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了家,福安就終于憋不住了,趁著媽媽給泡腳丫的時候說:“媽媽,不可以讓二舅媽一個人去賣服喲。”
想了想,又像模像樣地糾正道:“還是別讓二舅媽去賣服了吧。”
這話已經是福安第二次說了,趙梅花心里多就有點打鼓,于是問:“那福安告訴媽媽,為什麼不能讓你二舅媽自己去賣服呢?”
福安老實地搖搖頭:“福安也不知道,就是……就是……”
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這里難。”
“讓二舅媽自己去賣服,福安心里就會難是嗎?那你是擔心二舅媽一個人去賣服危險,還是害怕一個人過去會無聊呢?”
福安再次搖搖頭,特別焦急地否定:“不是的!”
全都不是的,才不是什麼擔心二舅媽有危險呢,二舅媽才不會有危險的!
擔心的是被二舅媽拿走的服,唉……大人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一下子就明白的意思呢?
福安長嘆一口氣:“媽媽,服會丟的喲!”
大概是這樣吧,總之,如果二舅媽去賣服肯定會出事的。
趙梅花拿著那塊皺、滿是各種補丁的腳布包住福安的小腳丫,用力了兩下。
再一把將小丫頭抱到床上,福安順勢摟住媽媽的脖子,仰頭在臉頰上親了一口:“媽媽,福安沒有說謊的喲,不可以讓二舅媽一個人去的。”
“好,聽你的,聽咱們家小丫頭的。”
趙梅花捉住兒的手,作輕地在白的掌心上印了一吻:“好啦,現在小丫頭該睡覺了,大人的事,小丫頭就不可以心了呦。”
“好吧,那媽媽晚安喲!”
福安一咕嚕鉆進被窩里,趙梅花給蓋好被子卻還不能睡。
因為福安重復的話已經深深印在了趙梅花的心里,這第一批貨至關重要,不僅會影響們后續的生產,還會影響整個廠子的名聲,保險起見,得趕改變一下今天白天定好的安排。
趙梅花拿了個襯,哄著兩個大的說:“你們倆看著妹妹,媽媽要到你云姨家去一趟,和商量點兒事,你倆乖乖在家睡覺,聽到沒?”
倆大的借著一盞微弱的電燈,這會兒才寫完作業,正忙著收拾東西,聽到媽媽的話全都配合地點頭。
趙梅花這才放心地出發。
而兩個大的呢,則爭先恐后沖進屋里,一邊一個躡手躡腳地守著福安。
“二狗子,你坐遠點兒,你呼吸都重的嚇人。”
趙玉替妹妹將散落在臉頰上的碎發理好,抬眼無比嫌棄地朝趙朝硯擺手。
“我還沒說你呢,妹妹睡覺你能別嗎?”
趙朝硯那也是一百個看不慣趙玉,倆人說話的功夫,睡地福安一個轱轆翻過來,還咂咂。
嚇得兩個大的手足無措,大氣也不敢出,等了好半天確認妹妹沒有醒來,這才松口氣。
不過這次是絕對不敢再打攪福安睡覺了,倆人就小聲議論著。
“二狗子,你說媽媽這服裝廠能辦好嗎?”
“不是有你在呢?你去給們支支招兒啊!怎麼說也是時尚界的名人來著,有你把關服總不會太差。”
趙玉嘆口氣,簡直一臉無奈:“我倒是想啊,可你看看,現在我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小屁孩兒,我能干什麼?”
“唉,這最讓人頭疼了。”趙朝硯按按眉心,“明明有滿腔雄心,卻因為年紀問題,什麼都干不了,和他們說大家還會認為你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我們再出手,反正……無論如何服裝廠一定要辦起來,還要辦得特別好!”
趙朝硯的目落在福安上,語氣無比堅定。
再說另一邊,趙梅花去找了云尚芃,倆人一合計就決定第二天由趙梅花和王翠花一起去東邊。
本來說得好,誰知第二天況有變,王翠花直接給趙梅花打了個措手不及。
趙梅花騎車帶著福安來到服裝廠,才剛停下,就看到王彩蝶一臉焦急地在廠子門口踱步:“梅花姐,你可來了,二嫂一大早就過來了,自己領了一百五十件服,說是去找人家貨了。”
“還說那邊兒要了,剩下這一百五十斤也就不用發愁了,我拉了半天沒拉住,這會兒已經往東邊去了。”
“還我先別急著出去賣服,就在廠子里等,過會兒就把人給帶來。”
“啥?”
趙梅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可能要出事兒!
而且可能還是一件大事兒!
當下來不及多想,趕又蹬上車子:“你們幾個該賣服還賣服,甭把的話當回事兒,我現在過去找人!”
“就不帶著福安了,你們幾個幫我盯著點兒孩子。”
小福安被趙梅花放到廠子門口,眼生生著媽媽蹬車離開,心里那個難呦。
有預的,不好的事可能已經發生了。
但現在可做不了什麼,只能照媽媽說的跟著王彩蝶和劉進財叔叔去賣裳。
這倆人的任務是去南邊賣,南邊新開了家百貨店,里頭賣一些雜七雜八的玩意,還有糖果和瓜子之類的。
開店的是個年輕小伙子,炒的噴香的瓜子全放到竹筐子里擺在桌子上,風一吹整條街都是瓜子味。
福安心里裝著事,難得沒香味的引。
默默低著頭,表不大愉悅的樣子,平常總是上揚的角今天也微微下垂,就連話都沒有往常多了。
劉進財看不得小姑娘不高興,不著急賣服,卻先蹲下來哄娃娃了:“福安,咋了?今兒咋這麼不高興呢?給叔叔說說誰欺負你了?”
福安搖頭,但掌大的小臉還是掛著幾分愁云,主要是擔心媽媽會不高興。
“那邊店里有炒瓜子,走,叔叔去給你買一把。”
炒瓜子……香噴噴的炒瓜子?
福安一抬頭,到底還是沒抗住食的,跟著劉進財到百貨店里稱了一把。
出來的時候,劉進財順手也給路邊等著的王彩蝶掏了一把:“諾,炒瓜子,吃著還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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