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不錯吧？”

喬橋回頭，昏暗的線下，梅棠帶著羽面的上半張臉顯得有點怪異，像日本鬼怪故事裡的天狗。

“還行。”喬橋著下方的圓形展臺，此時那上面還什麼都沒有，只有從天頂垂下來的一束燈照著它，莫名有種不祥的覺。

“你怎麼把它摘下來了？”梅棠手拿過被扔在一邊的異羽面，親自給喬橋戴上，“這是規矩。”

周圍有些嘈雜，賓客們正在陸續就座，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一個同樣的羽面，據說這種規定是為了讓客人們更自在，畢竟這種場合沒人想撞上人。

喬橋默默觀察著會場，這裡整都是潑一般的暗紅調，讓非常不舒服，隻想趕離開，至於接下來展臺上會出現什麼樣的稀世奇珍，一點興趣都沒有。

等了好一會兒，人似乎終於到齊了，一個個數字編號在黑暗中亮起，它們麻麻地挨著，但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醒目的空缺。

喬橋看了看自己和梅棠面前的數字編號，大概知道了這應該是客人們的代號，方便一會兒價的。

略一算，這個會場裡起碼了一千人。

說實話喬橋有點驚訝，因為這個會場並不大，即便中央空調開到了最高檔，室空氣仍然渾濁，而這麼多有錢人寧肯像兔子似的在這裡也要參加的拍賣會，到底是拍賣什麼東西？

“知道為什麼要把會場建得這麼小嗎？”梅棠好像看出了在想什麼，他指指展臺，“為了看得更清楚。”

“不是有遠鏡嗎？”

“親的，我說的‘看’可不僅僅是看啊。”他笑得像個計得逞的狐貍，看到喬橋在狂皺眉頭，他又補上一句，“兩個稱呼供你選，‘親的’或‘寶貝’。”

喬橋立馬敗下陣來：“親的就行。”

梅棠看著黑暗裡的側臉，突然萌生了想要湊過去親一口的衝，當然他最後還是克制住了，只是難耐地了自己的食指。

靜坐了一會兒，會場裡的燈突然全部熄滅，人群發出一陣小小的，但很快重歸安靜。

所有人屏息凝神，黑暗中一雙雙藏在面後的眼睛貪婪且狂熱。

‘啪’！

展臺被整個照亮了，一個赤的人出現在了上面。

好像被灌了藥，於意識模糊的狀態，有個瘦高的西裝男指揮著兩個壯漢把綁在了一十字架上，人麗的金發順著赤的口鋪散開，雪白飽滿的房上連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風一，甚至能聞到人上散發出來的香。

喬橋暗想，原來梅棠的‘看’指的是這個意思，那他們的位置確實很好，好的過頭了。

人被綁在十字架上後，十字架緩緩立了起來，人以一種近乎獻祭的姿態被360度展示著，的在，但沒人在意說了什麼。

瘦高男用戴著手套的手了人的房，展示度。又接著抬起的一條，讓買家能看清私的樣子，接著他又把十字架翻了一面，著人白皙的後背。

喬橋覺胃裡翻江倒海，總算明白這些富人為什麼對這場拍賣會如此熱了。

原來拍的本就不是，是人。

“喜歡嗎？”梅棠興致盎然，“不過這種人都是當奴去調教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買回去也沒用。”

他見喬橋臉不好，又哄勸道：“後面還有很多好貨呢，別著急。”

喬橋一聲不吭，真怕自己張開會吐上來。臺上的人真的讓想到了屠宰場的豬，這場面對任何一個有正常三觀的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衝擊。

場上的數字編號不斷亮起，這意味著在場的買家在不斷出價，終於，亮起的數字編號只剩下了一個，瘦高西裝男衝編號的方向鞠了一躬，人就被帶下去了。

“是賣掉了嗎？”喬橋低聲問。

“對，今晚大家興致都很高呢，這個價格不低了。”

“幾點結束？”

梅棠看一眼：“你想回去了？”

“我有點不舒服……”

“好吧，再看一會兒我們就走。”梅棠居然做出了讓步。

“謝謝。”這一句是真心話，怕自己待久了真的會吐上來。

“親的，不用這麼著急謝我，明天還有一場呢，我們得在這兒待兩天。”

喬橋：……

真想把剛說完的那兩個字收回去。

第二個展品很快也上臺了，這次居然是一個小男孩，他太小了，大概只有六七歲的樣子，頭髮是罕見的橙紅，兩隻眼睛漉漉的，像年的小鹿。

瘦高男沒把他綁上十字架，而是把他抱到了一突起的臺子上，跟剛才一樣的展示流程，接著就開始拍賣。

喬橋還在想這麼小的孩子買回去有什麼用，就看到數字編號在黑暗中像瘋了一樣地閃爍，競拍的場面竟然比剛才那個麗的金發人還瘋狂！

“小男孩是最值錢的。”梅棠的聲音傳過來，“他們有很多用途，而且使用起來也很方便。”

喬橋一點也不想知道怎麼個使用法。

接下來，喬橋見識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展品’。有材健碩的男人，也有纖細瘦弱的，當然他們無一例外都非常麗。

“奴類好像賣了。”梅棠看著面前的小屏幕說，“下面是普通奴隸類的。”

喬橋：“什麼‘普通奴隸類’？”

梅棠聳聳肩：“你自己看吧。”

又一個人被帶上展臺，這次不是赤了，而是穿著一套簡單的短短袖，長相也非常普通，放在人海裡都找不到。

瘦高男讓他原地轉了一圈展示，又踹了他一腳，接著取過鞭子狠狠了他幾下，好像是在展示忠誠度。

臺上的人始終都默默忍這一切，臉上只有一種表：麻木。

對這種類型大家的競拍似乎不太高，只有零星幾個出價的，幾分鍾就結束了競拍。

“這是個被倒過幾次手的。”梅棠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為什麼？”

“因為新人不是這種表現。”

喬橋很快就知道梅棠什麼意思了，因為第二個人是被堵著綁著四肢抬上來的。

奴隸類的價格應該不高，反正看樣子賣方連藥都懶得用，就這麼捆豬似的把人扔在臺上。人眼神驚恐，滿臉淚痕，堵著不停地發出嗚嗚聲，不斷扭著子掙扎，當然就算用盡渾力氣也僅僅只能在臺上挪幾公分。

“要有好戲看了。”梅棠的聲音中出興，“有時候為了活躍氣氛，會當場調教的，這個人要倒霉了。”

他剛說完，瘦高男人就把人裡的布扯了下來，人先是一愣，接著就開始尖大哭，裡說著喬橋聽不懂的語言，但看表，好像是在求瘦高男放了。

瘦高男臉上一點表也沒用，他默默地從托盤裡取出一條黑的鞭子，掂了幾下，突然電一般過去，鞭子跟空氣發出‘嗖’得一聲，人的聲戛然而止。

喬橋忍不住別過頭，但隨即就被梅棠掐著下轉了回去。

“親的，這可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不要錯過。”

鞭子應該是特製的，看人的表極其痛苦，額頭瞬間就出現了一片豆大的汗珠，可的皮卻完好無損，連服都沒破。

喬橋垂下眼睛，也是，真把商品壞了還怎麼賣？

不等人緩過氣，第二鞭也到了，人殺豬般的聲響徹全場，被得在展臺上滿地打滾，已經完全沒了哭喊的力氣，只能啜泣著說一些像是求饒的話。

喬橋真的看不下去了，做不到無於衷地看著別人苦。

好在‘調教’過程沒持續多久，這就像是一個助興的短節目一樣，瘦高男很快就收了鞭子，開始拍賣。

諷刺的是人還躺在地上，這邊數字編號已經在頻頻閃爍了，場面比剛才拍賣那個男人還激烈，估計是這場‘調教’刺激了買家們的神經。

下面幾個展品都比較中規中矩了，喬橋很擔心再來一場‘調教’，但瘦高男似乎也懶得費力氣，只要展品掙扎得不厲害，他就會直接進拍賣環節。

“咦，是個人啊。”梅棠的聲音進來。

喬橋一愣，目落到新展品的臉上，頓時繃不住了。

這不是今早被拖出梅家的那個傭人嗎？

扭頭看向梅棠，後者微笑：“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純粹胡扯。

恐怕讓看見這一幕，才是梅棠千裡迢迢帶過來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