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眸淡挑,沉默地跟他對視著,眼底著俯瞰螻蟻般的漠然和不屑。
崇峻不了這樣的眼神,表逐漸變得鷙:“公主殿下這是本沒把臣放在眼里麼?”
這種眼神,他太悉太悉了。
每一次,從他剛剛為廷第一高手那年開始,每一次遇到這個子,他都能從對方眼神里看到極致的漠然和無,把他當空氣一般忽視,連眼梢都吝于施舍一下。
那時崇峻就在想,這個子太高傲了,簡直把目空一切發揮到了極致……只因出皇族,天生比人尊貴,所以就該如此高高在上,驕傲地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踐踏?
他咽不下這口氣,不惜一切代價開始努力往上爬,不在乎任何方式,哪怕是去討太后歡心……
天生一副俊皮囊占了優勢,又了廷護衛,武功高超,想要得到太后寵并不難,幾次護駕有功就可以做到。
他堅信,等他以后也了人上人,這位公主殿下必定要高看他一眼。
然而后來他卻發現,本是天生子冷,比男人還冷,的眼底從來裝不下任何人。唯一能教展一點溫的人,只有寒家那位嫡次子。
甚至為了那位寒家二爺,居然以一介兒之披甲去了戰場。
三年戰功換得一榮,的和脾氣沒有毫化,反而在戰場上染了更多的冷酷殺伐之氣,他忍不住想,寒家二公主那種文弱的公子哥,跟這樣冷的格格不,以后怎麼相?
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絕不可能融合到一起。
最后果不其然,兩人這麼快就鬧掰了,還反目仇。
這幾年因著夜紅綾喜歡寒玉錦,崇峻一直抑著起初對的憤恨和那種征服的心態,克制久了漸漸就了習慣。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縱然表面上對太后言聽計從,一切以三皇子和寒家的利益為先,可事實上,他卻每天都在期待著跟寒玉錦反目,有時候甚至恨不得親手去拆散他們。
然后終于等到了機會,他卻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對,無從下手。
即便他如今已是人人畏懼的長侯,即便他深太后寵幸,掌管著廷大權,即便他的容貌比起那位寒家嫡子并不遜,這位護國公主依然沒把他放在眼里。
崇峻覺得很挫敗。
不過很快,他想到了被他抓來的羅辛,看向夜紅綾的眼神里不由多了一熱芒。
原本只是想從羅辛口中問出一點什麼,以及利用他做些什麼,卻沒想到會引來夜紅綾……他以為這位護國公主殿下不會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今晚才發現原來是他疏忽了,心里也有在乎的人。
玄甲軍將士就是所在乎的。
想到這里,崇峻心頭突然似是被貓抓似的,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麼來讓自己一直以來被制的沖得到釋放。
定了定神,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并揚起一抹閑適而玩味的笑意,不疾不徐地抬腳走了兩步,嗓音低沉而著魅意味:“公主殿下想要拆我這侯府,只怕不太可能做得到,但本侯若想殺了羅辛,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夜紅綾冷漠看著他,依然是看螻蟻的眼神,不帶一緒波。
崇峻深深吸了口氣,下心頭戾氣,手挑起夜紅綾的發,然而白皙的手指尚未及夜紅綾鬢角,手腕卻驀地被一大力攫住。
“你的傷勢應該還沒痊愈。”夜紅綾語氣冷峭,力道大得幾乎要把他的手腕折斷,“你覺得自己是本宮的對手?”
崇峻手腕疼得幾乎要碎掉,臉發白,卻一笑:“你不敢殺我。”
夜紅綾眉眼冷漠如霜。
“你不敢殺我。”崇峻生怕夜紅綾沒聽到似的,語氣堅定又自信地重復了一遍,“別說本侯這府里高手如云,便是太后那里你也代不過去。七公主殿下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才……”
咔嚓。
夜紅綾面無表地折斷了他的手腕。
崇峻神驀地僵住,所有未說完的話盡數堵在了嚨里,隨即慢半拍地張發出一聲鴨子瀕死前的痛苦悶哼,臉驟然慘白。
把擒在夜紅綾手里的手腕地垂著,崇峻急促而痛苦的息著,不敢置信地盯著夜紅綾,疼得牙齒都在咯咯作響:“你……你居然真的……”
“本宮不會直接殺了你。”夜紅綾嗓音如浸冰凌,冷得教人膽寒,“但本宮會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剛落,崇峻驀地如流星般朝外竄去。
想逃?
夜紅綾子一閃,手里不知何時驀然多了一條鞭子,鞭子如靈蛇般從后纏上對方的脖頸,用力一扯。
砰的一聲。
這位威風凜凜的廷第一高手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傷的手腕撞在堅的地面上,疼得他臉上冷汗如瀑般冒出,一口氣死死憋在肺腑差點上不來,嚨里不斷發出急促的息。
腳步聲沉穩,一步步如踩在他的神經上。
夜紅綾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跟前,盯著眼前冷汗涔涔的男人,嗓音很淡,卻讓人骨生寒:“本宮說了可以讓你生不如死。如若不信,你可以試試。”
殿幾個子面慌,瑟瑟發抖地在屏風角落里,的小臉上盡是恐懼不安之。
燈火通明的主院里,這座府邸的主人此時像是一頭陷困境的野,迫不及待地想把夜紅綾撕碎,可自己又是如此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威風顯赫。
“夜……夜紅綾……”他鷙地咬牙,語氣森森,“你會為你今日做出的事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
鞭子驀然被收,崇峻瞳孔驀地睜大,臉因呼吸困難而漲了青紫。
“羅辛在哪兒?”
波瀾不驚的淡漠聲音響在耳畔,讓崇峻恍惚生出了一種幻覺,夜紅綾真的會殺了他,真的會。
這個認知終于讓他到恐懼,“你……你把鞭子拿……拿開,我告……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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