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圣儲君在即位之前,會先封為王,王即是儲君。”墨白看向夜紅綾,“所以回到南圣之后,若有人他王殿下,公主可以不必驚訝。”
夜紅綾聞言,沒什麼緒地看了他一眼。
“歷代皇子從被封為王那天開始,便會有儲君所專屬的字輩影衛效命其下,以及盡保護儲君之責,就是方才公主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墨白優雅地喝了口茶,轉眸瞥了綾墨一眼,“只是這位王十年沒有歸朝,此番回去,大概還會面對一些并不平靜的局勢。”
并不平靜的局勢?
夜紅綾沉默斂眸,這個問題之前也已經想過,不過此話從墨白里說出來,便讓人忍不住深思一二。
儲君離開十年,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雖然十年前這個孩子各方面表現得都很讓人驚艷,給南圣君臣留下了足夠震撼的印象。
可十年未見,人心易變。
誰也不知道這十年之,原本安分的人會不會變得不再安分,原本對他心悅誠服的人會不會變了心思。更不知道帝京哪些世家沒落,哪些世家崛起——雖有祭司殿在,可很多事總歸需要軒轅容修自己去了解,而不可能事事依賴祭司殿的報。
面對局勢的瞬息萬變,消失了十年的儲君殿下若是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回去,定然難消許多人心頭疑慮,甚至是眾人心里猜疑。
所以南圣帝都如今存在的一些不平靜,是否有幾分是祭司殿故意放任的結果?為的就是讓軒轅容修有順理章的理由展現手腕和魄力,讓南圣臣民真正記起這位儲君,讓他有足夠正當的理由震懾朝堂,震懾群臣,以消除所有人心里的疑慮和猜忌?
為穆國護國公主,夜紅綾上過戰場也被人算計過,孤傲冷漠,不擅長委婉也不擅長溫,所以在和小心機上也許不是某人的對手,但深諳朝堂和皇權之下許多彎彎道道的計謀,也明白此時墨白所說的一些事,都是那場夢境中沒有出現過的細枝末節。
這些細節也許并沒有多重要,但對于這個初次踏進南圣疆土上的外來客來說,多一些了解總歸是沒壞,可以避免遇到事時束手束腳不知如何應對的局面——雖然目前來說,夜紅綾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局面是無法應對的。
南圣、穆國和東齊,也許只是國家的強大程度有些不同,以及多了個祭司殿而已。其他的局勢、環境和所要面對的東西,基本上沒什麼太大差別。
中午的太有點烈,線刺眼。
侍備了午膳,三人用完午膳之后又聊了一陣,大多是墨白在說,夜紅綾在聽。
綾墨就安靜地站在夜紅綾邊,時而給肩膀,時而給遞水添茶,伺候得可謂無微不至,對墨白說的話也不知聽進去了幾句,事不關己活像自己是個外人似的,看得墨白角直,幾乎不想承認自己認識眼前這人。
午飯之后,按照計劃本該繼續趕路,中途下車是因為綾墨不想委屈夜紅綾待在馬車上吃,剛好行程又趕到了這里,且他提前知道墨白在這里,所以才下車稍作休息。
可綾墨看了看外面的太,眉頭微皺:“下午不趕路了。”
“午后天氣較熱,先在這里休息半日吧。”墨白道,“離下個下榻之路程有些遠,半日功夫到不了,不如留在這里休息半日。晚上趕路,明日一早剛好可以抵達。”
綾墨垂眸征詢夜紅綾的意見,夜紅綾沒什麼意見,聽他們安排。
是客人,自然是客隨主便。
于是綾墨吩咐侍去收拾好廂房,一盞茶結束之后,他寸步不離親自陪著夜紅綾去廂房里休息,獨留墨白一個人在別院里安排接下來的行程細節。
“主人累麼?”
夜紅綾語氣淡淡:“坐了半天馬車而已,累什麼?”有那麼貴?
綾墨笑了笑:“我讓人準備溫水給主人沐浴凈,午后留在別院里好好休息,養足了神,晚上才好繼續趕路。”
夜紅綾沒說什麼,隨他去安排。
走到線明亮但背的窗前坐了下來,夜紅綾安靜凝窗外花圃,不大一會兒就有侍提著熱水進來,走到屏風后,把熱水一桶桶倒進浴桶里。
路上落腳的別院條件有限,能有這麼多人留在這里打理其實已經大量浪費了人力和財力,不過君王籌謀天下本就需要把勢力安排在天下各,好方便行事和隨時有地方落腳。
作為一個臨時下榻的地方,這別院的風景其實已算是不錯,況且還是在東齊境,到底不好太過張揚。
“你對回去南圣的事,一點都不擔心?”察覺到綾墨站在側,夜紅綾并未回頭,只淡淡開口,“有把握在短時間之掌控大局?”
綾墨視線微垂,目落上夜紅綾白的耳垂上,嗓音溫:“只要主人在我邊,什麼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夜紅綾沉默片刻,權當沒有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男人傲立天下,若時刻指著倚靠子,未免讓人瞧之不起。”
“我不要人瞧得起。”綾墨抬手,勾起頰邊一縷發把玩,語氣淡淡,“只要主人一直在我邊,其他人的看法與我何干?”
夜紅綾眉頭皺了皺,卻沒說話,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爭論的必要。
他對待的執著態度,他對喜歡之人無怨無悔的忠誠和付出,早已在前世那場夢境現得淋漓盡致,無需言語贅述。
連素來冷如銅墻鐵壁般的心扉都不控制地會到了震撼和沖擊,自然不必再多費舌去勸說什麼。
明知道勸說毫無意義,又何必矯?
“主人移駕吧。”綾墨嗓音低沉悅耳,綿和,著一種無言的蠱意味,“屬下該伺候主人沐浴了。”
夜紅綾轉頭看了看,侍們不知何時已退了出去,寬敞的臥房里就剩下和綾墨兩人。
怪不得他又放肆得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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