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安靜,安靜……”林渝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口,好讓他的呼吸順暢一些。
“爸,這是多好的消息啊,您可不許再趕我走了,這些年,我去探您,您都沒給我好臉,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以後,您可一定要多多疼我,多對我眨眨眼睛,好嗎?”
林培不停地眨眼睛,手指頭也抖得更加明顯,連林渝都覺到了。
林渝驚喜地盯著他的手,大聲說道:“爸,你的手能了?再一下……再一下……”
林培依言了兩下,還是食指和中指替著的。
林渝喜出外,立刻按響了鈴,嫌這太慢,轉往外跑,邊跑邊喊:“醫生,我爸爸了,他剛才了一下,了……”
醫生護士一群人,趕急匆匆地過來,對林培一通檢查。
林渝一聲不響地站在牆邊,背靠在牆上,冷靜地看著那裏。
醫生查了好久,對他的各個部位都進行了檢查,還嚐試著拔掉了林培的管。
“怎麽樣?”
“呼吸上來了,沒問題。”
林渝站得遠,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隻不過,看他們的表,林培的況應該不是不好。
“很好,反應良好。”
“況穩定。”
“好,繼續。”
醫生護士之間說了許多語,林渝是一句都聽不懂,不過據眼前的況看,是樂觀的。
林培經過這一陣折騰,力支,眼皮子牢牢地閉上了,他剛拔掉管,幹裂得全都是口子。
林渝用棉球沾了溫熱的水,仔細輕地著他的。
主治醫生笑兮兮的,麵從容而又愉悅,“病人的況比之前預估的要好很多,拔了管,他也會輕鬆一點。”
“醫生,好很多,能不能說一點?怎麽個好法?他是能手呢,還是……還是能站起來?”
主治醫生搖搖頭,“那也不至於能站起來,恢複個半就已經是奇跡了。”
這也足夠讓林渝驚喜了,“好,好,能坐起來也好啊。”
“也還不一定,還是得看他後續的治療和恢複的況,總之,治療千萬不能斷。”
林渝聽著醫生這話有些奇怪,隨口便問,“不斷啊,怎麽會斷?”
“家屬不是要求出院了麽?”
“什麽?”
比起主治醫生,那個小護士更加了解一些,朝林渝說道:“叔叔的老婆,原先要求無論況如何危機都要搶救,看樣子還著急,現在叔叔好不容易有所好轉,可忽然說要出院,陳主任沒準,就幹脆不麵了,連電話都不接,醫院催費單天天下,也不管了。”
林渝心想,朱曼玉大概是看著從二叔和林淺那裏拿不到好,林培又癱瘓了,就覺得林培無用了。這個黑心歹毒的惡婆娘,隻認錢不認人,說不定連林瀟姐的錢財都要占為己有。
“醫生,我是他的兒,可以做主,治療我們肯定是要繼續的,費用我來出。倘若朱曼玉要來辦出院,您就說他兒不同意。”
主治醫生點點頭,“照目前的況看來,我們會重新開會研討,重新製定治療方案。我們應該給病人更多的信心,對於病人來說,神上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好,我明白。”
林渝想了想,又說:“醫生,既然朱曼玉不來,那就連通知都別通知了,我爸的一切治療我都可以做主,以後與無關,省得來吵鬧。”
朱曼玉在醫院裏可是出了名的,到哪裏哪裏遭殃,醫生護士看到也很頭痛,能不見就不見,能不聯係就不聯係。
聽到林渝這樣說,醫生和護士還都求之不得了。
忙了一陣,醫生護士都離開了病房,病房裏隻剩下林培和林渝,林培已經累得睡著了,林渝時刻都注意著他的口,看到起伏,才放心。
林培這一次,真是遭罪了,之前做了開腦手,頭發全剃了,現在雖然長出了一些,但也是雜不好看的。林渝心想,等傷口拆了線愈合好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爸爸整理一下發型,爸爸以前可在意自己的發型了,定型水都要噴幾下才出門的。
林渝靜靜地坐在床頭邊上,林培的相貌跟以前相比簡直就是天壤地別,公司破產,牢獄之災,家道中落,這些變故都沒能把林培打倒,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倒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林培即便以後能康複,也一定恢複不到從前了,林渝握著他的手,低聲說道:“爸,你放心,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一定要好起來。”
從醫院出來之後,時間也晚了,林渝之前已經和顧東君通了話,在醫院路口等著顧東君來接。
天漸暗,行人匆匆,路上又開始堵了,天空中飄灑著幾縷雪花,在路燈之下,雪花以可見之姿從稀變了綿。
天氣預報說,一強冷空影響了B市,氣溫直降十度,之前已經夠冷了,現在變得更冷。
林渝站在路口,冷風吹在臉上如刀割一樣疼,但是,的心是火熱火熱的,那是一種掙束縛的自由,也是一種回航靠岸的歸宿。
顧東君開車過來的時候,急得要命,一眼就看到站在風雪中瑟瑟發抖,“你怎麽站在外麵,不是讓你站裏麵等嗎?”
林渝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笑,凍僵的臉上連笑都是僵的,趕忙上了車,手捂住自己的臉。
顧東君從單位出來的時候,專門帶了保溫杯出來,他擰開蓋子遞給,“喝點熱水暖暖。”
“謝……謝謝……”
“瞧你,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回家給你煮薑湯。”
顧東君一邊開車,一邊用餘注意著,就看到一個勁地捧著保溫杯傻笑,凍得鼻頭臉頰通紅,凍得都流鼻涕了,還在那裏傻傻地笑。
“不就是證明了你和林培的關係麽,有這麽好笑?”
林渝詫異地轉頭,“你……你知道啦?”
“知道了,在你心裏我排最後,你什麽事都是最後才告訴我,我這還是城驍告訴我的。”
“嗬嗬嗬嗬,對不起,我高興得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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