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賭約之五

激烈的作漸漸停止。仰頭天，不去看那一地的淒慘狼藉。

掙紮的聲音逐漸沒有了。只聽到雅裏收劍鞘，騎上駱駝。

靜默了一會，聽到一個響指，駱駝又漸漸開始向前走。

“雅裏，這個賭你不會贏的。”

艾薇仍舊堅持地著布滿星辰的天空。

又過了一會，雅裏的聲音在旁邊懶懶地響起，“沒到埃及，你怎知我不會贏？”

“你的賭，並非關於埃及是否真正忘記我。”艾薇輕輕嘆道，“而是在於，讓我死心塌地和你返回赫梯。”

雅裏沈默了一會，終於淡淡地笑了起來，“不愧是奈菲爾塔利。”

誠然，他的目的並不是在於賭注本，而是在於，在這次漫長的旅行當中，讓更多地瞭解自己，或許可以讓上自己。

但卻太聰明，輕而易舉地就揭穿了他心策劃的佈局，看穿了他放在心底的深刻。

他側抬眼看，瘦弱的靠在駱駝的第二個駝峰上，用力地抬著頭，盯著天上的星星，金的直發如同一般靜靜地傾瀉在白皙的肩膀上。

“腓尼基人……”

他開口說話，聲音是那樣的溫和，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調侃與不恭。艾薇終於垂下頭來，回他那一雙如同寶石般的眸子，此時那冰冷的眼眸，染上了深深的寂寞，如同晴朗的夜空，展現著令人心的深藍。

這樣的眼睛，從未在哥哥臉上見過。

所以就仿佛被吸住了一般，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一般，怔怔地看著他那雙麗的眼眸。

“腓尼基人並沒有藍的眼睛。所以我並不是父母的孩子……”他輕輕地說，“我不知道我是從哪里來的，除了父母，所有的人，都不曾把我當作腓尼基民族中的一員。這雙眼睛，就仿佛是異類的象徵。”

他頓了一下。

“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他邊不自覺地卷起一個姣好的弧度，“我看到了你那雙與我一樣的眼睛，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是我很開心。你讓我覺得，我不再是一個人。”

他說著，慢慢地聲音變得堅定，表變得凝重。

“所以我想帶你走，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想把你留在我的邊。我統治赫梯，是因為有趣。但若你願意和我一起，我便去哪里都可以。”

他說著，認真地說著，好像從未有過的認真在這一刻全部加諸在他的上。

“埃及、敘利亞、比倫，去所有你喜歡的地方，或者我想，和你去你來的地方，這樣或許我就可以找到我原本的歸屬。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便可以不要國家、不要權利、不要金錢。”

他說著，快速地說著，仿佛錯過了今天，便不再會有機會表達。

“奈菲爾塔利，你在，我才會到太的升起和黑夜的來臨都是那樣地令人期待，我才會到自己的心髒在跳，才能贊生命的在流。”

*****

他終於停了下來，將頭靠在背後的駝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他說過的最多的話了吧。

但是他好像還有太多要說。

哪怕是愚蠢的獨白也好，他甚至不需要的回應，他只想，把這些話全部都告訴。

“孟斐斯離開大馬士革，實在是太近了……”

若這一路可以延續，他便能獨佔邊宛若一樣耀眼的孩子。

他從未這樣懼怕自己會輸。

輸了這一睹，他便輸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