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聞言,漫不經心地扯,并沒有與他周旋的興趣,直接開口破了他的意圖:“司空公子還是在威脅我。”
生出無謂的麻煩和波折?
若無人故意使絆子,又哪來無謂的麻煩和波折?
“可凌某也不是被嚇大的。”接著道,語氣淡淡,卻著不容忽視的薄涼無,“凌某既然敢要來家馬場,自然就懂經營之道,若有人無故找我的麻煩,我也并不介意拉著他魚死網破。”
轉頭看著司空臣,夜紅綾角彎起的弧度寒涼蝕骨:“司空城主有冀川大好基業,在下卻什麼都沒有。若真要魚死網破,司空公子不妨猜猜誰的損失更慘重?”
司空臣心頭微震,理智告訴他不要相信這個人的言言之鑿鑿,對方只是在故作鎮定,然而……
“二十五年前,司空炎礙于皇命娶了肖氏為妻,往后二十年如一日的相敬如冰,雖育有子二人,可夫妻之間早已形同陌路。”綾墨開口,聲音低沉冷漠,“你這個嫡子在司空城主心里有多分量,以后能不能順利繼承城主之位,只怕你自己都不確定。”
司空臣臉大變,看著綾墨的眼神一瞬間猶如冷劍。
“至于你此番來渭城的目的,我在賭司空城主并不知道。”綾墨眉眼淡漠,甚至并不正眼看他,“如果他知道你私底下跟帝京皇子有聯系,還打算籌謀大業,不知司空公子能不能活到繼承城主之位的時候?”
話音落下,司空臣臉瞬間刷白,盯著綾墨的眼神猶如鬼魅。
花園里空氣很好,清香彌散,微風輕拂。
可司空臣脊背上卻出了一層細的冷汗,是張,也是因為對方這番話而引起的不安,更是一種不知不覺中兜頭籠罩下來的威。
以至于在對方這句話落音之后,他僵著臉,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一時間只覺得,遍生寒。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連他跟帝京皇子來往的消息都知道……
夜紅綾沉默地穿過通幽小徑,舉步邁上涼亭,看著涼亭中坐著喝茶的青衫男子。比司空臣大上幾歲,五斯文,眉目泛著幾分文人的書卷氣。
見到夜紅綾走上來,他放下茶盞,起行了個躬禮:“在下顧宇安,見過凌公子。”
夜紅綾眉梢輕挑:“你認識我?”
“今日初次見面。”顧宇安搖頭,角噙著一抹從容不迫的淡笑,“只是方才聽到了司空跟凌公子的談話,才得知了凌公子的份。”
夜紅綾點了點頭,在扶欄邊坐了下來:“你們今日過來,應該不是單純地為了威脅警告我,有什麼事不妨直言。”
司空臣跟著走過來時,表已經盡可能地恢復淡定,卻依然殘留著幾分僵蒼白,看著夜紅綾的眼底卻明顯多了幾分忌憚。
他不聲地跟顧宇安對視片刻,隨即移開目,沉默地在桌前坐了下來。
顧宇安也跟著坐下,坐在了司空臣的對面。
夜紅綾斜倚著扶欄,姿態著幾分閑適和漫不經心,淡漠清冷的眉眼卻始終泛著寒涼,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莫名地讓人覺到了的深不可測。
涼亭里詭異地靜默一陣。
“在下可否知道凌公子的出來歷?”顧宇安說這句話時,態度放得很低,比起方才司空臣的姿態低上不知多。
不管他們是先禮后兵,還是先兵后禮,亦或只是震懾于夜紅綾和綾墨方才的一番言語,都無疑可以說明,他們的底氣并不足。
夜紅綾注視著園子里的風景,語氣淡漠:“很多人打聽過凌某的出來歷,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顧宇安一窒,隨即從容淡笑:“是,在下唐突。今日登門其實沒有惡意,只是想跟凌公子談一樁易。”
易?
夜紅綾淡漠道:“如果你們想要馬場,那麼這樁易沒有談的必要。”
此言一出,司空臣和顧宇安齊齊一窒,未料到他會如此堅決,沒有半點可商榷的余地。
沉默間,司空臣悄然打量著站在亭柱旁的綾墨,眼底藏著幾分審視。
眼前這兩人容貌上是毋庸置疑的致漂亮,氣度也絕佳,份來歷必定不凡,已經不是非富即貴,而是真正來自權貴世家的非凡,長期居上位之人的雍容尊貴。
于是他心里暗自思索著,哪一國的權貴公子喜好男風,甚至毫不介意地在天化日之下行親舉止?
“實不相瞞,我們的確是為了馬場而來。”顧宇安淡笑,“不過既然凌公子態度堅決,那麼我們可否折中一下?”
頓了頓,他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但我們是否可以跟凌公子達合作關系?”
合作?
夜紅綾斂眸,語氣淡淡:“如何合作?”
“家馬場我們不手,但每年產下的馬崽是否可以賣給我們?”
夜紅綾神微頓,“馬?”
“是。”顧宇安點頭,“家馬場飼馬技良,我們愿每年出高價從凌公子購買馬,并且在下與司空可以做出承諾,合作達之日,家馬場從此在冀川會得到城主府庇護,不會有任何人敢找凌公子的麻煩。”
這個易聽起來很讓人心。
生意之路從此一馬平川,還不影響他的銀兩收。
可惜在踏進府之前,司空臣和顧宇安就料錯了一件事——夜紅綾要家馬場不是為了賺錢,本是為了馬。
所以又怎麼可能把馬苗賣給其他人?
“家馬場每年所出馬數萬,與家合作的各國世家門庭我都打聽過,也許今年之后,他們會對合作意向做出些改變。司空愿意接下這些生意,從此跟凌公子達最親無間的合作關系。”
這句話倒是半半,既告知了對方已沒有退路,要麼把馬賣給他們,要麼爛在手里,語氣卻又維持著恰到好的示弱,并承諾愿意出高價購買。
打得一手好算盤。
不過,夜紅綾轉眸看向顧宇安,沉默了片刻:“不會有任何人找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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