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左甜趕來,給宋真搭把手。

　尤辰星的信息素了，宋真測過，反應讓眾人都一頭霧水。

　因為看過數據,宋真只說了一個字，奇怪道，“欸？”

　云宛惴惴不安,開始還有些不敢問,眼看從宋真和左甜臉上越來越猜不出個所以然，一咬牙，索直白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宋真在比對數據，頭也沒抬。

　話說出去,須臾,宋真沒回答，反而問云宛道，“你之前是不是做過一些生育輔助治療？”

　云宛一窒。

　尤辰星搭腔道,“是的,還做過不。”

　想了想,詳盡道,“從二十四開始的吧，市面上比較有用的都去試過,今年問過人工胚胎,不過……”知曉沈禮出軌的話被尤辰星咽下了,跳結果道,“最后沒去,應該,只是前期做治療之前,吃過一些輔助藥劑吧？”

　尤辰星說的也不是很確定，看向云宛，云宛神已經有些惴惴了，被尤辰星瞥了一眼，才回神，點頭道，“啊，對的，前期只吃了些維生素之類的藥。”

　云宛：“如果你要相關藥清單，調取我電子病歷應該能看得到。”

　這樣說，宋真還真在電腦上，把相應界面打開了，“可以，你等等。”

　云宛見此，越發的心神不寧。

　“完了，還需要我配合什麼嗎？”過信息素，尤辰星問左甜。

　得到可以自由活的答復，尤辰星不由分說走到云宛邊，牽起對方的手，五指嵌omega指節之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安道，“別多想。”

　云宛惶惶，抬頭看尤辰星，還沒看到人臉，首先得到了一個擁抱。

　耳邊心跳聲轟隆。

　視線短暫的被隔絕。

　云宛似乎也于這麼一兩刻之間，離了場景所給帶來的煎熬。

　Omega輕輕閉了閉眼，有種張皇易碎的脆弱在臉上一閃而過。

　有些害怕了。

　“哦，我看到了，維B，維A，復合酸……”

　喃喃念著藥劑名，宋真對比著手上的報告數據，在尋找什麼。

　驀的語聲一頓，松開眼眉道，“果然有這個藥。”

　在報告上畫了一筆，又寫了幾個字。

　云宛手指節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剛問了沒有被回答，眼下，也不確定要不要再開口問一次。

　不知道，宋老師是不是有結果了……

　這點糾結剛升起，尤辰星好像能看心思似的，幫問了，聲音比剛才的大，平穩，整個實驗室都能聽到。

　宋真聞言懵了一霎，“嗯？”

　這個反應讓云宛一愣。

　尤辰星再度重復，“是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哦哦，沒什麼，小事。”

　“就是有個指標有點奇怪，很見，就想多問下。查看了用藥記錄，確定是用藥造就可以了，沒什麼。”

　剛才竟是因為說話太小聲，宋老師沒聽到問題嗎？

　云宛后知后覺。

　心下一放松，握的手指，也緩緩松了力道。

　“真真。”

　這點空當，尤辰星的信息素分析報告也出來了，左甜拿著報告遞到宋真面前。

　就著左甜的手快速瀏覽了一遍，宋真這才總結道，“尤隊沒什麼問題，各項指標都很好。”

　事實上，越是高階的AO，這方面越是不容易發現問題。

　這是基因決定的。

　“至于云小姐的……”

　隨著宋真這個開頭，云宛心又提起來了。

　尤辰星小小錯了個步，讓得以和宋真對視。

　宋真微笑，“大問題沒有，好的。”

　“至于小問題，應該是輔助治療的藥劑，在腺有些殘留，或多或對腺和有些影響，我們腺素科不推崇藥干涉，如果不在意的話，半年不再攝相關藥，腺應該在一到兩年的時間會自我調節到最佳狀態。”

　“如果想快一點，恐怕需要來腺素科做幾次，幫助腺代謝的治療。”

　“很溫和，主要還是加強腺對信息素的代謝能力，對人本沒什麼影響。”

　云宛的心徹底落地了。

　神愣愣，宋真說完好半晌，像是不可思議似的，極不確定又問了一遍，“我……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沒有啊，好的。”得到宋真溫和的回答。

　等臉上那點不可思議消弭，云宛消化完這個消息，方出了個笑容，“謝謝。”

　“沒事。”

　“對了，是……你們想要小孩吧？”

　宋真指了指尤辰星和云宛，再度確定AO份。

　難為，云宛還是點了頭。

　雖然還只是人關系，但是……總歸是遲早的事……

　盡管還是控制不住赧然。

　“那我再幫你們配一下信息素的適配度。”

　“我剛鼓搗出來的東西。”

　“也多虧信息素數據庫開了，搞Q試劑的時候，閑來無事弄出來的一個測試，后來發現準確率還高的……”

　不等云宛面驚奇，宋真一邊說，手上作一點都不慢，到最后一個字，已經拿著兩管信息素樣本，去了隔壁無菌室。

　隔壁要求嚴格，非腺素科人員就不能進了。

　見云宛還有些不能回神，左甜笑著安道，“真真就是這樣的，實驗的東西說做就做，如果還有什麼疑，你可以問我，一樣的。”

　將方才尤辰星去安云宛的作盡收眼底，左甜再度打消云宛顧慮道，“你是a級的omega，不孕的況還是很的，很數是不適配導致的不孕，更多況的不適配，就是信息素紊流產，就劃分到我們科室現在正在做的事了。”

　……

　半個小時后，另一份報告被戴著護目鏡的宋真拿了出來。

　遞給尤辰星，宋真笑道，“沒問題的。”

　“想要小孩，放寬心就是了。”

　“哦，對了，也算是不好里的好消息吧，云小姐一直做輔助治療，腺的活躍程度是超過了這個年齡的，目前看來不需要額外的用藥，應該……”

　認真思考后，宋真給了個期限，“二十八馬上二十九對吧，如果到三十一還沒懷上小孩，再來找我吧，那個時候，Q應該也會臨床了。”

　Q試劑，拓展omega最佳生育年限的輔助試劑。

　云宛好奇，“Q試劑能把最佳生育年齡推遲到多？”

　現代omega最佳生育年齡是二十到三十之間。

　宋真對眨了眨眼，“多增加五年。”

　五年，也就是二十到三十五……夠了。

　至對于云宛，夠用了。

　如果這種況下還是沒有，那大概，就真是沒緣分了吧。

　回程的路上，心安定下來的云宛這樣和尤辰星說。

　把尤辰星說笑了。

　“你笑什麼？”

　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心急，云宛嘟。

　“我笑你事還沒發生，什麼都沒個定論，你就把最壞的結果給想到了。”

　“甚至還想到了安自己的念頭，‘沒有緣分’！”

　“不好笑嗎？”

　云宛：“……”

　云宛悶悶，“你不懂！”

　不，其實尤辰星懂。

　懂云宛在要小孩這條路上的煎熬掙扎，和現在即使得了宋真保證，也惴惴不安的心。

　這是過往經歷使然，不是任何言語和行能解決的。

　可以說，除非現在云宛就懷上，這種發自心底的恐懼，應該會在小孩來之前，都無法被擺。

　這是日復一日積累下來的，從期待，到失，到再燃起希，再失，如此反復不知道多回，烙在云宛骨頭里的。

　尤辰星明白。

　至于云宛清楚不清楚，倒是不好問，也不好分辨了。

　但可以說點其他的。

　“小孩子確實是緣分使然，我覺得這話也沒錯。”

　“現在你家里剛安定下來，我們也才談上，他來了也不是時候吧。”

　“不如你放寬心，先把自己搞好，等生活穩定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該來的就來了呢？”

　這幾句話，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活在當下。

　云宛嘟囔：“我知道，不用你說大道理。”

　被尤辰星笑睨一眼，“是大道理嗎？”

　云宛：“……”

　云宛：“好啦好啦，知道是好話了！”

　云宛碎碎念道，“不是大道理，是生活哲學好了吧，唔，不都差不多嗎！”

　上這樣說，心里或多或，卻還是有些認可的。

　今年自己離了婚，云父又進了一趟國安局，尤辰星還跑出去出了3s任務，不說是飛狗跳就已經很留面子了，說穩定，委實不能。

　云宛到底承認，“今年確實不太好。”

　“大家都不是很順。”

　心知云宛認可了自己的一番話，尤辰星也不拆穿。

　話頭一拐，“PPT有結果了嗎？”

　“哦，過了，說是領導很滿意，準備用軍紀委的名義，再往上遞。”說到這個，云宛又開心起來，“劉說，說不定最后能剪一些圖片和資料出來的，當后續號召捐款的宣傳片呢！”

　“全用我的PPT應該不太可能，但是大概率，能從里面摘一些東西，我變相也算是出了些力吧！”

　想到什麼，下又揚了起來，“不過軍紀委部對震區馳援的總結，還有捐款號召，會用我的PPT。”

　驕傲著，臉都湊了過來，正好尤辰星開到小區門口，踩著剎車在街邊停了下。

　和云宛對視，omega雙眼亮晶晶的，十分有活力。

　“看起來你很開心。”尤辰星道。

　“開心啊，做了那麼久的東西，能得到認可，自然開心。”

　后薅了一把云宛頭發，跟小孩兒頭似的，尤辰星笑了笑，道，“嗯，棒棒的。”

　“以后你也可以多找些這種事做，做一點喜歡的，力所能及的事。”

　“你想，把花在做輔助治療上的時間，去做一些有意義，又愉悅自己的事，不好嗎？”

　“得到的結果也都是正向的。”

　“自己高興，也充實。”

　云宛愣了愣。

　咂出來這話里的深意，眼神閃了閃，踟躕一霎，小聲開口道，“那，如果我就想在家里呢？”

　“那也沒什麼啊，你喜歡就待家里，又不是養不起你。”

　尤辰星踩油門，開車進了停車通道，隨著周圍日消失，黑下來的通道里，尤辰星冷淡的音清晰。

　“人生的意義本來就是自己賦予的。”

　“但不管如何，自己才是立的本。”

　“我知道你喜歡小孩子，但希你不要把孩子當一種人生意義，對他太沉重了，也不公平，對你自己也不好。”

　“說句不好聽的，人無法把所有寄托在別人的上，這個從本上，就是不可行的。”

　地下停車場的燈隨著車輛前行，忽明忽暗的疊在尤辰星側臉上。

　那張冷白的面孔，此時離云宛很近，合著話語，仿佛又很遠。

　云宛眉尖微蹙，“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是想說，沒孩子也沒什麼嗎？”

　輕嘆口氣，尤辰星：“雖然不是我想表達的，但是有沒有，本來就沒什麼。”

　“有了，很好，你喜歡，我們可以養他長大。”

　“沒有，我也不希你太失落，不希，你把這件事看得太重。”

　車輛停下。

　尤辰星轉頭直視云宛，那淺琥珀的雙眸，恰有一道冷燈投于其上，將那瞳孔，映得亮。

　人口吻鄭重嚴肅，沒有一丁點兒開玩笑的意思，平靜陳述道。

　“我只是覺得，你還年輕，出這麼好，就算是沒有事業心，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你可以探索，并且嘗試的。”

　“你不需要，也沒有必要，自己把自己困在家庭這小小的天地之。”

　“我理解你對小孩的喜。”

　“但同時，我并不認可你對小孩偏執的追求。”

　輕嘆口氣，尤辰星解開安全帶，對云宛手。

　云宛心此刻有小小的張皇，充滿著不確定，卻仍舊把手放在了人掌心里。

　接著，被悉的分開指節，十指纏相扣。

　尤辰星看眼底，溫道。

　“外面的世界很大，人生也有很多不同的活法。”

　“我希你快樂，希你的生活充實。”

　“人這一輩子很短暫，如果你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沒有追求的事業，那我應該，希你盡可能的看遠一些，去嘗試會生活中形形的不同……”

　“哪天你想停下來，專心做一個事，沒問題。”

　“若始終沒有讓你停留的，那你就多看看，也可以。”

　“甚至你不想看了，像你說的一樣，就想在家里，我也不會有異議。”

　“我只是希……”

　“不管有沒有小孩。”

　“等你快走完這一生時，回看來時路，不要留太多的憾。”

　“覺得自己沒白來人世這一趟。”

　“我希……”

　尤辰星手，了云宛臉頰，口吻鄭重，“你是為自己而活的。”

　溫語聲包裹住云宛心臟，酸和共存，也不知道哪一種覺更強烈。

　但心跳得很快。

　有什麼在心底翻涌，炙熱。

　人淺笑姝麗，“對自己好一點啊，云宛。”

　都說是不可見的。

　但在這一刻，云宛仿佛看見了被的樣子。

　是……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