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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驕戰紀》 第二百六十章 飛光飛光

 夜如水。

 雪金躺在墻角,正自呼呼大睡。

 忽然,雪金猛地睜開眼眸,這一剎,他敏銳察覺到,在林尋的房間中,涌現出一道鋒利無匹的刀意,充斥著暴、毀滅般的氣息。

 不好!

 雪金心中咯噔一聲,下一刻,人已憑空消失,朝林尋房間沖去。

 只是——

 還不等他靠近,林尋所在的房屋中,驟然映現一抹刀芒,將那房間一劈為二。

 眼見刀芒就將劈殺在地,引起更大的破壞,雪金猛地探出手掌,在虛空中狠狠一按。

 就見一無形力量涌現,將那一抹刀芒生生錮,停滯在半空,旋即便轟然碎消失。

 轟隆~~

 被劈為兩半的房屋,墻壁傾塌,快要徹底毀滅,雪金心中暗罵林尋這小子發什麼瘋,大半夜玩拆遷嗎?

 剛才若不是他及時出手,單憑剛才那一刀的威力,都足可以把這一座庭院毀掉,甚至可能波及到更遠的建筑和街道!

 這時候,林尋的影已沖出,只見他此時渾殺機縈繞,眼眸中盡是澎湃如沸騰的戰意,整個人就像一柄從深淵中出鞘的絕世寶刀,要殺伐天下!

 雪金眼瞳一,神剎那間變得凝重嚴肅起來,不對勁!這小子似乎心魔了!

 以雪金當今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林尋此時就如同一個火藥桶,神智癲狂,心志蒙蔽,渾氣機、殺意都已溢于表,明顯是快要走火魔的征兆!

 而在修行上,會引起這種征兆發生的原因只有一個——心魔!

 “媽的,這小子今天才開始閉關,還認真囑咐我替他護法,這下好了,他自己反而遭遇修行業障了!”

 雪金心中一沉,到棘手無比。

 心魔,虛無縹緲,看似無形,卻是修行路上最恐怖的業障,所謂心魔一出,生死不由人,輕則修為毀于一旦,重則直接隕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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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化解心魔的,唯有自己,別人本幫不上什麼忙!

 “殺!”

 林尋發出怒吼,渾殺機如匹練,掌中戰刀狂

 雪金一咬牙,猛地沖上前,掌指虛扣,在林尋都來不及反應時,就重擊在其脖頸上。

 砰的一聲,林尋軀一,癱在地。

 可他并未昏迷,掙扎著要起,那種癲狂瘋魔的模樣,和以往的他判若兩人。

 至此,雪金已經可以確定,林尋此次所種心魔太深,況已嚴重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怎麼辦?

 雪金神變化不定,他對林尋極其之欣賞,認為他無論在修行上,還是在靈紋一道上,皆都堪稱絕世妖孽般的奇才。

 這樣一個家伙,若是就此自我毀滅,那可就太可惜了。

 可偏偏地,這次林尋所面臨的是心魔,連雪金都無計可施,幫不上什麼忙。

 “看來只能把他帶去那個地方了……”

 雪金一咬牙,似做出某個決定,當即就將林尋拎在手中,正離開,卻聽林尋忽然沙啞開口:“老金,放下我……讓我……自己來!”

 雪金心中一震,低頭看去,就見林尋神雖癲狂,可那一對深邃眼眸中已帶上一清明。

 只是,他渾殺機四溢暴,神時而扭曲,時而猙獰,讓人不擔心,他究竟能不能守住這一清明。

 “快!”

 林尋沙啞咆哮,像野嘶吼。

 雪金心中一嘆,松開了手,就見林尋噗通一聲坐在地上,猛地深呼吸幾口氣,就直接閉上了眼睛,運轉小冥神

 旁邊的雪金不敢有毫大意,守護一側,只要發現一不對,他就會立刻出手,帶林尋離開。

 隨著時間推移,盤膝坐在地上的林尋雖依舊渾殺機縈繞,但卻并未再流出癲狂之舉,讓雪金這才暗松一口氣。

 旋即,雪金目就變得復雜,心魔極其之可怕,無論是誰到,幾乎都是兇多吉

 而這次,林尋能否憑借自己的力量化解這一場厄難?

 雪金不清楚。

 他靜靜坐在一旁石桌前,看著林尋,默不作聲。

 ……

 石鼎齋。

 已是深夜,大殿中卻沸騰一片,氣氛達到空前的高度。

 許多年前人都在激大喊,就連那些豪門大人,此時也都心神激,思緒萬千。

 那白玉筑就的高臺上,柳清嫣早已離去,可大殿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離開,似乎都在回味剛才的一曲妙音。

 飛,飛,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者不哭。

 何為服黃金、吞白玉?

 誰似任公子,云中騎碧驢?

 大道之下多滯骨,奈何道途不虛!

 飛曲!

 這便是柳清嫣今晚軸出場時,所唱的樂曲,此曲傳聞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調,被柳清嫣全新填詞演繹,竟發生胎換骨般的變化,妙不可言。

 在那些年輕一代修者心中,最喜歡的自然是那一句“吾將斬龍足,嚼龍,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聽聽,這是何等的霸氣豪逸,要斬燭龍,咀嚼龍,令日夜不存,時靜止!

 對那些豪門大人而言,最令他們心生唏噓的,則是“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一個“煎”字,道出了多悵然、掙扎、無奈和不甘?

 而對大都督柳武鈞、煙霞學院院長韋靈真、紫翎軍執掌者杜東途這些個在修為上早已臻至高深地步的大修士而言,最震撼他們的,則是樂曲的最后一句:“大道之下多滯骨,奈何道途不虛。”

 越是修行到更高境界,就越是可以清楚發現,那茫茫大道之下,盡是滯留塵埃的枯骨,不知多神通廣大的修者飲恨,無法登臨大道之上!

 這讓人不懷疑,這道途最后,是否皆都是一場虛妄?

 一首樂曲,卻令大殿所有人各有所,產生不同的共鳴,這般出神化的音律造詣,也只有柳清嫣這等藝修才能施展出來!

 很多人都確定,從明天起,這一首《飛曲》必將引起全場轟,席卷天下,為世人所口口相傳,津津樂道!

 而此時,柳清嫣已獨自乘坐寶輦,離開了石鼎齋,今日一曲,對而言,只不過是履行了一次邀約,談不上太過高興。

 尤其是得知,林尋竟把邀請函給了被人,而他本人卻沒有出現時,柳清嫣心中不有些悵然。

 “婆婆,您說此次慶典上,該來的都來了,唯獨卻不見林尋公子的蹤跡,莫非他還在生我的氣?”

 寶輦上,柳清嫣忽然開口。

 “這兔崽子為何要生小姐你的氣?”

 風婆婆一愣,一頭霧水。

 “上次他被和黃劍塵對決,鬧得滿城皆知,若不是因為我,他哪可能會遭此連累?”

 柳清嫣抿道,心的確有著一愧疚,林尋好心幫修復古律靈塤,可卻因為的關系,被卷和那些門閥子弟的紛爭中,這讓一直想找個機會來彌補。

 原本想著,今天若林尋參加慶典,在自己獻唱的時候,就找個機會跟他道一聲歉,誰曾想,林尋卻并沒有來。

 這讓柳清嫣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已經惹得林尋心生芥了。

 風婆婆不以為然道:“小姐,您想多了,那小子可是贏了黃劍塵,你沒看他如今在煙霞城中,名聲可是響亮無比,風的很呢。”

 柳清嫣搖頭:“一碼歸一碼,若當時林尋公子若敗了,注定會名聲掃地,這種后果,又有誰替他承擔?”

 風婆婆挑眉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看出柳清嫣似乎有些心事。

 “我想找林尋公子談一談,當面跟他道歉,否則這會讓我心中難安的。”柳清嫣想了想,認真說的。

 風婆婆狐疑道:“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柳清嫣一怔,就嗔怪似的瞪了風婆婆一眼:“婆婆,您又想多了。”

 風婆婆心中卻頗為擔憂,是過來人,很清楚柳清嫣這種狀態很不對勁,萬一和林尋那兔崽子發生一些什麼糾葛,說不定就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世上,這種東西最是復雜,往往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小事,或許就會產生一段緣。

 而風婆婆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唯一讓心安的是,起碼到現在,柳清嫣并未流出什麼太過異常的舉,否則,絕對會立刻帶柳清嫣離開,徹底杜絕和林尋接的可能!

 開玩笑,柳清嫣何許人,在帝國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藝修,名滿天下,不知有多王公貴族對其推崇無比,林尋這詐似鬼的兔崽子哪有資格配得上

 風婆婆已決定,只要有在,就絕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婆婆,您覺得如何?”

 柳清嫣略帶央求地看著風婆婆。

 “這……今天已經這麼晚了,改天如何?”

 風婆婆猶豫道。

 “就今晚吧,反正閑來無事,趁此機會,也可以去見一見尋大師,看一看古律靈塤什麼時候可以修復好。”

 柳清嫣認真說道。

 風婆婆思忖半響,看著柳清嫣潔眉宇間的乞求之,最終心中一,道:“也好。”

 當即,寶輦改變方向,朝林尋所居之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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