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沈昭慕將這塊布收起來，沒有還給他們。

　淡定地著他們，道。

　“你撒謊。”

　南茜篤定地盯著他的眼睛，道。

　“你信不信。”

　沈昭慕說著，不躲不閃地和對視，隨即越過他們。

　“你們往前走是不到惡龍的，如果惡龍真蘇醒，我不早死了？”

　他略帶嘲諷地說著，但在越過阿爾文時，后者忽然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你怎麼了？”

　阿爾文蹙著眉心，有些不認識沈昭慕似的，問。

　“什麼怎麼了？”

　沈昭慕看了眼他拽著自己胳膊的手，冷淡地又抬起眸，反問了回去。

　盯著他這冷淡的眼神，阿爾文悵然若失地松開手。

　他一向心思簡單，所以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這半年來，他的朋友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沒有，只是不想陪你演戲了。”沈昭慕冷漠地回著，“你是院長的兒子，為了能在學院待下去，我不得不討好你。但我發現這個所謂的學院，從來都沒有接我。

　哪怕了你的跟班，你叔叔一句話，我就被丟出來，為獻祭惡龍的祭品……而你出門，你父親會給你最好的老師，最強的伙伴，以及最好的法。

　我們這樣的人，本沒法做朋友。”

　隨著沈昭慕一句一句地說下來，阿爾文的臉也愈發難看。

　他好像第一次正視到，原來他以為的真朋友，但在對方心中，本就不是這樣。

　他們的志趣相投是對方的蓄意討好，他們的患難與共是對方的無可奈何。

　而不公平只要存在，沈就不會覺著他們是朋友。

　“我理解你的心，但我還是很憤怒——”

　阿爾文握著拳頭，揚起，直接對著沈昭慕的臉便揮過去。

　一雙眼瞪得眼角微紅，像是一頭豹子。

　“我真心當你是朋友，沒想到你本就沒把我當朋友過！”

　沈昭慕生生挨了這一下，抬手抹了下邊的漬，吐出沫，郁平靜地著憤怒中的阿爾文。

　“這一拳，算我還你的。”

　他丟下這句，轉便要走。

　“等等。”

　南茜拉住激的阿爾文，冷靜地看著沈昭慕的背影，忽然道，“我們有屠龍劍，你如果回心轉意，我們還能一起殺死惡龍，但如果你就這麼走了，安格斯學院便會將你除名！”

　在魔法大陸，被安格斯學院除名的魔法師，地位低下，像是過街老鼠，不會得到尊重。

　比那些流浪的魔法師還要卑微。

　沈昭慕本想說他不在乎，只要足夠強，除名又如何？他不需要同伴一起對抗誰，他可以單打獨斗，甚至以后自創學院。

　但是，“屠龍劍”這三個字，他不得不停下來，他轉過，視線掃過這群人，最后目落在阿爾文背在背上，被黑的布包裹著的長狀。

　視線停留了一瞬，忽然揚起笑來，一如從前的那種溫和禮貌。

　“好啊，早說，你們有制勝法寶，我還怕什麼，當然是和你們一起屠龍，威名遠播了。”

　他轉變太快，阿爾文有些跟不上，疑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心的嗎？”

　“我想站在最高，試試你們這些出高貴自命不凡的貴族，是怎樣被敬仰的。”

　沈昭慕出一個不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眼見阿爾文還想說什麼，南茜立即搶白，“好，我們讓你同行，但如果你敢耍花樣，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阿爾文有些不理解地看著態度忽然轉變的南茜，就像是不理解變臉的沈昭慕一樣。

　他此時此刻不免悲傷地發現，周圍的小伙伴都長大了，心思也變得不簡單了。

　“南茜，你確定……”

　一學長，不低聲疑地詢問南茜，后者只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出聲，對方便明白是有所考慮，沒有再說什麼。

　還是帶隊的老師，終于知道出來主持大局，沉一聲，“行了，我們必須天黑之前前往惡龍的封印之地，它的封印就快解除了，在沒有恢復全部實力之前，必須殺死它。”

　聽見這句，沈昭慕眸子里劃過一暗芒。

　一行人便按照鎮上遇到的青年所告知的路線，往沈昭慕來時的方向走。

　“怎麼回事，我們一直在兜圈子？”

　“什麼鬼東西，這個地方我們剛剛才來過！”

　小分隊走著走著，就發現他們在林子里繞圈子。

　走來走去還是會回到最初的地方。

　幾次下來，就都心浮氣躁起來。

　尤其是，林子里越來越黑，逐漸走向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南茜拿出水晶球，手在上方轉了幾下，然后念了幾句咒語，水晶球發出紫的芒，然后芒一盛，下一瞬，原本黑黢黢，有些抑的林子，倏然撥云見日，亮了起來。

　“雕蟲小技。”

　驕傲地揚起下，然后看著其他人，“走吧。”

　沈昭慕抬頭看了眼散開的樹枝，緩緩擰起眉梢來。

　下意識握著前的哨子。

　也不知道池芫知不知道有魔法師侵的地盤。

　按照他們的說法，現在沒有心臟，又沒有恢復全部實力，會不會……

　他至今還不明白，為什麼能變人形，還是說，解除了封印，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變人類的模樣。

　正想著，忽然，他被包圍了起來。

　阿爾文走在最前，和老師負責找路。

　三名學長將沈昭慕圍住，而南茜，忽然將手中的水晶球一舉，念起咒語，眼睛變了，像是旋渦，能將人吸進去。

　而下一刻，沈昭慕便被定住。

　腦袋一疼，他想掙，而那三人中有神控制的高階魔法師——他忙同時使用了控制魔法和雷系魔法，試圖困。

　“他怎麼突然變這麼厲害！”

　“這小子邪門！”

　四人險些就被沈昭慕擊中，好在這里頭都是高階魔法師，而南茜又是巫族的天賦選手。

　繼續念咒，水晶球逐漸變藍，然后看著沈昭慕，眼見著對方的攻擊變弱，變慢。

　最后，放棄抵抗。

　“告訴我，教你本領的是誰，是不是在這林子里？”

　“池……芫……”

　“池芫是誰？”

　“不能說……”

　沈昭慕死死地著哨子，被控制了意識居然還能頑強地抵抗南茜的魔法。

　南茜瞇了瞇眼，上前，看了眼他手中的哨子。

　像是……

　龍角？

　短暫的錯愕過后，便是憤怒——沈昭慕果然背叛了學院！

　他淪為了惡龍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