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了文之后, 落云在屋轉了好幾圈。
這時老崔父子主來說:“世子妃,您若信得過我們,我們即刻出發前往京城打探世子的消息。”
落云沉聲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老崔一聽, 立刻晃起腦袋:“那可不行,這兵荒馬的時節,你若出了意外,我們可怎麼跟世子代?”
落云已經想好了,沉聲道:“我不會京城,前往京城的路途上不是正好經過茂林縣嗎?我弟弟在那為,我可以暫且停留在他。等你們探聽到了消息,可以往茂林送信,那里距離京城不過幾日的路程,總好過千里迢迢送往梁州。”
崔家父子還是不愿, 不過落云主意已定,道:“你們不必難做,若是滿府侍衛都不愿送去前去, 那我自己花錢去鏢局走鏢也是一樣的。”
老崔也知道這位世子妃主意大, 與其讓那些不知底細的江湖中人護送,還不如自己人護送更安心。
在準備出發期間, 落云一直讓崔家父子盯著仙山的靜。
崔家父子說,那仙山上的鴿子每隔一段時間, 就會飛來幾只, 不用看都能想象山頭群鴿忙碌飛舞的場景。
任誰也想不到, 一個已經知天命之年的瘦削老頭子,憑借著手里掌控的驚人財力, 正在千里之外的深山之中控天下諸侯,著舞弄權的掌控之。
這麼看來, 他押賭下的幾匹黑馬里,就數韓臨風是不易擺布的。眼下朝中生變,游山樾也到了要有所取舍的階段,而韓臨風便是他要舍的了。
眼下大局未定,游山樾也并沒有在表面跟韓臨風扯破臉,可是落云希韓臨風能及時知道游山樾和那幾位藩王的勾當,免得落了被!
不過在走之前,落云覺得自己該先研究一下游山樾其人。這幾日也不斷找人探問了關于游山樾的許多舊聞。忽然發現,當初游山樾年輕時曾經因為違反了魏宣帝定下的圣德先帝忌日,不可宴飲賭樂的規定,在忌日里豪賭被兵抓捕,獄一年。
就是在此期間,他的妻兒不得人照顧,又被仇家迫,過起顛沛流離的日子,最后他的妻子慘死,兒子流落街頭患上了癆病。
等游山樾出獄之后,便是腥的報復,那些迫害過他妻兒的仇家都是家破人亡,兒凄慘,死得都甚是離奇,不能不人懷疑都是游山樾下的黑手。
落云看著底下人收集上來的信息,看著不由得打了個冷!
雖然那些仇家才是害死他妻子的直接兇手,可是依著游山樾睚眥必報的子,怎麼會不記恨下圣旨害得他獄不能照顧妻兒的魏朝皇族呢?
他這麼多年,撒下了這麼多的財力,積極培養一個又一個藩王暗樁,真是只是在押賭?
再想想京城此時的象,蘇落云覺得游金主哪里是在扶持君主上位?他其實秉承著眾生平等的原則,管你是平民還是皇家,得罪他之人,最后都要你家破人亡!
想到這,落云的腦子里也是飛閃著各種念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控制住游山樾。
可是游山樾的邊蓄養許多高手,在各個州縣應該也布置了無數眼線,若是布置不夠周全,稍微有些作就要打草驚蛇,反而會讓瘋狗跳墻,壞了大事。
所以思來想去,落云只能暫且不管這只幕后黑手,先確定了韓臨風的安危再說。
就這樣,落云準備了一番后,決定從水路前往茂林縣。
落云來梁州這一年里,又購了幾家船行,坐自家的船,走也方便些。
至于宗王妃那邊,落云是上了船才托人給婆婆送了信,至于出門的理由也很簡單——鋪子里香料缺貨,親自去上貨!
依著對宗王妃的了解,若是如實告知,懇請婆婆恩準出門,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倒不如先斬后奏,等以后再說。
在此期間,老崔父子又去打了幾次的鴿子。不攔截了從京城而來的消息,還有游山樾給京城東平王的信。
那些信大約的意思:那三王的門路,他已經疏通好了,邊皆是安了眼線,只要東平王籠絡住其他諸王,抓握住時機,善加利用,蒞臨龍位,指日可待!不過在諸王之中,其實那北鎮王府是最大的威脅,還東平王要禮待北鎮父子,將他們籠絡穩住才是最好,至于那帶兵勤王救駕的駙馬趙棟,威脅也不甚大,他已經想了法子穩住趙棟……
別的還好,這個游山樾說他能穩住趙棟,真是讓落云心頭火起。
實在想不通,像趙棟那麼一個耿直之人,怎麼會接游山樾的擺布?
將這些日子來破解的信匯總到一起,讓老崔收好轉給韓臨風。
船行的快船都帶著大帆,在不考慮舒適的況下,可以行走很快。
一路上,也不知是暈船還是怎麼的,落云忍不住惡心地吐了好幾次,臉白得跟紙一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去。
香草寄秋們這些丫鬟看了都心疼,想要跟船夫說讓船開得慢些。
可是落云卻攔著不讓,只說并不礙事,快些趕路才是正經。
等到了茂林縣時,老崔他們也就此與落云分道揚鑣,換乘了馬匹繼續趕路,沿途打探世子他們的下落。
對于家姐的突然到來,蘇歸雁是毫無準備。得了下人通報的時候也是欣喜不已,竟然等不及車夫,親自駕著馬車來船塢接姐姐。
他在之前家書里,早知道了姐姐的眼疾恢復的消息。
等看到姐姐落云從船上下來,起幃帽輕紗眉眼含笑看向他時,蘇歸雁看著姐姐靈的眼睛,頓時激得哽咽出聲了。
在落云的腦子里,歸雁還是失明前半大孩子的樣子,雖然失明的時候,有過歸雁的個頭和眉眼鼻梁,可真看到一個老穩重的年郎君高高大大地立在眼前時,也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激。
姐弟倆抱在一,又哭又笑,一時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熱絡寒暄一番之后,落云眼四周,發現茂林縣的河埠頭還算平靜,并無沿途其他地方流民四散,雜無序的樣子。
一問之下,才知茂林之所以治安穩定,都是因為胡家舅舅及時派兵過來的緣故。
上次彥縣救災時,落云托舅舅捐了一大筆銀子,當時舅舅聽了落云的,去了的名頭,按水軍營的名頭捐了出去,給那水軍的督軍博了個一心民的好名聲。
恰好陛下派員巡查,聽了當地民生,奏與上司,這位督軍還得了嘉獎。
想著胡雪松平日里也是為人機敏,甚為能干,督軍非但沒有追責胡雪松擅自帶兵去彥縣救災之罪,還提拔了胡雪松一下,讓他從了個空缺,掌管半個水軍營。
自從京城大,群龍無首,那也漸漸從京城擴展向了四外的郊縣。
各個地方駐守的軍兵每日接到了調令往往不下三四個,各種皇子名頭的都有,可是一個個都沒有配上虎符兵印,所以無論是誰的名頭的調令,兵卒們都不敢妄。
胡雪松擔心著自己的兩個外甥晚輩。在梁州的那個太遠,夠不著,而在茂林縣的自然要維護周全。
他在水軍營待命,沒法親自過來,就派了一隊人馬供蘇歸雁差遣。
如此一來,再加上茂林縣里本就有的民兵,總算是維持了地方的安穩,不必擔心有流民侵襲。
等回到了府邸,落云也看到了與弟弟剛剛婚的弟媳婦錢曉玉。
乃淮山刺史錢伯雍的掌上明珠,正經的大家閨秀。
就像當初的介紹人李歸田所言,錢小姐的相貌平平,材還有些微胖,跟容貌清秀的蘇歸雁站在一時,看著不甚搭。
不過落云知道,弟弟不看重子的外表。
他跟錢曉玉說話時,眼神帶笑,而錢曉玉也是時不時凝神看著弟弟,夫妻濃,關系融洽盡在不言中。
小夫妻倆應該相投,日子過得甚好。
錢小姐雖然其貌不揚,卻是下嫁蘇家,言語間毫沒有看輕蘇家商賈門戶的意思。
落云自然是滿心謝對弟弟的垂,命香草奉上了自己給弟妹準備好的見面禮。
除了名貴致的布匹頭面之外,還有母親留給的一對羊脂玉的手鐲,落云這次也可以代替母親 ,終于能親自套在兒媳婦的手上了。
再說錢曉玉,先前也是聽說了自己的這位姑姐長得好看。可是親眼見時,才發現,這般容貌出眾,氣質俗的子,是用好看形容哪里能夠?
怪不得一個商戶子能嫁王府,是這份傾世容貌,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慕了。
不過等二人說上話時,錢曉玉又發現這位家姐跟自己以為的那種溫婉隨和,卻空有外表的子不同。
只坐下不到一會的功夫,閑話了幾句家常之后,落云便問了弟弟關于最近時局的重重變化,許多要的人事,居然是他們這些離京城不遠的眷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遠在梁州的姐姐如何知曉得這麼細。
而且的談吐氣度,一點也不輸給世家的千金小姐。夫君自失恃,卻依舊能在商賈之家才,有這樣的家姐教導,是錯不了的。
于是雖然是初次見面,可是錢小姐對于落云這位姑姐漸漸生起了一份心底的尊敬。
落云跟弟弟和弟妹簡單說了韓臨風也京的事。
京城,就算烽火未燃,各路諸侯也要京勤王。所以北鎮王爺領兵,原也該是他作為皇室子嗣的本分。
只是眼下的形,實在不明,一旦新君登基,蘇歸雁有些擔心姐夫最后落得心懷叵測,被問責的罪名。
落云現在也不知將來的形如何,畢竟韓臨風一直沒京城,下落不明。只擔心韓臨風不要被那東平王蒙蔽利用,做了別人手里的刀劍才好。
雖然相隔不遠的京城紛一片,可是隔著一道山的茂林縣依舊歲月靜好,小小的縣城依舊過著冠簡樸,鳴而起的安逸日子。
弟弟家不是王府大院,更無什麼長輩,落云本來可以日日晚起,可是卻夜夜無眠。
老崔他們也一直沒有送來消息,落云心里焦灼,每日都吃不下飯。
這天閑來無事,又帶著侍侍衛在河埠頭散步,順便看看有沒有船來。
結果,到了河埠頭時,卻發現好幾艘大船停靠在了河埠頭上。
看那架勢,似乎是船,不時有仆人搬著行李魚貫而下,還有幾個家模樣的,問船塢負責登記船只的小吏:“你們茂林縣的縣丞在哪里,還不快些來迎接京城貴人!”
就在這時又從船上下來幾人。
落云立在旁邊的樹下,并不認得這些錦玉袍之人。不過寄秋卻連忙低聲道:“世子妃,這下來的人……有魯國公府,還有竣國公府的人,這些豪門京城里的世家怎麼都跑到茂林縣來了?
落云也聽了一愣,雖然之前跟這些豪門貴婦都都飲過茶,可那時還眼盲,自然不認得們的模樣。
就在這時,又從一位子戴著遮紗幃帽由著侍攙扶,正走下來,
后還有一個婦人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孩也跟著下了船。
落云知道了這些人的份,便轉想要走,可是沒想到,那戴著幃帽的子突然揚聲喊道:“蘇落云?”
因為天熱,又有侍衛跟從,落云一路走過來時并沒有戴幃帽,似乎是被相的人給認出來了。
而這喊話的聲音……落云不由得轉頭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子也掀開了幃帽,出一張花容月貌的臉。
落云并不認識這子,不過后的香草卻驚訝小聲道:“這……不是瑞王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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