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夜紅綾起，洗漱更之后，在院子里活了一下，練武約莫盞茶功夫。

　辰時侍備好早點，夜紅綾跟綾墨在靈風院簡單吃了一些，隨后綾墨給夜紅綾泡了茶。

　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可做。

　夜紅綾在窗前靜坐片刻，沉默地看著窗外景致，想到明日就要去長公主府參加賞蓮會，倒是不必再心急去查些什麼。

　一手執著綾墨親口泡的茶，偶爾啜上一口，待一盞茶喝完，夜紅綾吩咐綾墨把的書拿過來，就安靜地坐在窗前看了會書。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榮小郡主果然來靈風院找夜紅綾聊天了。

　“凌公子早膳吃了嗎？”

　夜紅綾點頭：“吃了。”

　說著，隨手放下了手里的書，起走出屋子，跟榮妙言一道走進靈風院外面的涼亭里坐著。

　綾墨侍立在一旁。

　侍給他們都斟了茶，端來了幾樣可口的糕點，然后站在亭外候著。

　“凌公子在王府里住得還習慣？”榮妙言喝了口茶，抬眸看著一玄袍姿容清冷的凌公子，眼底盡是歡喜，“凌公子若有什麼要求，盡管開口，把這里就當自己家一樣。”

　夜紅綾只當看不見的眼神，淡淡點頭：“多謝關心，住得習慣。”

　昨晚是自己答應讓榮妙言過來找聊天，自然不該食言。

　于是沉默了一瞬，主開口：“長公主榮嘉是個怎樣的子？明日去長公主府參加賞蓮會，我需要準備什麼樣的見面禮給？”

　“見面禮？”榮妙言詫異，隨即連連搖頭，“千萬別送，凌公子要是真送禮給，絕對會被帝京那些眼瞎的世家公子們用眼神殺死。”

　說完，撇了撇：“況且也沒什麼好送的，榮嘉份尊貴著呢，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這些個世家公子們整日圍著轉，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凌公子的禮只怕還沒到手里就被丟進湖里去了。”

　夜紅綾沉默，一時沒有說話。

　榮妙言可能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了，語氣緩了些，卻還是不甘不愿地道：“其實也沒我說得這麼夸張啦，但那些個公子哥的確都喜歡榮嘉，醋勁也大，就算不當場把其他男子送的東西丟掉，也會對你生出敵意的。”

　夜紅綾點了點頭：“沒關系。既然如此，我就不單獨送見面禮了。”

　“嗯，我以攝政王府的名義送就可以了。”榮妙言說著，忍不住又撇了撇，“就算什麼都不送又能怎麼樣？本來我都沒打算去，以為誰都稀罕討好似的。”

　這位小郡主對那位長公主似乎怨念頗深。

　夜紅綾斂眸，從榮妙言和王記酒樓掌柜那里聽到的評價，暫時還無法讓準確地判斷出這位長公主是個怎麼樣的人。

　弱和不可一世，似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姿態，但眼下來說，夜紅綾更傾向于榮嘉是把弱當了利。

　既然是聊天，當然要聊一些彼此都興趣的話題。

　夜紅綾啜了口茶，淡淡開口：“長公主多大了？還沒到出閣年紀？”

　“十七歲。”榮妙言托著腮，冷冷一嗤，“按照年紀來說早該出閣了，可眼高于頂，滿帝京的男子都看不上眼，婚事便一直拖到了現在。”

　頓了頓，忍不住又撇：“依我看，眼高于頂也不假，可更的應該是眾星捧月的優越，看一群男子為爭風吃醋，對呵護備至能讓會到極大的滿足，這才是真正原因吧。”

　夜紅綾斂眸，沉默不語。

　聽得出來榮妙言對這位長公主當真是極為不喜，甚至是不屑的，帶著主觀強烈的討厭緒說出口的評價，可信度自然會打些折扣。

　不過也正常。

　長公主榮嘉是當今小皇帝的親姐姐，僅十七歲就已是封長公主，比一般的公主還要尊貴三分，而榮妙言為攝政王之，卻只是郡主爵位，份上明顯要低一等。

　再者，小皇帝跟攝政王雖表面上祥和，可誰都知道兩人是早已是對立關系，私底下暗洶涌，爭鋒不斷，不管以后朝政大權落誰的掌控——小皇帝順利親政，拿回朝政大權，亦或是攝政王繼續掌控朝政，小皇帝形同傀儡。

　榮妙言跟榮嘉都永遠是對立的立場。

　而不管傳言有幾分可信度，如今可以大致猜出榮嘉容貌很，而的偏向于弱——當然，也許這種弱在榮妙言眼中就是裝出來的。

　這位小郡主子則比較直率，跟榮嘉弱的不同，所以兩人相看兩厭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心里閃過諸多念頭，其實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夜紅綾很快回神，端起面前的茶盞，送至邊輕啜一口，思索著該怎麼繼續。

　的子其實不太適合聊天，勉強跟榮妙言聊了幾句關于榮嘉的事，隨即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不過就算只是一起坐在涼亭里，安靜地共賞風景，對于榮妙言來說也是歡喜的。

　在靈風院一直待在用午膳，榮妙言還是不舍離去：“午膳我能留下來跟凌公子一起吃嗎？”

　夜紅綾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這里是郡主的家，郡主想在哪里用膳都可以。”

　跟昨天早上剛來的時候一樣的答案，客氣有涵養，偏偏又生疏得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可我要尊重凌公子的意思。”榮妙言說著，驀地想到凌公子昨天懟的話，吐了吐舌頭，“凌公子不要再說什麼尊重就該男授不親之類的話了，我其實沒什麼多顧忌。”

　夜紅綾沉默片刻，語氣淡淡：“郡主應該顧忌一下。”

　榮妙言一怔。

　“雖然郡主份貴重，無人敢以此大做文章，可以后郡主總會遇到自己要相守一生的夫君，就算眼下不顧忌，也該為自己以后考慮。”夜紅綾道，“我在這里待不了幾天，不想給郡主惹下不該惹的麻煩。”

　更不想惹下不該惹的風流債，尤其兩人還都是兒的況下，簡直就是一場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