后便在袖袋和前的暗袋中挲了一番，很快便從前的暗袋中找到一張私券遞了過來，道，“這是我花了雙倍的價錢同百姓換來的一張十兩銀子的私券，你看看！”

姜韶手接過了慧覺禪師遞來的錢莊私券，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蹙起了眉頭：“這私券……是不是做的太隨意了？”

尋常的一張紙，也非特供的紙張，上頭蓋了個錢莊的私，一看并未找到什麼防止偽造的手段。

“是啊！”對此，慧覺禪師也是忍不住慨，“看到這般阿貓阿狗都能輕易偽造的私券，方三小姐當即便察覺到不妙找到了陳萬言。”

“在方三小姐看來，陳萬言一個好端端的一地父母會為胡金貴等人這些名狼藉的貨擔保顯然是一丘之貉，必然也參與其中了，這樣一份不知數目又容易偽造的私券方家也不知要堵上多窟窿，方三小姐自然是不肯的。”

方家不怕的一筆大額的爛賬，可對這等不知數目，心里沒底的爛賬卻是不肯接的。

所以方三小姐會找上陳萬言，進而發生了沖突。

只是原本是錢的事，可沒想到第二日陳萬言居然會被人捂死在了床上，這下搭進了命案更說不清了。

所以方家眼下正是頭疼之時，方大小姐趕了過去，方知慧估著也是想著門路多一條總會好一些才會去討好楊仙芝。

“聽起來還讓人頭疼的。”姜韶聞言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慨，“陳萬言的死不止是命案，更是將先前私券的事徹底攪得說不清楚了，不知數目的窟窿，即便方家也不敢托大！”

慧覺禪師吃完鴨翅了手指，又抓了一只鴨爪啃了起來：“我離開時聽林卿他們在說方家這一回應當是被人擺了一道了，這件事從他們盯上胡金貴等人開始便有人借他們的刀在殺人了。”

或許季崇言和林彥未嘗沒有對付方家的意思，可被人當了手里的刀，這也是他們所不能忍的，所以兩人才急急趕去了晏城。

這些時日寶陵城鬧的最大的就是姜韶和方知慧的事了，慧覺禪師今兒進城時便聽人說了一通，后來又聽喬苒言簡意賅的將事的經過以及楊仙芝的份說了一遍，便忍不住搖頭：“其實不必對季世子和林卿走什麼門路的，以這些年才俊的傲氣，被人當了棋子，不消人說他們也會查的。所以方二小姐去討好楊家小姐完全沒有必要。”

這倒是！不過這一點方知慧并不清楚，姜韶笑了笑，卻沒有放過方知慧的打算。

更何況就算想放過，趙家也不會答應。

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等到的這個機會怎麼能輕易放棄？

……

“好了好了！”聽著面前青梅噎噎的哭泣聲，方知慧煩躁的出聲喝止了的哭泣，“別哭了，吵的人頭疼！”

本也沒指青梅能夠擋得住趙家，這些時日方家的胭脂水首飾生意跌了不，即便人沒出寶陵城，可商場如戰場，本就講究一個快字，青梅的察覺和領悟能力遠遠沒有那麼快，待到況發生了，再跑一個來回來請出主意早就來不及了。

如此事事慢一步，方家的生意自是被打的夠嗆。

方知慧頂著一頭隨便用手指梳出來的窩頭，瞪著發青的眼圈恨恨的踹了一腳牢門。

原本想著不過就是關個三個月，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想當真關進來才發現這豈止是不是什麼大事，簡直麻煩大了！

真想將這攔人的木頭牢門砍了。

比起手里的糟心事，知秀那里的事自然更麻煩。

“三妹那里怎麼樣了，可有什麼好消息傳來？”方知慧問青梅。

青梅搖了搖頭：“大小姐飛鴿傳書回來我們莫要多管，守好寶陵城便好。”

二小姐沒有把因為“大不敬”被關進牢里的事告訴大小姐，是以大小姐還不知道守寶陵城的方知慧在前腳剛走的當日就被關進了大牢。

方知慧頓了頓，沒好氣的問青梅：“芝芝那里呢？找到季世子了麼？”

青梅面一僵，搖頭道：“聽說還在找，已經走過金華、涂縣、常縣、溧城……”

“找娘的找！”方知慧被這一連串的地名氣的口直發疼，脾氣本就不小，在大牢里蹲著日日被人參觀早憋了一肚子的火了，此時終于忍不住發罵了出來，“我替蹲大獄是讓去游山玩水游遍江南道的麼？你們沒告訴直接去晏城等人麼？”

這楊仙芝是個傻子不？方知慧很是不解，這腦子都知道的事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