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面無表。

他才不會為了蕭榮那個蠢貨，去罰自己未過門的小妻。

孰輕孰重，他心里還是有數的。

他拿過另一盤冰糖桂花糕，推到裴道珠手邊：“下次遇見這種事，直接跟我說就好，你不必親自上陣，沒得弄臟了手。”

裴道珠挑剔地看了眼桂花糕，又更加挑剔地看了眼蕭衡：“跟你說有什麼用，難不你還能為了我，蕭榮閉不？”

蕭衡沒有回答。

裴道珠輕嗤：“郡公，你我都不是好東西，你又何必裝什麼深義重？”

“時辰不早，我該回家了。”起要走，臨行前不忘拿起一塊桂花糕藏進懷袖，“總而言之，今夜多謝郡公出手幫忙，來日必定報答。”

蕭衡挑眉：“救你上船時，你曾說設酒席款待我，裴道珠，你的酒席在何？”

裴道珠振振有詞：“來日吧，郡公等著就是。”

“來日，是哪日？”

“來日就是來日，郡公問那麼仔細作甚？便是搭建房屋也得挑選良辰吉日，我總得回家翻看黃歷不是？”

裴道珠說完，敷衍地福了一禮，徑直出了船樓。

雪白的道袍袍裾，消失在珠簾外。

蕭衡懶懶地單手托腮，低的眉眼出些戾氣。

心知肚明，他這是被裴家小騙子放鴿子了。

半晌，他發出一聲輕嗤。

雖有怨氣，他總不能找裴道珠撒，畢竟是他心儀的深閨娘。

他把玩起一柄玉如意，掀起眼皮，淡淡吩咐：“去把蕭榮帶過來。”

……

蕭榮被問柳帶人捉來的時候，仍舊死魚似的不省人事。

問柳盯著躺在地板上一不的蕭榮，蹙了蹙眉頭，毫不猶豫地拿來一桶水，徑直潑在他臉上。

蕭榮驚呼一聲，立刻仰坐起來。

他手忙腳地理了理的衫，注意到四周寂靜的詭異，連忙抬起頭——

蕭衡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蕭榮一個激靈，恭恭敬敬地站起，作揖行禮：“九叔……”

蕭衡語氣閑適：“你眼里，還有我這個九叔？”

蕭榮垂著腦袋，一顆心跳如鼓點。

他分明在和道珠妹妹花前月下泛舟河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九叔的船樓里？

道珠妹妹去了何？

他滿肚子疑問，又不敢貿然詢問蕭衡，只得規規矩矩道：“九叔是長輩，侄兒豈有不敬重的道理？不知侄兒犯了什麼錯，讓九叔如此怒……還請九叔指教。”

蕭衡瞥了眼問柳。

問柳立刻把裴道珠的事說了一遍，又聲俱厲道：“裴姑娘是九爺的人，也得到榮公子威利？再有下次，九爺定不輕饒！”

蕭榮深深低著頭。

道珠妹妹分明已經和九叔毫無瓜葛，怎麼兜來轉去，又了九叔的人？

建康城里多郎君盯著道珠妹妹，個個懷著不可為外人道的心思，偏偏他倒霉，了被九叔訓斥的第一人……

他滿心不服，聲如蚊蚋：“道珠妹妹已經不再是九叔的小妾，侄兒與泛舟賞景，不知有何不可？更何況……道珠妹妹在今夜親口說了，心儀我。”

問柳的臉立刻就變了。

好家伙，榮公子完全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呀！

他忐忑地瞥向蕭衡。

蕭衡似笑非笑。

分明是風流高姿的君子模樣，笑起來時卻莫名瘆人。

他慢慢把玩玉如意：“你說……心儀你？”

“正是。”蕭榮鼓起勇氣跪倒在地，“道珠妹妹還說，是在九叔的威利之下，才被迫當了你的妾室，那段時間很是痛苦，一直后悔不已。君子有人之，既然九叔和道珠妹妹并非良配，為何不允許侄兒和在一起？侄兒與郎妾意，還九叔全！”

他以頭地，長跪不起。

青銅燭臺里的燈火，微微跳。

映照著書案邊的白郎君，影錯之中，宛如半佛半魔。UＵ看書 www．ｕukanshｕ.cｏm

問柳了額頭的汗，默默念了聲阿彌陀佛。

船室寂靜。

蕭榮原本懷著莫大的勇氣，然而越是僵持，越是覺上方的迫逐漸變強，無形的云籠罩著他，仿佛要把他徹底摧毀。

他咽了咽口水，抬起可憐的臉：“侄兒對道珠妹妹朝思暮想，為徹夜難眠，求九叔全侄兒……”

裴道珠啊，真正的人間尤。

他每每瞧見，都恨不能把拉帳中好生疼。

為著，就連還算貌的顧燕婉，在床笫間也都變得味同嚼蠟毫無風。

這輩子，不睡上裴道珠一回，他蕭榮便算是枉做了男人！

蕭衡睨著他。

全他？

那誰全自己？

他臉上的笑容又狠戾幾分，連聲音都變得低啞可怕：“蕭榮，你以為，你在跟誰爭人？”

蕭榮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蕭衡。

他怔怔著上座的郎君。

他的九叔一貫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怎麼今夜……

蕭衡微微傾，微微上挑的丹眼盛滿了盛氣凌人：“跟我搶，你也配？”

像是野捍衛自己的地盤。

今夜的蕭衡，是蕭榮從未見過的強勢。

蕭衡盯著他驚恐的臉，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突然笑了起來：“來人。”

，

晚安安鴨，九月也要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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