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攻的夠快,可以就城而守。”
楊博然細想了一陣,建議道:“只要守住了,大周軍再不中用,也能給遼人力,遲早能來救援。”
沈逸看了楊博然一眼,淡淡道:“怕就怕,沒有援兵了。”
楊博然心里猛地“咯噔”一聲,驚詫道:“主上這是什麼意思?”
沈逸沒有解釋,擺了擺手道:“傳令朱震山那一隊騎兵,不用回來匯合了。”
說罷,沈逸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書遞給楊博然。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楊博然在征詢了沈逸的意見之后率先打開看了看,旋即大驚失,接著猛地看向沈逸。
難怪,難怪啊,原來如此.....
.......
進攻鎮臺城的時候,沈家只圍住了南門,卻放開了其余的三門。
一般而言,圍城戰的基本戰應該是圍三闕一,以免守軍狗急跳墻,給進攻的部隊造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可是沈家軍偏偏反其道而行,只圍住了南門猛攻,卻故意放開了北門、東門和西門。
這麼做的好是,沈家軍可以不用分散兵力,若是需要轉攻為守時,也可以加以利用。
襲鎮臺是個冒險舉,在預案之中,若沈家軍趕在遼王之前便徹底拿下了鎮臺,則攻守之勢易也。
得知遼人大軍前來的消息,沈逸一邊命令盡可能修復被轟出大豁口的南面城墻,一邊下令葉雙凡,挨著鎮臺南門扎下了大營。
對于遼軍的攻勢,沈逸倒不是很擔心,遼王和良平安都清楚沈家軍的武配備,攻防戰也早就打過,現在據城而守,底氣還是夠足的。
另一邊,在汝一線附近,大周軍其實也按照計劃進攻了汝,而且在上了全部人馬之后,也取得了小部分戰局的勝利,可惜的是遼軍在火炮掩護下后撤,大周軍并沒有取得太大的便宜。
而退走的遼軍毫不掩飾行軌跡,不僅是讓出了汝城,而且部分兵馬朝鎮臺方向而去,分兵之下,讓出了一個大口擺在大周軍面前。
現在大周軍有兩個選項可以選,一是繼續追擊遼軍,但遼人的火炮保存完整,繼續強攻恐怕收效甚微。
第二個選擇便是繞過汝到鎮臺一線,走偏路直殺遼人后背,好是可以盡快收復一部分國土,穩定民心也提升士氣,但問題是....
這樣就等于是將沈家軍放在火上烤,如果沈家軍自己能理好戰況,那等大周軍殺回來能合而將遼軍到角落,但如果不能的話....
那日后就不存在沈家軍這個旗號了。
大周軍營中出現兩種聲音,一種是覺得應該趁熱打鐵,繼續追擊,另一種則以為,應避開遼人固守的強點,繞路先收回赤霞盆地以北的國土,于日后的戰局也更有利。
“于日后的戰局更有利”這一點,其實有多種含義,其中包括大周如今的敵人,北遼的蠻虜,當然也包括,西域的....
在經過短暫的集議之后,攝政王力排眾議,終于下令全軍繼續開拔,往赤霞盆地附近進發,以斷遼人首尾。
斷遼人首尾是場面話,背地里的骯臟行徑,其實是賣掉了隊友,用沈家軍來拖住、消耗遼軍。
一個是鷸,一個是蚌,大周來當那個漁夫。
攝政王下這個決定的時候表十分凝重且糾結,沒人知道他心在想什麼。
但政治本就是這樣,出賣與被出賣從來都不是偶發事件,政治本就帶著骯臟的屬。
即便軍中有不的反對聲,可軍令大于天,驍王既是攝政王,也是大軍統帥,軍令一下,大軍只能遵令行事。
山口。
朱震山化整為零,率領數千快騎兵在此設伏,意圖替沈逸再爭取一點時間,還沒等到遼人的蹤跡,卻先等來了沈逸的手書。
“怎麼看不著?”
朱震山搗鼓著沈家軍將專屬的遠鏡,因為使的不太練,眼睛痛了幾次,還沒看清鏡子里的景貌。
“將軍,有主上的手書。”
這時候,從鎮臺城而來的傳令拿著沈逸的手書一路到了朱震山面前。
“嗯?”
朱震山放下遠鏡愣了愣,正常來說他這邊就是放兩梭子羽箭就跑,沈逸只需要讓人帶話,告訴他在哪里匯合即可,哪用得著特意寫一封手書?
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朱震山皺著眉頭接過書信,展開一看,表也隨之變得極沉。
“咋麼回事?”丁威看著朱震山的臉一點一點黑下去,心中有些疑。
朱震山不多說話,直接將書信遞給了丁威,丁威一看,立刻罵道:“不可能,老子不信!這信真是沈小子寫的?”
朱震山懶得解釋,傳令都還是那個,還能有假?更何況上頭還蓋著沈逸的私印呢,誰能偽造地出來?
沉默著,做了充分地考慮之后,朱震山下令道:“遼人趕地慢,咱們就迎上去,給沈小子多拖些時間!”
丁威面凝重地點了點頭,擼起了袖子果斷道:“**娘的!”
朱震山瞄了他一眼,無語道:“你這副破銅爛鐵似的還跟得上?我看你還是先走吧,等我與你會合。”
丁威嘿嘿一笑,拍著膛道:“朱老匹夫你瞧不起誰?瞧好吧就!”
朱震山啞然失笑,旋即也不再說話,沉默著帶領快騎兵從埋伏的狀態中離出來,迎著遼人來的方向趕了上去。
數十里外,遼人軍中。
以速度著稱的遼軍此刻行進的極慢,遼王似不著急于趕到鎮臺,又或者說他本沒寄希于納蘭昌這個叔叔,也許他從沒想過納蘭昌能守好、守住鎮臺。
“咯噠、咯噠....”
大軍緩慢行進的過程中,一行快馬從斜刺里出現,快速奔進遼人軍中。
“王上!中原大軍了,他們真的選了那條路!”納蘭朗快馬趕上遼王的步伐,面帶興地說道。
遼王面含笑意,轉頭朝邊的良平安道:“恭喜你,又猜對了。”
良平安面不改,臉上沒有高興的意思,甚至還帶著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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