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原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袖兒竟沒有一怨言,只是請看在主仆一場的分上,給自己安排一個好去。
四姨娘驚訝之余,當然要盡量滿足的請求,便問想去哪里。
謝南嘉說自己無長,唯獨廚藝還算可以,請四姨娘幫忙把安排到大廚房去。
四姨娘又一次出乎意料,原想著袖兒萬一想去伺候哪個有頭有臉的主子,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賣這個人,誰知袖兒只是想去大廚房。
院里新任管事嬤嬤劉娘子的丈夫就是府里的二管事,往大廚房安排個小丫頭,簡直易如反掌,四姨娘當場應下了此事,讓劉娘子去和二管事打招呼。
畢竟主仆一場,多也要表示表示,云霞拿來妝匣,從中挑出一串珍珠項鏈遞給謝南嘉,拭著眼角說道:“這珠子是鄰國進貢來的,皇上賞給侯爺,讓他帶回來給家里眷戴,侯爺給了我,讓我不要聲張,你我主仆一場,分非比尋常,這珠子你拿著,一來謝你一路的護送,二來給你留個念想。”
謝南嘉推辭道:“不用了姨娘,上次你已經給了我翡翠鐲子當念想。”
四姨娘想起當時自己不愿帶袖兒回京,給了個鐲子打發,后來又因為沒有心腹之人可用,不顧袖兒娘的哀求,狠心把袖兒帶走了。
答應袖兒娘會好好善待袖兒的話猶在耳邊,卻要把人從自己邊攆走。
思及此,不紅了臉,嘆息道:“袖兒,我知道我做得實在有些過份,但你的主意太大,時常令我到擔驚怕,我份卑微,經不起風浪,希你能諒我的苦衷。”
謝南嘉燦然一笑:“姨娘不必自責,如今的結果對我并沒有什麼不好,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天定的,能相伴著走一程已是難能可貴,袖兒很知足。”
四姨娘不落淚:“袖兒,你越這樣說,我心里越愧疚,以后你若遇到什麼難只管來找我,只要我能幫的,一定全力幫你。”
謝南嘉福道:“多謝姨娘。”
四姨娘把珠串塞到手里,又說:“你今日且在這里再住一晚,晚上我人準備些好菜給你踐行,明天一早再去那邊不遲。”
謝南嘉應下,再次向道謝。
晚上,四姨娘果然人張羅了酒菜,幾個丫頭陪著謝南嘉吃喝,礙于自己是主子,沒有上桌,給謝南嘉敬了三杯酒。
謝南嘉本不耐煩這樣的虛假客套,只是不忍心掃了大家的興,便勉強應付著。
素聽說要走,發自心地不舍,幾杯酒下肚,居然掉起眼淚。
謝南嘉于的真誠與純樸,暗想著有一天自己在這府里能說得上話了,就把從這里調出去。
這里的人都太明了,這麼實在的人混在一群人中間,肯定是要吃虧的。
酒席結束,已是月上中天。
丫頭仆婦們都回房睡了,謝南嘉微微有些醉意,卻并不想睡,一個人對著月亮自斟自飲。
回想自己這些天的經歷,從紅藕莊園醒來至今,一路跌跌撞撞,竟像是一場夢。
也希這真的是場夢,這樣的話,此時此刻的,應該正摟著兒子眠,而不是一個人凄凄慘慘地對月獨酌。
正傷,一個影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墻頭之上。
謝南嘉來不及反應,揚手將手中的酒壺砸了過去。
那人輕松接住,仰頭喝了口酒,形微,一陣風似地飄落在謝南嘉面前。
謝南嘉還要再找稱手的武,鼻端嗅到一縷龍涎香,便沒好氣地停住手,借著月看向趙靖玉那張欠揍的俊:“酒還我!”
趙靖玉不還,在對面坐下,對著壺又喝了一口:“怎麼,我喝過的你也要喝嗎?”
謝南嘉道:“你喝的是我喝剩下的。”
趙靖玉道:“我不嫌棄你。”
謝南嘉在臉皮上占不了上風,板著臉道:“你一個庶子,半夜三更闖姨娘的院子,意何為?”
趙靖玉不答反問:“你功夫跟誰學的?”
謝南嘉一愣:“什麼功夫?”
趙靖玉道:“離那麼遠,你能把酒壺準地砸向我面門,并且一滴沒灑,不會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
謝南嘉笑道:“這算什麼功夫,我往日在莊子上,沒事就去后山打鳥打兔子,弓箭,彈弓都會的,手邊沒東西時,拿石頭也能砸中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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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靖玉狐疑地審視,見一臉坦,便沒再糾纏:“既然如此,今年秋圍狩獵我帶上你,你好好發揮,多打幾只獵,給我長長臉。”
謝南嘉道:“我為什麼要給你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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