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回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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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素匆匆下樓喚來司機,說:「老劉,我要送他去醫院。」老劉不敢怠慢,跟著上樓。
許慎行歪倒在床上,神識不清,面蒼白。
老劉格壯碩,很容易便將他攙扶起來,「我先扶先生下去。」點頭,「那好,我去拿包。」
早備好手袋,裡面有現金和證件。現金是從他書房櫃裡拿的,不多,而證件卻實在是得來不易。他防備心重,保險櫃放得十分蔽。可他們日夜相,又怎麼能藏得住。
在他昏迷過去後嘗試著開櫃。也幸好他用的是電子碼而不是指紋鎖,只試了二次便打開來。在聽到解鎖的聲音時恍如在夢中。第一次,用他的出生日。第二次,用他二十八歲的生日。
保險櫃裡有近百萬的現金,還有的證件,以及他們的結婚證。紅彤彤的兩本證疊著,上面的金字燦爛刺目。
將結婚證撕得碎,扔在地上。
下樓的時候老劉已將許慎行扶到車後座,正焦急地等待著。將手裡的毯抖開蓋在他上,吩咐道:「去省醫。」
在車上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給他的副手通知他許慎行因病送醫,告知醫院地址後才掛了線。
卓明華就住市區,比他們還要快一步到醫院。
老劉將完全昏迷的許慎行從車後座攙下來,卓明華見他病這樣也嚇了一跳。好在來之前已經打過電話關照,已經有床位與醫生安排。
卓明華很快辦好手續,見易素呆坐在一旁,不由上前安:「夫人不要擔心,這裡的醫生水平很高。」
抬手支額,似是疲憊到了極點,喃喃解釋道:「他昨天晚上回去時還好好的,睡前還喝了杯紅酒。晚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溫上升,就醒他,讓他吃了片退燒藥。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到快天亮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發燒得厲害,他也沒反應。」緩緩嘆氣,「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卓明華趕安道:「先生的一向很好,只是小小的發燒,不礙事的。」又問道:「您也累了一晚,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這裡有我。」
老劉默默地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疲倦至極,搖頭:「不,我要等他醒來。」又催促道:「你去問問醫生,現在是什麼況?」
卓明華去了,很快回來,「剛了,正在等報告。」見面蒼白,又勸道:「夫人,您坐這兒也是於事無補。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您的也很重要啊。」
擺擺手,「我沒事,你去看著他。」
卓明華見勸說不也不再堅持,「那我先過去。等會兒還會有兩個助理來,到時候就有人手了。」
易素點頭:「辛苦你了。」
卓明華走後沒幾分鐘,易素忽地開口:「老劉,幫我去買份早餐。」老劉遲疑了一下,問:「您要吃什麼?」
「隨便。包子、花捲、豆漿都行,不要蛋。」閉上眼,「要熱的。」
老劉的目在臉上停留了幾秒,點頭:「您稍等等。」他的步子很大,走起來就像是跑。
易素角微微翹起。
醫院的門口便有早餐車,包子花捲豆沙包牛豆漿一應俱全,可排隊的人也多。老劉隊買了包子和豆漿,毫不顧後面人的謾罵。回來時一路小跑,差些與人撞了滿懷。
易素見到他這模樣便笑,「有人在後面追你嗎?跑得這麼快。」手接過早餐,說:「謝謝。」
老劉看一眼,默默地退到邊上。
卓明華出來,「夫人,醫生找你。」愣了愣,頓時張起來:「他怎麼了?」卓明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就往裡面走。
老劉起先是跟幾步,可很快便停下,眼看著卓明華拉著消失在門後。
急癥病房裡的醫生看幾眼,問道:「昨晚病人吃了什麼藥?」
先是看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神惶然:「他昨晚睡前喝了點酒,半夜吃的藥。名字我不記得了,就知道是退燒藥,好像是什麼芬。凌晨的時候他說熱、難。我給他敷冰袋,他說舒服點了。可後面怎麼也不醒。」
醫生皺眉,口氣嚴厲:「喝了酒又吃藥,還不知道是什麼藥。也不把藥盒帶來。」又看了看手錶,「等檢結果出來吧。」
捂著心口對卓明華說:「這裡氣味很怪。」卓明華勸道:「您臉很差,還是先回去吧。不然等先生醒來,您卻倒下了。先生肯定大發雷霆。」
依舊搖頭,堅持要留下。卓明華面無奈神,「您這是讓我為難啊。」易素彎了彎角,說:「有我在,他不會怪你的。」又問一旁的護士:「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出門左拐通道,有標識。」
道了聲謝,又囑咐卓明華:「在我回來前,不要離開。」
卓明華覺得有些張過頭,但轉念一想要是自己突然生病了老婆也會這麼擔心的,於是拍脯:「好的,我等您回來。」
易素微笑著轉。
等回來?
開玩笑!
許慎行醒來時只看到面無表的老劉。
注進的鬆劑藥未全褪,他還沒什麼力氣。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拒絕別人攙扶,自己慢慢支起坐正。
「走了多久?」
「將近三個小時了。」老劉說,「很抱歉,是我太大意了。我以為有卓先生跟在邊,不會有什麼事。而且……」而且當時看起來是那麼心急焦慮,怎麼能想到是假的?況且如果要逃走,之前不是沒有機會。
不,這就是聰明的地方。
他出去買早點能用多時間?幾分鐘而已。時間短功率就大大降低,所以選擇放棄第一次機會——或許那個機會正是刻意製造出來的。
將所有一切押在卓明華上。
老劉默然低頭,心想:是他一時大意鬆懈,忘記了是這個男人的妻子,以類聚。
「很清楚,明華什麼也不知道。」許慎行的聲音嘶啞,帶著一滄桑,「而且論演技心機,你們已遠不如。」
「我發現後已第一時間趕出去,沿路尋找,沒有結果。我估計搭乘公車,人多也蔽,而且不易清路線。不過我已通知柴冠允,也發了照片給他,讓他的人幫忙找。他們人多眼多,應該很快有消息傳來。」老劉停了停,說:「走前,夫人像是去了趟書房。」
許慎行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他的目凝定,彷彿癡呆了一般。
老劉見他沒有反應,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過了許久,他才聽見那個男人開口,聲音木然:「你讓柴冠允派人到長途客運站去守著,馬上。」就算拿走了證件,也不會傻到去買實名登記的車票。此次籌劃已久,每一步都必須考慮得周細緻,不容許犯下低級錯誤,「見到也不要驚。只要跟著,讓我知道就好。」
老劉點頭,轉出去。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神識越發清醒,回憶也越發清晰。冷冰冰的雙眼在他眼前閃,耳邊彷彿還能聽到譏嘲的笑聲。
「你未免太過自信。」
「你怎麼以為我還能原諒你?」
「你把它耗空了、挖沒了。」
「我對你絕,我對你死心。」
笑那樣燦爛,對他說:「你猜猜,裡面是不是有些什麼?」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乾嘔。他從未覺得如此痛苦,嚨似被人掐住,五臟六腑擰結了一團,心如刀割。
老劉聞聲進來,被他一個玻璃杯給砸了出去。
他抬手遮住眼,影漸漸有水溢出,重的鼻息終於化了間斷的哽咽,「你不如殺了我。殺了我……也好過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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