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另一邊的視線,景繼寒轉眸,向易城所在的方向拋去輕描淡寫的一眼,那一眼古井無波,眉目間是慣常的疏離。
易城卻是已然走近,走到景繼寒面前禮貌的距離后,手道:“景總,幸會。”
景繼寒淡看他一眼,沒有應聲,深邃冷漠的眼底是明顯的陌生,與……并不怎麼想搭理。
易城自報家門:“四海娛樂,易城。”
不知怎的,明明是從未有過集的兩位江市頂尖人,一個在娛樂圈翻云覆雨,一個在正經名流商界叱咤風云,按理說景繼寒對易城該是并不認識才對。
可易城本能的在頃刻之間覺到,眼前的景繼寒聽見他在自報家門后,冷漠的眼神瞬間變的更為冷漠,周的疏離凜冽像刀出鞘,冷眸不著痕跡的落在他臉上,淡涼,而又諱莫如深。
見景繼寒并沒有要回握的意思,易城適度的收回手,似也并沒覺得多尷尬,淡笑道:“我們應該沒見過。”
景繼寒也的確沒有要回握的打算:“是沒見過。”
眼前這位景總冷漠難以接的態度,倒是與外界所傳的那樣別無二致。
易城倒是也不驚訝,笑了笑:“一直也沒什麼合作的機會,難得見到景總就過來打個招呼,希不是很唐突。”
景繼寒放下手中的英文雜志,聲音清清淡淡的:“你唐突了。”
“……”
易城去眼底的詫異,自問似乎并沒有得罪過眼前這位。
“易城,快來幫我看看這件,是不是比剛才我試穿過的那件白的更好看?”時云音的聲音忽然自后傳來。
景繼寒所站的位置是在休息區,旁邊一棵巨大的盆栽綠植,時云音所站的那個角度看不清楚易城面前的人是誰,但遠遠看著似乎是個男人,也就沒急著走過去,只拿著一份圖樣本喊易城過去。
易城沒再多言語,對景繼寒客氣的點了下頭,轉走了。
-
時蘇換好服走出來時,門店里已經再無其他人。
景繼寒向看過去。
時蘇平時就很漂亮,是不需要修飾就大大方方的那種漂亮,此時換的也只是一套常服而己,不是禮服之類,更也沒有特意去化什麼妝。
但僅僅是換上這麼一稍適合正式場合的服,上自帶的某種優秀的氣質便瞬間更加渾然天了起來。
“不錯。”惜字如金的景繼寒給了時蘇兩個字的點評,旁邊的門店經理瞬間像是得到了龐大數額的年終獎似的笑的臉上都快開了花。
時蘇呵呵一笑:“是不錯,價格也不錯。”
景繼寒仿佛沒聽見這句,看了眼時間:“走吧。”
“景先生,時小姐,慢走,歡迎下次臨。”門店經理趕跟上。
時蘇滿腦子問號的跟著出了門,坐回到車里后,景繼寒以眼神示意系安全帶,趕系上,再又轉眼看他:“現在可以告訴我,要去哪里了嗎?”
景繼寒將車開出停車位的同時,慢慢道:“景家老宅。”
時蘇:“……你家?!”
“準確的說,是景家。”
“?”
什麼意思?意思是那是景家,但他不經常回去住?
那他不也是景家的人?
“有什麼區別?”時蘇無語。
“當然有,我自己的住很安靜,雖然樓下最近多了個傻乎乎的鄰居,但不至于影響正常休息。”
景繼寒開車時,目視前方,俊的臉沉靜專注:“景家老宅不同,尤其今天是老爺子的生日,許多親戚與同行前去拜訪,門庭若市,一點都不消停。”
時蘇沒聽懂他前邊那半句,但本能的有一種仿佛什麼東西在腦子里迅速掠過,并且是沒能及時抓住的一種認知。
又忽然聽見“景老爺子生日”這個關鍵詞,瞬間啞然。
時蘇張了張,好半天才出一句:“你爺爺生日?你帶我去景家干什麼?!”
景繼寒不不慢道:“大概是你的演技征服了我,扮演朋友的這種惡俗橋段,只能拜托你來幫個忙。”
“…………???”
時蘇驚詫:“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景繼寒:“你要報恩,我這是給你一個報恩的機會。”
“那也不是這種方式好嗎?你也知道這橋段很惡俗?我怎麼演?這怎麼演?!”
要不是還在車里,而且車的中控鎖也已經鎖上了,時蘇現在就能給他表演一個急速跳車。
景繼寒掌控著方向盤,將車開過前方的一路口,閑適散漫的回給一句:“當初是誰我在景舟面前扮演丈夫?”
時蘇:“……那不一樣!”
景繼寒不疾不徐:“沒什麼不一樣,面對的對像都姓景。”
時蘇被景繼寒這種雄辯的方式震驚了,不敢相這男人不講道理凹理由的時候還能氣場這麼鎮定。
磕磕絆絆的結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那、那什麼……一個爺爺,一個孫子,天差地別!”
景繼寒眼底略有笑意:“老爺子沒那麼嚴肅,你正常應對。”
“我可以拒絕嗎?”
“車停一下……我忽然想上個廁所?”
“啊,肚子疼……”
“景繼寒!我以當初還算是你救命恩人的份命令你,停車!”
“金主爸爸,我演技其實沒你想像的那麼好……面對鏡頭和面對真實的人不一樣啊……”
“停車唄?咱們下車吹吹冷風聊一聊……”
賓利車在江市中心穿行,時蘇的叭叭個不停,車也沒停,一路向南駛去。
最后,靠在座椅上,放棄掙扎,生無可有氣無力道:“所以我要怎麼配合?”
景繼寒側眸掃一眼:“臨場發揮,你看著辦。”
時蘇:“…………”
……
幾天前,景老爺子對著景繼寒像吐豆子一樣的拋出對孫媳婦的十萬個疑問之后,最后扔給他兩句話。
“你該記得,這周末老頭子我過生日!”
“雖然不是什麼大壽,但好歹也是八方賓客齊至,你有朋友的這件事我已經跟人都吹出去了,要不要把人給帶回來,你看著辦。”
……
你看著辦。
你看著辦。
時蘇將頭靠在車門上,手在車門上摳了半天,恨不得掏出個來好跳車逃走。
但是賓利車的封與車保護太好了,摳了半天,毫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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