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幾位掌柜的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這些年以行醫為幌子的江湖騙子多了去了,他們總以自己有靈丹妙藥而進行吹噓,實則是騙人錢財,等這些人知道自己上當騙之后,又會乖乖的回來。
可就在他們等了幾日之后,卻發現況不對。
因為大家對那位“藥王娘子”依舊是贊不絕口,甚至說開的方子簡直就是藥到病除,不像在有的藥鋪里找郎中開的方子,一喝就是大半個月,還不見好。
這一下,就有人坐不住了,他們也就想去會一會這位“藥王娘子”。
只可惜白日里藥王廟里都是人,他們都不進去,還被人呵斥:“想瞧病的,到后面排隊去!”
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四打聽這“藥王娘子”到底是誰,終于那仁安堂的張大掌柜同他們說了句實話,他們這才找了過來。
可當他們見著跟著宋無忌一并出來的趙如意時,多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給人把脈行醫,沒有多年的修為,誰敢輕易下手?要知道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害人命的事。
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看上去連二十都不到,顯然不可能是被人口耳傳頌的“藥王娘子”。
因此這群人中起著領頭人作用的玉溪堂黃掌柜就同宋無忌拱手道:“宋世子,我們此番來,是想見一見被人稱頌為藥王娘子的趙如意趙姑娘。”
被人擾了好事的宋無忌正是一肚子的不愉快,他也就板著臉脧了眼趙如意道:“這不就是麼?”
“可我們想見的是那位懂醫的趙姑娘……”那位黃掌柜就有些尷尬地道。
“就是呀!”宋無忌不明白這些人怎麼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話,臉就變得更臭了。
那黃掌柜一瞧,就不敢再同宋無忌說話,而是瞧向了趙如意試探地問:“您真是藥王娘子?”
突然被人這麼一問,趙如意就很是不好意思,也就謙虛地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這話一出,幾個掌柜的就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的均是震驚。
“不知姑娘師從何?修習醫又幾年了?”實在是趙如意看上去太過年輕了,才讓黃掌柜忍不住想要刨問底。
趙如意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可沒想到他們竟會如此的咄咄人,也就故意巧笑道:“抱歉,因為答應過師父要保守這個,因此我不能將他老人家的名號告知各位,至于說我本人修習醫的時間,滿打滿算,也應該有大半年了。”
說完,還特意嗔地看了宋無忌一眼,氣得那黃掌柜直瞪眼。
這黃丫頭簡直就是故意的!
黃掌柜就很是氣憤地想。
不過才學了半年的醫,一般的人連學醫的門都還沒到,竟然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替人行醫,這心也太大了吧?
“你這簡直就是在草菅人命!”黃掌柜就顧不得自己這還是在宋無忌的地盤就指趙如意的鼻子開罵。
宋無忌哪里得了趙如意如此人指責?
他反手就打在了黃掌柜的手背上。
“說得好聽,草菅人命?到底這些年是誰在草菅人命?”宋無忌就不聲地將趙如意拖到了自己的后,直視著黃掌柜的眼睛道,“是誰一心只想賺錢,把京城的藥價哄抬得那麼高的?京城里的平頭百姓平日里本吃不起藥,病了也不敢請郎中,這到底是被誰害的?”
宋無忌就冷哼著瞧著那幾人道:“你們平日里吃香喝辣的時候,連口湯都沒想著給人剩,這會子卻指責起我們草菅人命了?”
這幾個掌柜的后雖然各有東家,可他們的東家在京城的地位卻是遠不及這位寧國公世子的,他們之所以沒有驚各自的東家,而是結伴同來,就是覺得自己只是上門來說理的,并不是來找茬的。
可這會兒那黃掌柜三言兩語就激怒了那寧國公世子,這要是被他們后的東家們知道了,那可就真吃不了兜著走了。
因此他們之中就有人出來打著圓場道:“誤會了誤會了,我們今日來也不是想來生事,而是天下生意這麼多,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門道嘛,我們知道趙姑娘出手救人,自是的善心一片,可我們這些人也是有家小要養,長此以往我們真怕自己不得不關張大吉呀!”
“是呀!是呀!”既然有人先開了口,就更加有人附和了,“我們不是來指責趙姑娘做得不對的,我們只是想,讓趙姑娘將每天義診的人數微微地降那麼一降,畢竟每天要給那麼多人瞧病,趙姑娘也會吃不消……不如每天看那麼幾個,就算是勻給我們這些醫館的了。”
其實趙如意也無意與這些人起紛爭,只是那黃掌柜一上來就是一通指責,才會讓心生了不滿。
斷人財路如奪人生計,也難怪別人會找上門來。
想著自己靠著這半個月,已經攢了兩本厚厚的醫案,而自己卻沒有時間好好的研讀,這實在是有違當初替人瞧病的初衷。
如果每日看一些人,那些等不得的人,自然就會去其他的醫館瞧病,留下來的,反倒是那些真的需要幫助的人。
“那行,從明日開始,我每日只瞧二十個人,不與諸位搶生意了。”趙如意也就同那些掌柜的約定道。
那些掌柜的見自己的目的已達,也就笑著退出了宋無忌在東大街的宅子,反倒把那個與他們同來的黃掌柜給忘到了一邊。
黃掌柜見自己落了單,之前的那氣勢也就去了一半,更不敢跟宋無忌對著干,只得先灰溜溜地跟在那些人后跑了。
在得知“藥王娘子”每天只瞧二十個人后,那些慕名而來的人里就罵罵咧咧地走了一半,無非是說在浪得虛名,剩下的那一半里,家里還有些錢的,也就另尋醫館去了,只有那些兜里實在沒錢的人留了下來,并且守著趙如意道:“娘子哪日有空就哪日給我瞧,反正是賤命一條,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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