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花沒工夫給他做飯，家里老兩口兒和趙有才又忙著下地干活，只能連著那一大一小，仨孩子全給帶到鎮上。

　大人們要去干活，孩子們就被留在服裝廠看家。

　四五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孩子們幫結對的在工人宿舍外頭那塊兒空地上跑著玩。

　男孩子們你推我搡，扛著個破樹杈子當槍使到玩“打仗”的游戲，孩子們嫌他們煩人，另尋了塊空地，三三兩兩的跳皮筋踢毽子。

　也有幾個秀氣的小丫頭圍一個圈子，“丟啊丟啊”丟手絹兒呢！

　福安昨晚上聽媽媽講故事了迷，睡得晚了，早上就起不來，這會才著眼睛在哥哥姐姐們的簇擁下從屋里出來。

　正好聽到有人在喊：“快過來踢毽子！”

　福安立刻不困了，仰著小腦瓜：“來了，來了，福安來了！”

　可才剛過去，毽子就被對門兒老孫家的小侄一腳給踢飛了。

　小丫頭拽著辮子，滿臉局促：“我……我這就去給你們撿去！”

　趙朝明在外邊校呆了一個多月，被教練給帶的，現在那是個妥妥的小暖男，不管干啥都超有責任并且很樂于助人的。

　這不看到人家小姑娘不知所措的樣子，再看自家妹妹滿臉幽怨，特別希踢毽子的眼神，趙朝明果斷站出來：“你們都在這兒等著吧，我去拿，我一會兒就給撿回來！”

　趙朝明可是飛，又在校練了這麼久，由他去撿毽子，那肯定是最快的呀。

　可是呢，毽子不知道掉到了哪兒去，趙朝明走了半天也沒回來。

　雖說這小子不是第一回來服裝廠了，可廠子里頭大，他也不是哪兒都去過，趙朝硯他們還真有點兒擔心他給跑丟了。

　于是趙朝他倆對視一眼：“我們去找找他吧！”

　福安也跳出來：“我也去！”

　可是有靈力的，這段時間吃的多了，靈力增長的也快，只要稍微用一丟丟立刻就能到趙朝明在哪。

　二哥沒跑遠吶！

　不過……福安皺眉頭，拉著趙朝硯：“哥哥，我們快點兒吧！”

　到了全服裝廠最不招人喜歡的王二虎現在就跟著趙朝明嘞！

　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嘛呢！

　兄妹幾個這就開始找趙朝明。

　而趙朝明那邊呢，他終于在一顆老櫻桃樹上看到了五六的毽子，塞下兩下躥上樹把毽子撿下來。

　“啪嗒”往地上一扔，人還沒跳下來呢，突然從暗躥出個人影，先他一步把那五六的毽子撿了起來。

　王二虎一手抹掉鼻涕泡，另一只手拿著毽子，好不得意：“想要錢這個？過來拿啊！”

　“你個小犢子！拿過來！”趙朝明子直脾氣，被王二虎一挑釁氣得就想打人。

　當即從樹上跳下來，順手從旁邊撿了個樹杈就要手。

　那王二虎也不是很孬的，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工廠里，他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小霸王，跟他媽一樣是個混不吝。

　看趙朝明要手，他也不甘示弱：“過來呀！你又不是我們廠子的人，在這裝什麼大尾狼！想手打架，信不信我分分鐘打的你哭爹喊娘！”

　兩個不肯認輸的熊孩子湊到一塊兒了，除了打架還能有第二個結果？

　一轉臉，這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就滾到一塊兒去了。

　你給我一拳，他給你一腳，打得好不熱鬧，越打越上頭，一個沒注意，王二虎把手里的毽子扔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毽子直勾勾砸向王二胡他們家的玻璃窗，下一秒“嘩啦”一聲，本來就年久失修，破了條裂紋的玻璃直接宣布“退休”了。

　倆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屋里先傳來一聲鬼嚎：“娘的！哪個殺千刀的砸老娘窗戶，要耍流氓咋滴？”

　這一嗓子直接把倆孩子給嚇傻了，特別是趙朝明，這孩子空有蠻力，其實腦子著實不太活泛。

　這會兒騎著王二虎，拎起的小拳頭將在空中，瞪著眼睛往那扇窗戶的方向看。

　王二虎比他反應快，等劉翠霞罵罵咧咧的從屋里出來時，他立刻捂著腦袋，一嗓子嚎了起來：“媽！老趙家的孩子打人了！”

　“他要砸咱家窗戶，我不讓，他就手打人！”

　劉翠霞正發愁不知道該怎麼對付趙梅花呢，一下子聽到“老趙家”這仨字立刻來勁了。

　擼起袖子開始和他兒子唱雙簧：“打啥樣兒啊？疼不疼啊快讓媽瞅瞅！”

　王二虎的大腦門子锃亮，可是呢……真真是一點異樣都沒有。

　但這也不妨礙劉翠霞睜著眼說瞎話：“看給我們家孩子打得呦，老趙家這孩子是怎麼教的？咋就跟個土匪似的不就要打人呦！”

　“還砸了我們家玻璃，你這麼小的孩子，你砸人玻璃是想干啥？年紀不大就想學別人耍流氓咋滴？”

　耍流氓？

　趙朝明直接聽傻了，連連搖頭：“我沒有！玻璃不是我打的！玻璃明明是你兒子打碎的！”

　“你這孩子咋還睜著眼說瞎話？我兒子砸我家玻璃，你當他是個傻子嗎？”劉翠霞摟著兒子，就這麼哭爹喊娘的干嚎。

　正好今天是周末，大家都閑著，聽到聲音全出來看熱鬧，沒多會就烏泱泱圍了一大群。

　大人小孩，男的、的說啥的都有。

　“這孩子咋回事兒啊？這小小年紀又大人又是砸玻璃的，長大了還了得？”

　“老趙家的大人呢？也不管我這孩子？”

　正說著呢，趙朝硯們就來了。

　老大趙朝直接擋在自個弟弟前，但他不敢上去就反駁，因為自家弟弟還真是個淘氣的，在牛頭就是，三天兩頭上房揭瓦的，沒挨揍。

　再加上格，下手沒個輕重，搞不好這玻璃還真可能是他給砸的。

　趙朝硯也是一樣，不過他皺著眉，左看右看，也不知琢磨啥。

　兩個大的一時半刻還搞不清楚真想如何，但早已用靈力知一切的福安卻相當清楚，二哥分明就是唄冤枉的。

　于是一停脯，像個俠似的脆生生說：“我二哥哥沒犯錯，玻璃是這個小壞蛋打碎的，他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