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的擒拿格斗里融合了中醫的關節卡點,攻勢凌厲招招朝著要害。
離源原先還只是當江浸月小打小鬧的,等到接了江浸月幾招之后,終于擺開了防守姿勢,認真了起來。
江浸月的這些招式有好也有壞,全憑拳腳,毫無力,遇見高手引得對方輕忽,便可一招致命,可若對方真是高手,那一招不見效再攻第二招已經是晚了。
“你不該用短劍。”
離源游刃有余起來,回合之余還來得及提點。
江浸月拿劍的那只手被離源扣住,轉而攻上左手,“你適合彎刀,右手大彎刀,左手小彎刀。”
江浸月的攻勢被離源四兩撥千斤的推到了一邊。
這四年里不是沒分析過自己的優勢劣勢,也最清楚自己適合什麼樣的刀武,可是榮坤國的冶鐵技并不發達,能做出想要的彎刀刀匠并不多,高手都在老皇帝手里,供朝廷軍隊使用,能人異士又一直遇不到,這事也就耽擱下來了。
白子荔跟在后面興的拍手,白子昂看不懂,只馬屁了兩句:“娘親加油,娘親最棒!”
這一來一回,反反復復,離源確實是個不錯的老師,江浸月學習能力本來就強,幾乎是接了離源全部的指點,招招越發狠準。
離源眉頭也漸漸松了下來,原是抿的角也揚了起來,這麼多天以來,總算是出了一點明的年模樣。
“外婆今日去陳國公府吊唁了。”江浸月里說著,手上也沒有停。
離源手上一頓,接下江浸月的招式,抿說道,“老夫人深義重。”
又一個招式被離源擋了下來。
“這樣活兩下,你是不是能忘記心里的難過?”
離源應該是知道陳國公府一直拖到今日才發喪帖讓人去吊唁的事,可憐這一個十九歲的年,能忍到現在沒有表現出什麼。
離源收回了手,定定的看著江浸月。
江浸月也后退了兩步,笑著轉移了話題:“你不讓我兩招?”
轉而,又窘迫了起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人,竟然去跟一個剛年的頭小子討饒。
真打起來竟然是忘記了年齡。
“瞧我,真是帶壞兒子兒,竟然跟一個弟弟說讓不讓的。”江浸月拍了拍腦門,收回了短劍。
也不知道這話哪里得罪了離源,他臉一下子又灰敗了下來,沉著臉扭開頭,看向旁邊的立柱。
這孩兒莫名其妙的傲啊……
江浸月笑,挨著離源近一點,了他的頭,“我說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心思卻不小,你若是難過,我們晚上可以去陳國公府看兩眼……”
這話說出來純粹是為了讓離源能開心點,皇城軍知道離源未出城,估計就指離源能忍不住去陳國公府看兩眼,他們好抓個現的。
離源自然也是明白,他沒說話,江浸月卻又說道:“你我不算識,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躲起來痛痛快快哭一場,也算是個發泄,我又不會笑你。”
離源抿了下,頓了下舒了一口氣,“現在好多了。”
薛媽媽已經讓下人拿著飯菜進了院子,前面在擺飯,尋了過來,見兩孩子都坐在半人高的欄桿扶手上,嚇出了一冷汗,連忙沖過來抱了下去,埋汰的看了眼江浸月:“小姐,吃飯了。”
說完,抱著兩孩子前面去了。
“哦,這就來。”江浸月解開了上的帶,又去拆頭上的那發帶,好半天沒找到打結的地方。
離源站在旁邊,一手,發帶松散,江浸月如同水波一般的頭發傾瀉而下。
他著發帶,滾了滾嚨:“其實我在陳國公府里的回憶,并不算太妙。”
江浸月側頭,站在廊下看離源。
“太公...不,應該是外公,他那人小心謹慎,記憶里從來沒有對我表過一丁點的不同,唯一的地方就是,兄弟姐妹們同樣請了先生師父,卻莫名對我比其他人嚴厲百倍,我想著外公應該是不喜歡我的,即使我樣樣比別人優秀,他的眼中有驚懼與擔憂卻更多。”離源站在下,上還穿著很是怪異的丫鬟素,服與都無限明朝氣活力,可是這樣的場景,卻因為離源的神,逐漸在四周攀爬上了許多昏暗郁。
“我飯食比其他的孩子簡陋,許多的功勞詩句也被其他的孩子頂替,我滿心不服,去找外公理論,得到的只有一句,他說,陳源,這是你的命。”
離源抬起頭,看向江浸月,“命這個東西,說來真是奇怪,七天前,我從未懷疑過我是陳源的份,我只知道父親是陳國公的三兒子,母親是前朝異族的一個歌姬,生下來之后父親嫌歌姬份太差,不多時就讓人理了,只留下了我,從小到大,因為長相問題,被兄弟姐妹們嘲笑排斥,父親更是不喜我,恨不得我就死在自己的院子里,我從不懷疑我這樣的一輩子,或許被打或者委屈或者有朝一日翻。”
離源抬腳,日頭太盛,他只覺得渾一陣冷一陣熱,想要站到廊下,又怕這樣的自己驚著江浸月。
“等到有一天,外公跟我說,我是前朝孤,榮坤國乃至周邊小國,暗地里都有字軍摻雜,只要我不不慢徐徐圖之,那這江山,還會是離家的,多麼不可思議的話,我竟然當時就接了,連反駁的疑問都沒有。”
江浸月站在廊下,沒彈也沒有說話,輕輕蹙著的眉頭,看起來如同一朵弱又惹人憐的花骨朵。
“所以,你說我傷心難過,我確實難,我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在我面前死去,不管是對我好的,對我不好的,全部都因我而死,我心如刀絞恨不得當場了斷了自己,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哭不出來。”
離源站在下面,垂下了眼睛。
小丫頭綠蘿捧著巾蹦蹦跳跳的過來,興高采烈的說道:“小姐,薛媽媽再喊最后一遍你吃飯,你再不去,飯就都被荔姐兒吃了。”
說著,還把冰涼的巾塞給了江浸月,“薛媽媽讓我給你的,小姐我去吃飯了啊!”
綠蘿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江浸月看著手里用冷井水湃過的棉巾,心頭發暖:“薛媽媽就是這樣,里說著再也不喊我,卻還惦記著我熱不熱。”
江浸月抬眼,看向離源,把手里的棉巾遞給了他:“陳老國公這是拿了整個家族,用來你了。”
離源看著江浸月,闔,半晌接過了巾,垂下了頭。
這個親眼目睹全家被殺的早慧年,終于在這一瞬間,紅了眼眶。
他都明白,可是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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