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文在黃塘鎮不僅僅只呆了兩天。
死了的村民得給予恤,失去了壯年勞力的家庭得納貧困人口名冊,他一直在忙著,直到吏部派下來的新的縣令就任,直到這位湯從明的年僅二十來歲的新縣令來到黃塘鎮。
與湯縣令同來的還有司馬韜。
當司馬韜抵達下山村的時候,他的心是崩潰的——太難了!
這山路太難走了!
這里面的飲食實在太差太差了!
喝著白米粥,司馬韜抬眼看向了燕熙文,燕熙文吃得香的,這位相爺倒是能夠鄉隨俗,居然在這里面生活了月余的時間。
“吃吧,這里面就這條件,你得這樣想,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窮山里,他們甚至連白米粥都吃不上,人家不同樣過來了?”
燕熙文夾了一筷子蘿卜又道:“這人啊,由儉奢易,由奢儉難。但若是真落在了這樣的地步,為了活下去,吃草啃樹皮也得著。”
“所以將你進來,就是讓你親眼看看這里的況,咱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改善這地方的生存狀況麼?”
司馬韜能怎麼說呢?
按照他心的想法,他肯定是不愿意在這地方投一文錢的,因為極有可能包子打狗。
雖然越山兩道的吏治得到了徹底的清洗,來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換,新上任的這些員恐怕是不會再敢弄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但投資不僅僅是要考慮政治環境,這地理環境也很重要啊!
“出云山那麼高,只能肩挑背扛,連騾馬都無法行走……燕相,咱說句實在話,若不是因為你……”
司馬韜喝了一口粥,太寡淡,他放下了筷子。
“這山這麼大,呆會給我幾個人去打點野味來吃吃。”
燕熙文笑了起來,“這個沒問題,那就這麼說定了,在黃塘鎮你選個地方,投資三千萬兩銀子。”
“你別看這地方偏僻,我告訴你,出云山的路遲早有一天會打通。另外這山里面的氣候溫潤,桑樹長得真的很好,我覺得很適合養蠶。”
司馬韜苦笑了一聲,“燕相,要在這里面建紡織作坊,栽桑養蠶是肯定的,但首先還得建設磚瓦廠,不然連建作坊的磚瓦都沒法買進來。”
“另外那些機設備得靠人給弄進來,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啊!看在有野味吃的份上,改天我就去找個地兒吧。”
燕熙文喝完了粥也放下了筷子,對坐在一側極為張的湯從明說道:“可別改天,就今兒個下午,湯縣令陪你一起去找找合適的地。”
“下遵命!”
“湯縣令,千山縣的況你都了解了麼?”
湯從明一怔,搖了搖頭,“下得吏部調令這剛到千山縣,聽聞燕相在這黃塘鎮,下就立刻趕過來了,其余的地方都還沒去看看。”
“你倒是個實在人,我明兒個要回京都了,這位財神爺你可得給結好了,有了他的投資,這黃塘鎮的經濟能夠被帶起來,這是一個方面。”
“還有另一個方面,戶部運來了紅薯,你得安排整個千山縣將這紅薯給種下去,今歲秋收之后,我會著戶部將稻谷的種子送來,農業上的事,你也莫要了。”
“千山縣被宗時計禍害的不輕,老百姓心中多有怨氣。在走訪的時候免不了會被那些老百姓抱怨,這就需要你將心思用在老百姓的上。”
“記住,百姓才是我們的食父母,無論老百姓有多大的怨言,你也得著,并給他們講清楚大夏的政策,用你的實際行讓他們看見大夏府的誠意。”
“百姓,不可欺,唯有將心比心,以心換心!”
湯從明這飯哪里還吃的進去,他起后退一步躬一禮,“下記住了!”
“你瞧瞧,若是你對百姓有著對我這樣的敬畏,你能將百姓所想之事當我所吩咐之事,你這就算是當好了。”
“皇上曾經說過,府其實是對大夏最沒有貢獻的一群人,咱們做的是服務,是為大夏的所有人服務。當的可以對皇上不忠,但必須對治下的百姓忠誠,他說,這樣的就是好。你明白這話的意思麼?”
湯從明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燕大人,下對皇上也忠對治下的百姓同樣也忠!”
燕熙文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這當然是最好的,吃飯吧,呆會就涼了。”
……
……
大夏皇宮,書房。
傅小正在給他的兒子武天賜講解一個國家的貨幣的重要——“你要記住,貨幣這個東西是把雙刃劍!并不是國庫里有多黃金就真能夠印刷出多貨幣來!”
“它和國家的經濟息息相關,伴隨著國家經濟的起伏,貨幣的政策要做出對應的調整……”
就在這時劉瑾走了進來,他躬一禮,“皇上,魏無病魏軍長求見!”
“帶他進來。”
“奴才遵命!”
劉瑾轉走了出去,傅小了武天賜的腦袋,“今兒個就講到這,你將那本賬簿看完了沒有?”
武天賜抬頭向了他的父親,“回父皇,兒臣看完了。”
“那爹給你布置的作業呢?”
“兒臣帶來了,請父皇過目。”
武天賜從袖袋中取了一張紙恭敬的遞給了傅小,這是前些日子傅小讓武天賜所作的如何開源。
“嗯,呆會爹再看看。”
劉瑾帶著魏無病走了進來。
“臣,魏無病,參見陛下!”
傅小煮上了一壺茶,看了看魏無病,笑道:“怎麼,你也學會了和我客氣?”
“不是,臣必須得客氣,因為臣那妹夫……他讓臣在陛下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坐,他是他你是你,我又不會去搞連坐,你怕個什麼?”
魏無病坐了下來,“臣怕皇上擔憂!宗時計給臣送來了兩箱金條,正在運到宮里的路上,臣跑得快一些,先到了。”
“你回來我很高興,倒不是你跑回來給我表忠心,而是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傅小給魏無病斟了一杯茶,“魏家鋪子,那地方我還記得,你父親魏長征的子骨可還好?”
“家父尚好。”
“還住在魏家鋪?怎麼不接來長安?”
“他說住在魏家鋪子習慣了,另外……宗時計的父母,就是曾經褒城縣的縣令宗謙也搬到了魏家鋪,說是在褒城住著難,住在魏家鋪子反而會更舒服一些。”
“我記得他,別說宗時計他父親倒是個好,現在宗時計正在押解來長安的路上……他必須死,因為他居然發了府兵,殺了十幾個村民,若不是白玉蓮去的及時,只怕燕熙文也會死在那下山村!”
魏無病大驚,他知道宗時計肯定會死,沒料到宗時計居然敢做出這等逆天的大事來。
“想不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你說……曾經那個志在四方的秀才,他怎麼就變得如此喪心病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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