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手拿長刀走進來,他直了背,立時魁梧了不,也兇惡了幾分。跟在他后拿著油燈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子,瘦小的形磨蹭著,似乎并不想進來。
店家不去翻擺在桌上的包袱,而是徑直往火炕走去,顯然上面睡著的人比那包袱對他有吸引力得多。然而,正當他低頭去掀棉被時,那棉被卻突然先一步翻了過來,一下子將他兜頭兜腦地罩住,只覺腰間一麻,人便再彈不得。
反倒是那端著油燈的年反應奇快,一察覺不對,油燈便砸了過去,同時腰一扭,腳尖蹬在剛剛合好的門上,人如箭矢一樣向床上躍起的人。
油燈劃過半空,在落到眉林上時被拍飛,但也同時照亮了的臉。那年咦地一聲,在半空,突然剎住沖勢,一個翻躍落在地上。
油燈摔在地上,撲地一下熄滅。
眉林已有心理準備,卻沒料到那人會半途停下,正先發制人的時候,耳中突然聽到一個不可置信卻又滿含驚喜的喊聲。
“阿姐?”
心中打了個突,這聲音……這稱呼……只有越秦那個傻小子,莫不是……
還沒等確定,噗地一聲,屋中又亮了起來,卻是那年吹燃了懷里的火折子。火映照出的,不正是越秦那張俊秀的臉。
“阿姐阿姐,是我啊。”年蹦過去,手舞足蹈地,不知要如何表達出自己的歡喜。于是那火折也隨著他的舉而在空中劃來劃去,時明時暗。
眉林失笑,下地撿起油燈。越秦顯然也察覺到自己高興得忘了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走過去點燃了油燈。
正在這時,門吱地一聲被推開,老郎中那顆瘌痢頭探了進來。
在看到那店家的眼神時,兩人就察覺到了不對。郎中是什麼人,那點蒙汗藥怎麼可能瞞過他的眼睛,眉林更不懼了。因此一餐飯吃得倒也盡興,然后該睡得安心地睡,該等著賊人甕的也是躺在暖暖的被窩里等。幸好他們來得快,不然眉林不保證自己能一直清醒。只是怎麼也沒想到,越秦竟然在這里,還了賊匪。
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店家喊的不是七子,而是秦子。
不打不相識,四人圍坐在燒得旺旺的爐子邊,閑磕起來。
瘌痢頭憋了好幾天,此時有人說話,立時神振,也不困了,扯著店家就是一通海侃。大到荊北王府,小到家里養的,沒一樣掉的。
那店家鄭三。鄭三對這兩人心生畏懼,心下雖厭煩,但也不敢不聽,只能嗯嗯啊啊地應和著,目卻總是忍不住往聽越秦說話的眉林那里瞟。暗忖這樣好看的小娘子卻是個啞子,可惜了。不過回神又想起的手段,那剛才升起的心頓時蔫了下去。
越秦在發現眉林不能說話之時,著實沮喪難過了很久,反倒要眉林去安他。雖然后來臉上又出了笑,眼睛里卻仍然難掩悲傷。
“阿姐,我聽你話去離昭京最近的瀘城里等你。”他說。起拎起在爐子上燒得滾開的茶壺給幾人倒了水,才又坐下。“我在那里的一家酒樓找了個雜役的活兒,天天都在盼著你來找我。”
眉林臉微熱,心生愧疚的同時又有些。想,永遠也無法告訴這個單純的年,其實從來沒打算過去找他。無論的理由是什麼,都不足矣面對這樣的誠摯。
越秦確實是在瀘城里老老實實地等著眉林,直到那張有著畫像的通輯布告滿全城大大小小的人群匯聚地。那個時候他慌了,開始四打探的消息。在得知被抓住送往荊北后,立即離開了瀘城,準備到荊北想辦法救。
然而當他真正到了荊北后,卻再探不到的一消息。究竟是在荊北大牢里還是在王府都不得而知,更不用說靠一己之力救人了。正當彷徨無計的時候,正遇上到荊北城里來置辦貨的鄭三和他的兄弟。鄭三遭遇妙手空空,他作敏捷,幫著追了回來,于是就認識了。跟他們回去后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一群山匪。他們答應幫他救,所以他便加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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