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里
徐慎之跪在下方, 看著那坐在羅漢榻上慢悠悠地調著香的人,手中的藥丸都快被掌心的汗浸了。
“徐大人看清楚了嗎?”嘉挑了一勺香加進去,才終于問出了口:“這到底是什麼藥?”
徐慎之著那藥丸頭也不敢抬:“大概……大概是補的藥。”
“補的藥?”嘉香匙一撂, 柳眉微微揚著, 看著他上新換的服神不明, “徐大人升的倒是快, 兩年便從正六品醫了從四品醫正, 這說話的本事也是越來越周全了。”
徐慎之這兩年的確是升的快, 其升遷速度讓不太醫院的同僚眼熱, 紛紛夸他是了皇帝的青眼,家里的祖墳冒了青煙了。
但這其中的原委只有徐慎之自己知道。
他這麼快升遷除了醫湛,大半還是因為那張口風嚴實的,沾了這位皇后娘娘的了。
徐慎之心虛地了額上的汗, 囁嚅著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嘉一見他這副樣子頓時便肯定了:“你老實告訴我, 這是從前用在我上的藥是不是?”
當了皇后之后,嘉跟著蕭凜學了不, 眼眉一低, 兩人如出一轍的威儀。
徐慎之眼皮一抖,慢慢低下了頭:“娘娘鼻子真是靈敏。”
果然是避子的藥,合著這些日子全是白白送上去了。
嘉止不住地氣惱,著那青瓷瓶指關節一陣發白, 恨不得把那瓷瓶碎。
“娘娘, 可別傷了手。”染秋看著那薄胎瓶心里也跟著發。
被一提醒, 嘉平了平氣才淡定地讓徐慎之退下:“好了, 你下去吧, 這件事暫時不要跟陛下提。”
徐慎之連忙低下了頭, 汗涔涔地告退:“微臣遵旨。”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染秋看著一臉忿忿的樣子有些發愁。
“還能怎麼辦。”
嘉氣悶地推開了香爐, 算是想明白了,這藥便是摔了一瓶,蕭凜還有無數瓶。
他只要不想要孩子,就有一百種方法能讓懷不上孩子,和他玩心計,永遠都占不了上風。
倒不如假裝不知,趁他不備興許還能有點機會。
嘉沉思了片刻,還是將那藥瓶塞了回去,只當做不知。
但因為這事嘉到底憋了一肚子氣,晚上沒等蕭凜回來早早的便睡了。
正是半夢半醒間,當被的又熱又,覺到他的手又要往下的時候,嘉一翻裹了被子,把自己包了起來:“我困了……”
“困了你便睡,朕作輕點。”蕭凜依舊故我,從的耳后一路吻下去。
他吻的那麼熱,裹著被子都擋不住,嘉氣悶地想推開他,但他一貫警惕,怕惹了他疑心,嘉忍了忍只是回頭捧住了他的臉,放了聲音:“不行,晌午那會我后腰被磨得通紅,現在還疼著呢。”
蕭凜這才停下了手,轉而向后掀開了的擺:“那朕替你?”
“不用。”他的手一搭上去,嘉又又麻,連忙裹著被子往里。
可蕭凜卻偏偏揀著后腰的敏.,的又又麻,最后鬧得兩個人都滿頭是汗才終于罷休。
玩鬧歸玩鬧,但第二日一早,嘉一醒來,發現后腰不知何時被涂了藥,心里的怨氣才稍稍散了些。
帳子一掀開,被嬤嬤帶著在外間玩了許久的小滿便哼哧哼哧地朝那床榻爬過去,雙腳一蹭,那虎頭鞋便被他踢了下去。
娘親就在眼前,但床榻外側橫著一座隆起的大山,小滿費力地著蕭凜的腰,卻怎麼都越不過去,著小手推了推父皇。
但蕭凜剛下朝回來,正在睡回籠覺。
怎麼推也推不,小滿扁著,委屈地看著娘親:“抱!”
嘉忍不住發笑,雙臂一,將人接了過來。
趴在娘親懷里玩了一會兒,小滿從兜里出了一個陶哨,興地遞到了嘉面前:“看!”
“這是外祖送來的?”嘉笑著將那陶哨拿過來瞧了瞧。
正端著水進來的染秋回答道:“可不是,江大人一早便來了,您還睡著,他便沒奴婢醒您,陪著小皇子玩了好大一會兒才離開。”
自重新了宮后,父親對小滿的態度也好轉了許多,小滿也格外喜歡這個總是給他做各種各樣小玩的外祖。
嘉將那陶哨又遞給了小滿,了他的頭:“喜不喜歡?”
小滿重重地點了頭,捧著那陶哨低著頭玩著。
眼皮一抬,看到了父親下頜上冒出的一點青茬,小滿了自己的雙下,卻什麼都沒著,不由得好奇地指了指父親,又指了指自己,似乎在疑自己為什麼沒有。
“那是胡茬。”嘉莞爾,拉著他的小手遞過去,“你看。”
小滿現在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像獅子一樣,著白的小手輕輕去。
忽然被扎了一下,小滿立馬收回了手,驚恐地看著娘親。
“不怕,你再試試。”嘉又帶著他的手過去。
手底下又扎又,小滿了兩把,漸漸喜歡上了,兩只手捧著父親下頜著。
蕭凜平時注重儀表,一起床就全刮完了。
嘉看著,一時手也忍不住了一把。
兩個人正的起勁的時候,那原本睡的人忽然睜開了眼,一不地瞧著眼前的人。
“好玩嗎?”蕭凜剛醒,聲音還有些低啞。
小滿嚇得停了手,不敢再。
當場被抓包,嘉訕訕,也悄悄收回了手,往兒子上推:“是小滿好奇……”
蕭凜低笑了一聲,著兒子嘟嘟的兩邊臉頰用下頜蹭他。
“。”小滿臉上又又扎,笑的氣都不勻了。
嘉連忙去拉他:“你別鬧他,他皮,都蹭紅了。”
“你不是也好奇?”蕭凜放下了小滿,又轉而著用青茬蹭的臉。
蹭著蹭著,蕭凜呼吸一沉,又開始含著的廝弄。
“不行,小滿還在呢。”嘉偏著頭去躲。
“不讓他看不就行了?”蕭凜一手直接捂住了小滿黑亮的眼珠,這才深深地吻了下去。
眼前一黑,小滿不住地用手推著那擋住他眼睛的大手,可是推了好久,父皇和娘親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等到眼睛終于被放開,小滿只看見父皇神清氣爽地翻下了榻,滿臉都是笑意。
而一旁的娘親雙頰飛紅,微腫,直到洗漱完后,那臉上的緋才褪了下去。
他們都不帶他玩!
小滿哼了一聲,氣呼呼地掏出了兜里的陶哨,還好有外祖陪他。
嘉哄了好一會,才把小滿哄好,讓他又睡了過去。
哄睡了孩子,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走路都帶風的腳步聲。
不用通稟,嘉便知道是永嘉過來了。
果然,剛放下碗筷,那個喜氣洋洋的人影便進了來,聲音清脆:“見過皇嫂!”
不久前永嘉剛剛大婚,婚之后整個人更是容煥發。
“不必多禮了。”嘉了起,到現在還是不太能適應永嘉一口一個皇嫂地著。
但永嘉除了剛開始別扭些,后來倒是的格外的順口。
“這是剛上貢的柿子,你嘗嘗看。”嘉將一盤黃澄澄的柿子推了過去。
永嘉在這里從不拘束,倒是想吃,但了肚子,又推了回去:“不用了,我現在不能吃這個。”
“怎麼了?”嘉看著微側過去的臉有些擔憂,“可是腸胃不舒服?”
永嘉搖頭,這才掩著帕子湊到了耳邊:“不是,我是有喜了。”
剛一說完,角便止不住地咧上去,眼睛里藏不住笑意。
“這麼快?”嘉看著平坦的腰肢微微詫異,“多久了?”
永嘉材,若是不說,很難人發現。
“剛剛三個月。”永嘉了肚子,微有些懊惱,又說不出的欣喜,“我也沒想到,剛婚就有了。宋知行常常在外,有個孩子作伴我也不會寂寞了。”
嘉點了點頭,替安排了幾位可靠的太醫,又叮囑道:“那你可得好好養著,萬不能像平時一般跳了。”
永嘉一一地應著,高興之余,又敏銳地覺察出了眼底的一郁悶:“怎麼了,是皇兄催著你生了?”
“不是。”嘉嘆了口氣,托著下有點愁悶,“反倒是他不想要。”
永嘉有些奇怪:“可最近朝堂上的折子遞的很多,朝宴上又有不番邦進獻公主來,皇兄那邊力應該不小,便是不納妃,再生一個起碼能堵住悠悠眾口,他怎會不想要呢?”
古往今來,除了他們那位早逝的皇祖父,哪有帝王之家只有一個子嗣的?
嘉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之前生小滿一直是他們的一個心結,蕭凜大約也怕出事,這才執意不肯再要了。
“我再想想吧。”
送走了永嘉,嘉看著睡的小滿一個人想了許久,又想到了腦海中的那個小姑娘,還是決定試一次。
晚上,蕭凜從宴席上回來,上帶著些許酒氣。
嘉最是不喜歡酒氣,若是按照往常,定然會直接張德勝幫他寬。
但今晚,卻一反常態,主過去幫他寬了,遞了帕子洗了一番。
“今天怎麼這般殷勤?”蕭凜略有些醉意,攬著的腰打量。
嘉有些心虛,將他裝在外里的藥瓶索了一番,牢牢地攥在了掌心,又故意引開了話題:“我好像聞到了一點脂氣,你袖子上沾的什麼?”
蕭凜順著的眼神看過去,才發覺中的袖子邊沾了一點紅的東西,大約是丹蔻。
他拈了拈,一濃烈的花香撲鼻,和平日里用的香全然不同。
思索了片刻,蕭凜才回想起來:“方才宴會的時候有個舞姬跳的是胡旋舞,一不小心腳步錯了,撞到了朕上,朕將推了過去,大約是那個時候沾上去的。”
“一不小心?”嘉睨著眼看他,悄悄將手中的藥瓶塞到了羅漢榻的夾里。
可是知道這些舞姬的手段的,一不小心灑了酒,一不小心撞到人上,都是攀附的慣常手段,他難道就看不出來?
“朕真沒。”蕭凜攬著的腰靠到肩上,“不信你聞聞。”
“誰要聞你,一的酒氣。”嘉被熏的一陣臉紅,偏過了頭呼吸才順暢些。
不過,胡旋舞。
腦袋一轉,忽然有了個想法,抱住了他的脖子有意拉長了嗓音:“其實,我也會跳胡旋舞。”
“你?”蕭凜微微挑眉。
“你想不想看?”嘉勾著他的領小聲地開口,“我還從沒跳給外人看過呢。”
材婀娜有致,若是手執長巾,穿起胡人的那套裳來還不知要怎樣勾人。
蕭凜是想想,腹下便一陣燥.熱,嚨一上了的側臉:“好。”
嘉臉頰微紅,一轉眼中卻閃過了一黠意,進了室,將在箱子里許久沒過的那件舞翻了出來。
里面翻箱倒柜,叮叮咚咚了許久,蕭凜沐浴完,又飲了兩杯茶,那盛裝打扮的人才終于邁著碎步,緩緩出了門來。
嘉今晚極盡明艷,額上著花鈿,頭頂配著步搖,高髻簪花,一步一搖。
只是那上與尋常的半袖胡不同,反倒層層疊疊,用金縷外衫包裹的一層又一層。
蕭凜微微蹙眉,看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樣子一時間不知打的什麼盤算。
嘉賣了個關子,腳步一旋,整個人由慢到快,左旋又轉,快急如風。
不多時,那上層層的外便隨著越轉越快,一件件地飛了出去。
驪珠迸珥,環佩叮當,金縷外,中,一件件垂落。
當最后一件里消失的時候,蕭凜這才明白過來這服的絕妙之。
此時,嘉上只剩了一件抹和半長,腰肢纖細,雙臂修長,一舉一之間,白的直晃人眼。
那手臂上套著一摞的金釧,纖細的金鐲子隨著的手臂輕搖慢舉,清脆作響。足上的金鈴更是響個不停。
蕭凜只穿了件中,不知何時,卻已然出了汗。
偏偏那舞池中的人眼神還總是若有似無地勾著他,勾的他明明握著杯子卻遲遲忘了飲。
可杯子還沒放下,那旋轉起舞的人卻忽然腳步一歪,直直地撞進了他懷里。
那杯子一傾,杯中的水盡數傾倒在了他上,服一,顯得那隆起的廓愈發明顯。
“這可怎麼辦才好?”嘉香汗淋漓,一臉抱歉,連忙拿帕子去。
可還氣吁吁,手底下也沒個輕重,東一下,西一下,總不到位,蕭凜呼吸一,一把按住了:“可以了。”
嘉眨著眼,一臉無辜:“有沒有燙傷你?”
“是有些燙。”蕭凜意有所指,抬起了的下頜輕輕地著,“那你幫朕看看?”
“嗯。”嘉耳尖通紅,卻仍是陪著他演下去,慢吞吞地解開了帶,偏著頭盡量忽視著那直對著龐然大。
趁著低著頭去解帶的時候,蕭凜也從外里翻著瓷瓶。
然而,手底下索了一通,卻什麼也沒找到。
蕭凜微頓,不聲地收回了手:“沒事了,不用再看了。”
“真的沒事?”嘉攬著他脖頸的手一點點往下,停在了腰間畫著圈,“有沒有事,難道不要試一試才知道?”
蕭凜間一,托著的腰微微懸著:“怎麼試?”
嘉輕咬著,著他的耳朵低低地說了兩個字,蕭凜腦海中繃的弦忽然斷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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