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這話說的,那真是橫掃一片,幾乎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坎里。
為啥呢?
就因為服裝廠里這些工人大多都是農民出,就算不是,那家里的父親母親,或者再不濟往上倒個一兩輩,那就妥妥的都是農村人了。
你說你當著農村人的面笑話農村人占小便宜,那不就是給自己刨坑嗎?
旁邊兒那些工人的臉眼可見得難看了起來,趙梅花看著,都覺得好笑。
偏偏郝月自己毫無察覺,單手掐腰,繼續趾高氣昂地說:“我不管你以前是有啥借口,反正現在,只要我郝月在,只要這地方還是我管,那就不允許任何人挖社會主義墻角!”
“你的意思是你一定要把這塊地方收走,是吧?”趙梅花問道。
“沒錯!”
郝月理直氣壯,還故意了腰桿以表示立場堅決。
趙梅花也不著急,掰著手指給算:“那好辦,既然你一定要,那我租給你就是了,咱就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一畝地一塊錢,回頭我找了人來,好生量上一量,看看這塊地究竟有多大,算了價不就行了?”
“趙梅花!這地是廠子的地,是公家所有,你憑什麼讓我給你錢?”郝月氣得臉頰發紅。
“就憑這塊地算荒地,就憑這地是連廠長去年親自開口說留給我們一家子的!”
趙梅花也不怵,總歸現在也不是服裝廠的人了,郝月一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假大學生就甭想再跟吹胡子瞪眼睛地耍脾氣。
嗯,這事其實郝月也聽說了。
就是因為聽說了才氣不過。
這麼大一塊地,憑啥就直接給趙梅花這一家子了?
還讓們在上頭種西瓜,呸!也太便宜們了!
板著臉,當即就說:“別跟我說前廠長怎麼樣,他都已經走了,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現如今換了廠長,廠子里的東西自然應該由新廠長說了算。”
說完又當著趙梅花的面招招手,示意那些工人:“傻站著干什麼?廠子給你們開錢可不是讓你們來看熱鬧的,都趕干活!”
“消極怠工可拿不到工錢!”
得!
又拿這套來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都不大好看,可為了那幾十塊錢也得忍著。
默默掄起鋤頭,刨一下停兩下,就等著趙梅花趕快發作,趕對付對付這個事婆娘。
趙梅花呢也當然是沒有辜負期。
眼看著那些人又要對付們家的西瓜苗,趙梅花立刻一手攔住某個掄起鋤頭的人:“我看誰敢再手!”
“且不說連廠長之前明明白白說了,就說咱們當下的規定,誰開荒誰種地這誰都知道,就算是你代表街道辦要收回去,那也得給我們補償,好話說著才吧?”
“就這麼著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手拔掉我們家瓜苗,你是土匪啊你?”
云尚芃也在旁邊跟著說:“還什麼大學生呢,大學生就干這事?破壞老百姓家的莊稼,你這是浪費你知道嗎你!”
浪費這罪名扣下來那可不輕呢,郝月打個冷,趕反駁:“你們倆別胡攪蠻纏,趕都給我手,今天我就非得把這塊地理了不可!”
兩邊人互不相讓,話說著還就起手來了。
福安在一旁看著,那個著急啊。
想抓把土沖過去幫媽媽,又想起趙梅花之前的叮囑,立刻停下來,小聲嘀咕著:“媽媽說了,不讓福安手的。”
那要怎麼辦呢?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媽媽被欺負的呀,福安著拳頭,急得直跺腳。
旁邊的花花草草被吵到了,就問:“你個小丫頭,又怎麼啦?”
福安扁扁,聲音帶著幾分哭腔:“有人在欺負我媽媽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媽媽呀,嗚嗚嗚……”
可真是最沒有用的小土地神了!
花花草草們著懶腰,定睛一看,嘿這娃娃們認識,開春那會兒小家伙沒陪著趙梅花過來給西瓜苗澆水施。
這孩子和大人不一樣,不僅會關照西瓜苗,還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給們澆水吶。
也就是因為福安的照顧,他們這些長在田埂外頭的花花草草才沒有被趙梅花拔掉。
此刻看到小福安傷心地皺著眉,花花草草們就決定一定要幫出氣。
狗尾草瞄準郝月:“小丫頭就是這個人欺負你媽媽是吧?”
牽牛草十斤渾力氣:“大一個人怎麼能欺負小朋友?你等著,我這就把拌個大跟頭,讓直接摔個狗啃屎!”
還有某種藤蔓上帶著小尖刺的植,福安一時半會兒不上名,可看著那上頭的刺兒,心里就多多有點兒發麻。
這要是給扎到上,肯定要疼死的!
福安打個哆嗦,正想著呢,這種小植就說話了:“還有我,放心吧,我肯定會讓后悔的,而且會立刻馬不停蹄地跑回家!”
說著,它們真就開始大顯神威,先是狗尾草趁著郝月揮著胳膊要打人的時候從的腳里溜進去,著郝月的皮蹭啊蹭。
絨絨的狗尾草與皮來回,得人不了。
郝月彎腰想去抓,可就是這麼一,又被腳邊兒的牽牛花給絆了個跟斗。
好死不死的這一跤直接朝后頭摔過去,郝月驚呼一聲:“哎呦喂!”
話音剛落,右手狠狠地杵在后的藤蔓上,植上的尖針劃破皮,一眨眼就是幾條淋淋的小傷口。
郝月吃痛,倒吸一口涼氣:“嘶,什麼鬼東西?”
扭頭用力去抓,想直接把那些罪魁禍首扔到一邊去,結果這一用力反倒讓那些尖刺扎得更深了。
“疼疼疼!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郝月直接快哭了,捂著手趕從地上爬起來。
然后狠狠地踩了腳旁邊的藤蔓:“什麼破東西!”
福安見狀心里那個不舒服呦,趕快過去護住那些植:“阿姨,是你自己跌倒的,可不管他們的事,你怎麼能隨便朝這些小植發脾氣吶?”
“大人說話,小孩兒別!”郝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剛要繼續戰斗,忽然到掌心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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